“不要在讲这些废话了,前进一步,死!这是我对你们做出的最后一句提醒!”小白站在东平湖上的礁石上,神色冰寒,冷冷注视着站在自己对面御空而行的冼星魂与阮虎。
冼星魂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刚才在祠堂的时候,小白还是好好的,一切正常,可是转眼之间,便成了这个样子,对他们怀着如此恶劣的态度,这前后的差距太大,让冼星魂有一点接受不过来。他嘴唇微微开阖一下,想要对小白讲几句话,可是还没有说出来,却被阮虎拉了回去。阮虎站到冼星魂前边,对着身后的冼星魂小声道:“冼公子,稍安勿躁,不要在冒险了。”
冼星魂无奈,只得点点头。
阮虎頓一顿,低头望着在礁石上站着的小白,开口道:“小白姑娘,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我们对萧公子并没有什么恶意,此次前来也是出于对萧公子的一种善意,特意过来保护他的,章鱼精现在一定……”
“够了!”小白冷然打断阮虎的话,手中扬起,只见一排鲫鱼鳞片从手中飞了出来,射到阮虎脚下。悬浮在那里,刚好形成一个界限,小白望着这条界限道:“这个就是界限,贸然前进半步,休怪我不讲情面,对你们动手。”
小白这个油盐不进的态度让阮虎感到有点头疼,这先后的态度转变实在是太快了,让人无法接受。
阮虎看着浮在脚下的鲫鱼鳞片,叹口气,做了妥协,向着后方退一步,与冼星魂站在一起道:“算了,我先后退一步。小白姑娘,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讲一下么。”
阮虎这一步退的效果确实好,小白看到,脸色有点缓和,但是口中的语气依然不肯放松:“没有可以交谈的余地,我劝你们还是离开这里吧,即使你们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没有任何效果,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
小白说完,别过脸去,不在提起任何的话。她的脸上始终覆盖着一层僵硬的线条,态度有点生硬,白色的裙纱在风中扶起,被风带动着,将裙纱下边吹得鼓鼓的,看起来有点唯美。冼星魂呆在阮虎身后,想不明白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阮虎摇摇头,被小白这样果断拒绝,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其实,他们可以采取武力的手段来强行将萧让夺过来,但是,如果可能的话,他不想采取最后一步。小白的话语已经将其中可以周转的余地都给抹除掉了,商量看来是商量不出什么结果来着。
“看来,你已经立意已定。”阮虎叹声气,望着小白道:“你已经在阮家集之中得到了你想要的结果,而且你也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们还是来得迟了一步。”
小白没有做声,听到阮虎这句话,神色陷入到一种介乎苦痛与犹豫的抉择之中,但是很快这种情绪便都消散,留下的只有一种毅然。阮虎一直留神查看着小白的神色,此时,看到决绝出现,无奈叹了一口气。
“我想,在梁山之上的那个人是你杀的吧。”
“什么,这怎么可能!”阮虎说出这句话,小白还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在阮虎身后的冼星魂却震惊不以,他不可相信:“阮虎地仙,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阮虎对于冼星魂的质疑摇摇头,没有回答,却是直直的注视着小白,继续道:“是不是你杀的?”
小白神色无动于衷,看着阮虎,迎上他的目光,没有做声。低头望了一眼躺在礁石上沉睡着的萧让,目光变得温和,但是抬起头来时,已经成了一种断然。小白这样的表现已经道出了阮虎这个问题的答案。
阮虎道:“看来真的是你。其实,要是你说人不是你杀的,我也会选择相信的。”
“杀了就是杀了,没有什么是与不是。”小白沉声,语气之中没有任何波动。
在阮虎身后的冼星魂听到小白这样直白的讲出其中的话,却是完全不可置信,他的心中受到了一种比小白扔下他还强大的冲撞。小白,竟然是杀人凶手,这一点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而且也无法接受。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告诉我原因么?”冼星魂望向小白。
小白看到冼星魂望过来,神色之中带有了一点波动,但是很快,便沉寂下来,不带有任何感情。
“阮虎地仙,你是怎么发现的。”
“唉!”阮虎叹一声,对着小白道:“其实,我在先前也不敢确定,但是到了这里,看到你用出这鲫鱼鳞片来,才敢肯定。之前,我就在怀疑,梁山上的那个人身死是不是有一点太过诡异了。章鱼精这人我知道,他虽然对人的态度不怎么好,但是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对本地的居民杀过生。”、
“可是这样你就怀疑到我的身上,是不是有一点太过武断,虽然他在以前没有杀过生,但是不确定他以后不会,妖毕竟是妖,总有凶性爆发的那一天。”
“没错,你讲的没错,妖毕竟是妖,虽然他这一刻不作恶,但是以后不能确定他不作恶。可是,这也不是诬陷人的前提。我在去了梁山的凶杀现场之后,发现,在湖北九环刀死去的附近海域之中,并没有感知到章鱼精的气息,而且有一个很关键的要点,那就是,章鱼精作为妖物,是无法接近梁山的,梁山上有着来自梁山一百零八位星宿主的气运加持,对着像章鱼精这样的妖物天生有着克制作用。所以,章鱼精跑到梁山来杀人我有点不相信。虽然后来,章鱼精对于他杀人的这一件事情直认不悔,但是我知道,这人绝对不是章鱼精所杀的。章鱼精这人就是这个样子,无论在什么时候,从来对于别人扔到自己身上的脏水不做太多解释。而且,在凶杀现场,我发现了留在湖北九环刀身上的鲫鱼鳞片。这个也是我将怀疑目光投到你身上的开始。”
“难道仅仅是因为我使用的暗器是鲫鱼鳞片么?”小白皱眉。
“也是也不是,不过,这些已经不必要追究了。”阮虎点点头没有对小白的这个问题回答,而是问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杀死湖北九环刀么,我想他与你没有什么仇怨吧。又何必非得要掉他的性命呢!”
“那是因为他该死!他竟然对萧公子有了凯覷心思,这不可饶恕。任何只要威胁到萧公子人生安全的人我都要将他给扼杀掉,谁都无法伤害到萧公子!”
阮虎微微皱眉,但是没有说什么。小白所讲的这些是因为什么?
“哼!恐怕你还不知道吧,那个湖北九环刀的真正身份。人,都是虚伪的东西,最擅长的就是伪装。这湖北九环刀本来就是游荡在山东一带的江洋大盗,只是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才来到这梁山上参加了什么群雄大会,你们认为他是真的想要来到这里来夺取一个什么梁山一百零八位好汉的虚位置的么,可笑!“
“江洋大盗?”阮虎皱眉:“难道他来这里是为了萧公子?”
“没错,他从一开始,便是为了萧公子的家产来的,萧公子的祖上是当年的梁山圣手书生萧让,在萧让那个年代,做官已经积攒了不少钱财,到了萧让这一代,钱财积攒的更加多,称得上是富可敌国也可以。但是,虽然钱财很多,到了萧公子这一代,萧家却只有萧公子一个子孙,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将来萧家的所有家产都是萧让的,湖北九环刀作为江洋大盗早就打听到了这一点,所以,在很久之前,便将心思打在了萧让的身上,这也是他作死的前提。”小白恨恨:“这个机会不久就出现了。萧让喜欢古代的英雄豪杰,知道水泊梁山,非得要来这里来看一下梁山一百零八位好汉的古迹。而且又遇到了梁山百年难得一遇的盛会,于是湖北九环刀就将这次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大会上。”
‘怪不得会来这里。“阮虎叹声。
小白继续道:“这湖北九环刀他也够聪明,知道要是想要可以有机会接近萧让,就得必须在群雄大会上获得一个名次,然后他就借助这个名次,从而可以接近萧让,趁萧让不注意,一举将萧让拿上,问萧家来要回赎金。所以,他尾随着萧让,来到了这东平湖,到了这里之后,他参加了本地的群雄大会。而且,在萧让进入梁山的时候,成功在全雄大会的擂台上夺得了名次。他也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形象相当不错的人物,湖北的一个名望世家,拥有着很好的人品,这样,更加不容易让人起疑心。一切都在向他计划之中的方向发展,但是,他自己都没有预想到的是,萧让竟然会在路上遇到了一些人,而且与他们伙同在一起,一起上路。导致他的机会出现了一些不稳定的因素。而且,另一个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梁山上的群雄大会竟然会在获胜之后安排什么犒赏大会,导致湖北九环刀错过了与萧让同性的机会。”
“萧让与同行的伙伴也就是冼公子他们一起下山来,而湖北九环刀则是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留在山上。他虽然人在梁山上参加宴会,但是心思都留在了下山的萧公子身上。所以,他装成已经醉酒的姿态,匆匆离开了宴席,想要在萧让离开梁山之前将萧让劫持到手。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竟然遇到了在梁山沿岸的东平湖里面一直等待着萧公子下山的我,这也是他活该倒霉。当时我潜藏在东平湖中,想要遇到萧公子,但是,机缘巧合之下却碰到了下山来正要预谋伤害萧公子的湖北九环刀来。也算是他命苦,在岸边准备船只的时候,还在一直念叨着要谋害萧公子的计策,正好让一直潜藏在东平湖的我给听到了。于是,我在岸边引诱他,让他离开梁山范围,来到这东平湖中,将他杀死在湖水之中。人,色欲迷情,只能白白断送自己的性命。我只是扮成一个深夜裸泳的少女,湖北九环刀便把持不住,起了邪心,偷偷留上来,将我抱住,却不想因为这邪心送了自己的性命!”
阮虎漠然无言,听小白将这一过程都讲完,唏嘘不已。人就是这样,贪欲太重,色心太强,结果也只能断送掉自己。
“他有他的过错,但是也罪不至死。他无论在生前作恶还是犯罪,都会有他自己的报应在。你又何必这样强行干预,害了人的性命,结果也只能在自己身上白白留下一道罪孽,到时候,受到这份罪孽的报应。这样,何苦呢。”
“何苦?你问我是何苦?那么多的恶人,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可是却依然逍遥法外,而那些勤恳诚实之人,则是受人欺凌,凄苦一生,我又怎么能够有耐心等到那份报应来得,我等不及,也没有时间去等!”
阮虎摇摇头,没有在做任何声张。
小白道:“人杀了就杀了,反正已经杀了。无论什么业报来我身上,我都不在意,现在,只要能够与我的萧公子在一起,无论是什么我都不怕!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用。你们不要在前进半步,否则,别怪我无情,无论是谁!”
冼星魂望着面前已经完全不是往日那个恬静祥和的小白姑娘,心中莫名的感觉到一点疼痛,到底是为什么,可以将一个本来善良的小姑娘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是由爱生恨么。
阮虎问道:“一切已经成为了过去,我们便不在追究了,往事已成空,但是未来还依然在,我们现在如果想要补救的话依然可以来得及,小白姑娘,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回头,可笑,你现在让我回头,你可是敢问一问这天,问一问这地,问一问这主掌六界的神有没有给我留下一个余地,让我可以回头是岸,现在迟了,回不去了。”
阮虎沉默,望着在自己面前的小白,只能暗道惋惜。都是命运弄人。他頓一顿,问道:“我想,这应该与你在祠堂之中所确认的事情有关系吧。而且,这件事情,应该与萧公子可以成为地仙有着重大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