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了两个女童,奈何又在应星城逛了几天,等到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崇楼才一声令下启程回鸾城,临走前,沐向漓把奈何夫妇叫了去,言语中是十足的不舍,只说等梨弦应星城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就去鸾城找他们,奈何原本以为他会固执的守在这里,没想到他有了这样的想法,虽然惊讶,却仍旧是很高兴的,沐向漓虽然说只说曾经母亲的恋人,可奈何心底里已经把他当成了亲人长辈,宁和公性子倔强不愿跟他们一起走,若是沐向漓能去鸾城,倒也能算得上是她的半个长辈,人家别人家的媳妇是恨不得没有长辈在头上压着可以作威作福,可奈何却恰恰相反,她巴不得头上有一堆长辈压着她也好让她感受一下亲情和长辈的关怀。
虽然此次只是夫妻两人先行回鸾城,可阵仗却不小,毕竟两人身份贵重,虽然已经攻克了梨弦,可还有湘南和碧海两国虎视眈眈,身边跟着保护的人自然是不能少的,奈何的马车是沐向漓专门找人准备的,沐向漓只顾着让奈何一路能舒服些,那马车弄得倒像是一个小型府邸一样应有尽有,也正因如此马车自然不会小,单单是拉车的马就足足有四匹,比起一般的马车来实在是太华丽了,奈何原本觉得有些太过夸张,可谁知沐向漓、宁和公和崇楼三人倒像是约好了一般都觉得这马车好,好在这次阵仗大,这马车虽然有些张扬可也没有显得很过分,奈何最后还是接受了。
马车太大,奈何便让无乐无弦两人带着两个女童一起陪她坐车,崇楼骑着马在马车旁跟着,只是偶尔也会犯懒不些骑马,便也来马车里陪着她们行一程,因着无事一身轻,一路下来奈何倒是十分愉悦。
虽然心中想念两个孩子,可奈何一行人并没有着急赶路,一路上走走停停,奈何似乎是在回忆过去一般,倒是对梨弦颇有感触,在感触的同时,自然又买了许多东西,原本已经有一辆马车跟在后面拉东西了,如今更是又添了一辆,无乐和无弦都被奈何这大手大脚花钱的样子惊呆了,虽然从前奈何也没省过,可如今确实有些过分了,连她们都看不下去了,原本还想让崇楼帮着劝一点,可崇楼却语不惊人死不休,只说奈何如此大手大脚花钱的模样甚是好看,夫妻两个一唱一和,倒是让一众下人无言以对。
快要到西菱八城的时候,奈何突然间想到了燃酒村那位曾经让她们留宿了一夜的老妇人,奈何便让绕路去了一趟燃酒村,因没了狼人的骚扰,原本死气沉沉的燃酒村如今已经恢复了些生气,从前空落的屋子如今又重新住了人,或许是曾经那些逃亡离开的人挂念家乡又回来了。
奈何找到了曾经的那间屋子,只是从前来的时候整个燃酒村其他的屋子都脏兮兮灰扑扑的只有这一间是干净的,而如今却是倒了过来,其他的屋子都打扫得十分干净,而眼前这一件却是又旧又脏了,小院子也堆积起了厚厚的一层灰夹杂着落叶。
见奈何一行人衣着不凡,又站在这屋子前发呆,终于有人忍不住走过来小声试探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奈何转头看向那人,是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妇人,手里提着一个菜篮子,菜篮子里装了满满一篮子的菜,妇人身上的衣服虽然有些旧却很干净,脸上的神色带着小心。
奈何微微一笑:“大娘,我曾经路过燃酒村,这屋子里的老夫妇曾留宿我住过一夜,还有一餐之恩,如今我路过这里,想回来看看他们。”
那妇人看着奈何满脸真诚的模样,却是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是赵大娘夫妇吧,赵大爹一年前就走了,赵大爹走后大娘天天伤心,不出一个月也跟着去了。”
奈何其实在看见那屋子的时候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如今听眼前的妇人亲口说出来,心里还是带了些遗憾的,她自小历经磨难,因此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爱,她从来都是爱曾分明,但凡谁对她好一点她都会记在心里一辈子,那个老妇人在儿子已死全村人都逃亡离开还面临着狼群的威胁的情况下却仍旧愿意让“来路不明”的他们借宿,这是来自一个老人最大的善意,她一直都记在心里,如今再想当面道一声谢,却已经不能了。
“那大娘可知他们老夫妻埋葬何处?”
那妇人点了点头,伸出手指指向远方:“就在村外不远处有个小山丘,那有一棵大桃树,夫人一出村往南走不一会儿就能见到了。”
奈何点点头,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银裸子递给那妇人,“多谢大娘了。”
那妇人见眼前的男女皆是穿着不俗气度不凡,如今更是出手大方,虽然银裸子很诱人,可乡下人的朴实却还是让她开口推辞道:“不用不用!夫人太客气了。”
奈何却执意把银裸子塞进妇人手里,“大娘就当给家里孩子买点心吧。”
那妇人这才千谢万谢的接下了,目送着奈何一行人离开,又转头看了看那破旧的屋子,终究是叹了一口气回家去了。
奈何一行人出了村,崇楼便开口问道:“可要去看看?”
因她刚刚问了那老夫妻的埋葬之处,崇楼想着她是否是要去祭拜一下,可奈何却摇了摇头道:“不必了,知道他们已然入土为安就行了,或许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会遇到竟吧,竟那孩子也该给他们请罪,毕竟是做错了事情……”
崇楼认真的点了点头:“会的。”
奈何看他的模样,扬起嘴角笑了起来,从前戚家破灭戚宁璎被打入冷宫后来疯在冷宫里的时候,她只觉得有些解气,可如今随着梨皇的死,她才是真的把所有的仇恨都放下了,梨弦也不复存在,从前缠着她多年的噩梦,也该随着这样静好的日子烟消云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