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瞳因为方才之事对仙尊颇有微辞,此时听到清玄如此问刚想回一句,却被冼星魂抢先道:“没有,清玄师兄,你就放好心好了。”
清玄听罢轻叹一声拍拍冼星魂肩膀安慰道:“小师弟,其实师尊他老人家就是这个样子,不要多想。我们三清宗每个弟子,哪一个没有受过师尊他的责罚。”
冼星魂洒脱一笑,示意没事,不用担心。
清玄看罢摇摇头,沉吟片刻道:“小师弟,你可知道沐雨师妹她已经证道成了金仙?”
冼星魂听清玄如此问,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情来回答,每次都是这样,从别人口中听到沐雨成了金仙,本想强笑但是却觉得太难,脸上肌肉似乎都太僵硬。他轻应一声却将头低下。
清玄看冼星魂这般神情,暗自懊悔方才不应该这样说,自感没趣,本想着安慰几句,但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谈起。如此沉默片刻,只得尴尬笑笑转移话题道:“小师弟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道尊他让我先回太清峰。”
“嗯,如此也甚好。”清玄沉吟片刻道:“小师弟,你先回太清峰,师兄我还得替你长风师兄安排五大仙门掌门来三清宗的住宿,不便留你们,等这件事忙完后,师兄我亲自到太清峰找你叙旧,到时候可不要拦住师兄不让进门。”
“师兄要来我一定欢迎。”冼星魂被清玄这般说一下心情倒是有点回升笑道:“那师弟我就不打扰师兄忙正事,就此告辞。”
清玄颔首示别,冼星魂再一挥手,带着童瞳御出知凡,御空而走。清玄望着站在知凡剑上的童瞳临别笑道:“童瞳小师妹,到时候师兄我会去太清峰找你,还望好好款待。”
童瞳冷哼一声,望着满面春风的清玄,别过脸去,没有回他。清玄看到童瞳这样倒是失声一笑,摇摇头,看着两人离去,与道一一起离开了南天门,朝着上清峰御空而去。
却说冼星魂以及童瞳御剑回到太清峰,刚进门童瞳便冲着冼星魂道:“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讲玉清殿内发生的事,明明仙尊那个老头子如此不通情理,故意为难你,你还护着他。”
冼星魂离山时并没有带走叮当,此时叮当横卧在冼星魂床上倒是睡得很舒服。冼星魂没有回应童瞳,而是走过去抱起熟睡着的叮当,将叮当毛发揉乱这才接着沐雨的话道:“仙尊他也有作为三清宗刑罚长老该负的职责,而且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事先做的不对,违反了三清宗教法,受此惩罚也无怨。”
“你还替他说话!”童瞳听罢闷闷坐到茶椅旁,拄着脸颊,偏过头去,不理会冼星魂。
“又在生气?”冼星魂看到童瞳这样摇头笑笑,抱着叮当走到童瞳身前道:“如今我不是安然无恙离开了玉清殿?而且仙尊也没有责罚我,这样证明仙尊也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古板。既然无事,我们放过这件事情不就可以,何必自己寻思找气。”
童瞳听此叹一声气,转过脸来望着冼星魂道:“你的肚量真大。”
冼星魂笑笑没有回话,低头摆弄着怀中的叮当。
冼星魂与童瞳两人在太清峰如此这般等了有三日时光,无非是冼星魂练功,童瞳则是带着叮当四处散游。在遇到清玄道一的第二天,清玄便来了太清峰,当然又与冼星魂缅怀一下长寿之行,两人谈到这里时脸上都带着笑,尤其谈到冼星魂第一次御剑时,清玄笑得更加开心。冼星魂想到第一次学习御剑也是感慨颇深,当时对于仙人还一知半解,到如今这样,期间好像已经经过了好久岁月。
清玄在太清峰大约呆了有整整一天,等到日落西山,他这才离开太清峰,临走之前,他倒是说了一句,说是五大仙门的掌门今天早上便已经来了三清宗玉清殿。冼星魂听到这则消息,则是暗暗纳罕,不知道行走道人这次向道尊说了些什么,五大仙门的掌门竟然如此惶急赶来。清玄临走之前还在嘀咕,说是像这次这样如此紧急召开仙门大会也是少见。
接下来,冼星魂又在太清峰等了有两日,到了第三日,柳长风在清晨来到太清峰。冼星魂看到柳长风来此,心中清楚五大掌门应该是有了一个结论。
冼星魂将柳长风迎到屋内,给柳长风带上茶,却见柳长风摆摆手道:“星魂师弟,这次不喝茶,师尊他让我通知你,现在速去玉清殿听令。”
此时童瞳从屋外转了回来,听柳长风如此说问道:“长风师兄,你知不知道这次道尊伯伯叫冼星魂去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这次除了蜀山掌门之外其余四大仙门掌门都已经到了玉清殿,至于他们商讨什么也不是我能听到的。星魂师弟。”柳长风转向冼星魂道:“如果无事的话我们现在便前往玉清殿,不过,童瞳你这次不能去。”
“为什么?”童瞳听了却是有点不满意。
“这次玉清殿内都是各仙门的掌门,除了冼星魂以外,其余青年弟子一概不允许入内,就连师兄我都不可以。”
童瞳不停则以听了却睥睨道:“哼!这样说我偏偏要去,他们不让我去一定是预谋不利这个笨蛋,如此我更不能让他们得逞。”
柳长风听了却有点为难道:“童瞳师妹,不要胡闹,这次不跟往常一样。”
“我没有胡闹!师兄你不是说只有仙门掌门才可以入内,正好,我就是代表着蜀山的掌门,我有蜀山掌门的亲手信物在。”
童瞳说着取下一直挂在自己胸口部位的蓝色吊坠,柳长风看罢,却也认得这是蜀山的特有之物,虽然有些为难,但是看童瞳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只得应允。这时,在童瞳怀中的叮当也叫喊,童瞳听罢笑道:“这次也带你一起走。”
两人随着柳长风离开了太清峰,朝着玉清峰赶去。他们穿过玉石广场,到了玉清殿前,只听得玉清殿内传出道尊声音来:“星魂进来便可。”
玉清殿门打开,冼星魂沉吟一下,迈步走了进去,童瞳也带着叮当随了进去。
玉清殿内,照常一样,冷冷清清。冼星魂与童瞳走到大殿中央,冼星魂翻身便跪伏在殿下,童瞳却不下跪,兀自站着。此时听得玉清殿尽头仙尊呵斥道:“胡闹!为何见到长辈却不下跪,况且今日已经嘱咐了柳长风,除冼星魂之外的青年弟子一律不允许入内,童瞳你为何进入到这里。”
童瞳听罢昂首向着仙尊道:“今天我来不是代表着我个人,而是代表着整个蜀山。”
“胡闹!”仙尊听了却是再次呵斥。
童瞳却不回答,翻手便将自己紫色吊坠取出,托在手心中道:“哼!你看这是什么!”
冼星魂此时也抬头望向玉清殿内,只见玉清殿尽头中央坐着玉清道尊,左侧坐着上清仙尊,右下首坐着懒懒散散的行走道人。上清仙尊下首则是三清宗的四位长老,行走道人下首则是此次来的仙门掌门,分别是白马寺空闻主持,梵仙谷梵火上仙,百草谷百草仙子,至于蜀山之位却是没人。
听童瞳如此说,殿上众人都一齐望向童瞳手心中,却听得百草仙子道:“这莫非是蜀山掌门的信物,仙女泪?”
听得有人认出此物,童瞳倨傲道:“没错,这正是蜀山掌门的信物仙女泪,只要见此物者如见蜀山掌门,你们说我,现在还有没有资格进入这玉清殿。”
仙尊脸色有点难勘,但是童瞳手中确确实实是仙女泪,他倒也不好说什么。倒是行走道人一直不曾注意,此时听了童瞳如此说笑道:“不愧为星魂小友的青梅竹马,这心性本道人喜欢,不错不错!”
童瞳听了行走道人嘴中一句一个青梅竹马,罕见脸皮有点微红。此时,听得道尊道:“既然有蜀山掌门的信物,童瞳你入位!”
童瞳应一声,走到百草仙子下首坐下。
一切安顿好,听得道尊环顾四周朗声道:“诸位道友,今日召冼星魂前来就是为昨日道人所提之事做个商讨,不知各位可有什么想法。”
空闻主持道句佛号道:“阿弥陀佛。道人此言虽有许多不妥之处,但是他这做法倒是与往日老衲提出的见解有些相似,上天有好生之德,芸芸众生皆有因果循环在,如此,老衲同意道人所言。”
空闻主持说完再次道声佛号,端坐原地,手中数着念珠不再言语。
梵火仙听了沉吟片刻道:“本谷主倒是不同意。道人所讲,当日在方丈之事真假不定,而且那人身份我们也无从追究,如今,去问观星阁,也没有回音,如果这般便草草如道人所言一般,万一铸成大祸,岂不悔之不及。”
行走道人笑道:“好一个悔之不及,那依梵火仙之言,我们如何才好?”
“依本谷主愚见,应当是等观星阁有结论传出时在做决定也未为不可。”
行走道人听了却是冷笑道:“本道人是老咯,但是心眼却没有花,这人的虚实,道人我一眼便可以看穿,梵火仙不同意便可,焉说道人之言不可信,而且,观星阁,本道人一直对它颇有介怀,是非公道还是自己未雨绸缪才好。”
行走道人话音刚落却听得大殿内童瞳道:“我也不同意梵火老仙说的话,既然他自己都说是愚见,那么这话自然不够高明!”
众人听童瞳如此说,皆都哑然失笑,方才气氛瞬息间全无。其实从一开始他们便知道,童瞳来这里绝对是来胡搅蛮缠的,但是碍于童瞳有蜀山信物,不让她入席倒有点不妥,可是此时如她这般对一个谷主直接言语不逊,还是少有。只见梵火仙听了童瞳这话,脸色有点尴尬,怒也不好,不怒又下不了台。
这时听得道尊道:“童瞳,不可胡言乱语,你要是在这般,就将你逐出去,废掉你在此旁听的权利。”
童瞳听罢缩缩头,安心坐回座位去不再言语。梵火仙此时脸色才稍微有点缓和。百草谷主接话道:“不过,虽然如此说,但是道人所言之语确实有一定道理,虽然观星阁天下之事事无巨小它都可以探查到,但是,它是敌是友我们不知道,如若要是魔教中人也如我们一般向它求问,岂不是也助了魔教余焰?”
梵火仙听此,冷哼一声道:“但是道人所讲,牵扯实在过大,而且,当时是我们四位仙门掌门共同做的决定,如今要是如道人所言所做,那么当日之事还有什么意义。”
梵火仙讲完这句话,大殿内陷入了一小段沉默中,再无人答。过了许久,道尊朝着百草仙子问道:“百草仙子何意?”
百草仙子道:“百草谷一向奉行神农大帝医世救人的原则,在天下安危面前,在世人饱受荼毒前,百草谷愿持中立意见,只要能保世人免受荼毒便可。”
“仙子果然菩萨心肠!”
仙尊听了接话道:“掌门师兄,师弟我倒有一言。当日祭天典礼时,降下了福音之书,福音之书所写内容,除了我们在座人之外谁都不知。”仙尊看了一眼童瞳直接忽略过去:“按照福音之书上所写警示,四凶共出则天下大乱,由此师弟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应当慎重考虑一下。”
道尊听罢沉默不语。童瞳道:“蜀山同意行走道人,无条件同意。”
道尊听此又是笑笑,环视众人道:“如今,又是奇了,如同十年之前一般,又得凭老夫来做决定。但是老夫厌烦了这抉择,如今倒是想出一个绝好办法来。”
行走道人听罢来了兴趣道:“有趣,平山兄有好办法,何不说出来让道人我听一听。”
“莫急!”道尊说完自嘲一笑道:“人之患,在好为人师。我们这般,倒是忽略了星魂的意思。如今何不让星魂自己做一个决定?”
行走道人听了拍手叫好,倒是仙尊听了脸色微变道:“掌门师兄,如此怕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