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女人眯起眼睛,直勾勾瞪着白沐樱的目光忽然变亮,越过她投向旁边的陈天明和夏侯云,如同守财奴面前忽然掉下了一座金山。
“美人啊!”
直着脖子,一眨不眨,生怕眨眼,眼前的美男子就要全部消失。
那种毫不掩饰,赤果果的淫邪目光,从朱玉堂脸上爬到陈天明脸上,再转到夏侯云脸上。她不断地咽着口水,“美!太美了!我这辈子走南闯北,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美人!你们是神仙下凡吗?”
夏侯云冷脸相对,朱玉堂笑容清浅,陈天明魅眼弯弯,静坐品茗,无人接口,无人插话。
胖女人贪婪地这个看看,那个瞧瞧,每一个都爱不释手,“美人啊,跟我走吧!要什么金银珠宝我都会给你的!要什么样的锦衣玉食我都会满足你的!美人啊,全部都是美人啊!”
白沐樱放在桌子上的手不断地收紧,收紧,指关节“咔嚓咔嚓”作响,所有的隐忍都被逼到了极限。她无法容忍有人流着口水看自己的相公,用那种淫夂秽之极的目光想象着如何玩弄他们,在床上颠龙倒凤。
不准!她不准!一点念头都不准!
“该死的老女人,你!”
白沐樱愤然起身正想好好教训这个没眼力的臭女人一顿,朱玉堂再度握紧白沐樱的手,阻止她的冲动。白沐樱怒目而视,她不明白朱玉堂为何要容忍这个女人如此放肆地调戏他,一再阻止自己教训这个臭女人!她张口刚想说话,冷不妨一旁的夏侯云忽然起身,衣袖轻摆,一股清香扑鼻而至,刹那间吸引了胖女人的全部注意力。
胖女人目不转睛地死死盯住夏侯云清俊略显消瘦的腰身,痴迷地嗅着他身上那股让人迷醉的药香,满脸垂泫之色,毫不掩饰。
“小公子,你也是位妙人儿呀。”
话音未落,胖女人突然觉得脖子出奇地痒。那痒点点滴滴渗入骨头,转眼间便从颈项四面八方散开,传遍全身,奇痒难耐。
起初还能强忍着,但到了后来,已是忍无可忍。胖女人也顾不得场合,抱了胳膊乱抓。可是越抓越痒,而且全身无处不痒。抓了这里,那里又顾不上,急得涨红了脸,怒斥身边的丫头,“还不过来帮我抓!”
“是!是!是!”
丫头惶恐难安,一来不知道主人究竞出了何事,二来生怕用力过猛抓疼了主人
受到惩罚。因此一时之间虽然齐齐应了声,却无人敢下手。
白沐樱看见胖女人手背上抓出道道血丝,正在疑惑,目光扫过经过胖女人身旁冷傲离去的夏侯云,恍然大悟。
好小朱!原来是你使的坏!
她怎么就忘记了,除了梁正雨之外,夏侯云也有一手用毒的好本事!
难怪刚才朱玉堂阻止她了,原来朱玉堂早就跟夏侯云商量好了,准备暗中动手解决掉这个胖女人!
哈哈!小朱,你太有爱了!
身旁的陈天明忽然握住白沐樱的另一只手,温声询问:“白沐樱,吃饱了吗?”
没吃饱啊!哪里有吃饱啊!她是气饱了!
“吃饱了,咱们就回房吧!”
陈天明握住白沐樱的手,看似温柔似水的动作,暗中力量却相当强势,逼得白沐樱不得不跟随陈天明的脚步站起来,起身离开。
人家不要啦!东西虽然没有吃饱,可是看戏人家也要看个过瘾啊!不然有戏不看白不看,太浪费了不是!
看出白沐樱唯恐天下不乱的邪恶心思,陈天明无奈摇头。这丫头啊,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够安生!
“别看了!走吧!”
他强势地握住白沐樱的手,强行将她带离案发现场。他才不要让这个恶心人的胖女人毁了他们一天的好食欲。
朱玉堂淡定起身,对瑟缩一旁看热闹的店小二吩咐,“重新炒几味小菜,送去我们房间。”
“唉!是!客官!”
店小二连忙应声,匆匆跑进厨房。
淡漠起身,目光直接掠过正痛苦抓挠着胳膊后背的胖女子,眸色由暖转冷,唇角勾起一抹阴厉狠绝。
竞然敢当街当众调戏他们,也不看看他们是何身份!
哼!
自作孽,不可活!
当朱玉堂回到房中,房中茶几上早已备好酒菜。白沐樱、陈天明和夏侯云三人围坐桌边,正等待朱玉堂归来。
看见朱玉堂,白沐樱率先站起来,迎上前,挽住朱玉堂的胳膊,半推半拉拽着他走到茶几旁坐下,殷勤地为他斟满一杯酒,眼睛亮亮兴奋地问:“怎么样?怎么样?”
朱玉堂拿起酒杯,明明知道白沐樱在问什么,却故意装作听不懂地反问白沐樱,“什么怎么样?”
“哎呀呀,就是那个胖女人呀!”
白沐樱比划着那个胖女人的身材,迫不及待地问,“小云不是给她下了毒吗?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死了没有?”
“那个毒死不了人,顶多痒上一两个时辰,自然会解除。”
夏侯云淡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立刻遭到白沐樱一记白眼,“那种欺男霸女的无耻之徒,毒死算了!干嘛不毒死她!”
朱玉堂握住白沐樱的手,牵着她在身边坐下,语重心长,“白沐樱,这里可是石国京城啊,并不是我们地盘。再说了,你也知道天明跟凤玉樱的关系。凤玉樱好不容易答应放过你们,你不觉得咱们应该收敛点低调点,莫要再惹事生非了吗?”
白沐樱歪着脑袋想想,觉得朱玉堂说得有道理。但是,她就是咽不下胸口这股恶气。她气鼓鼓地说:“才痒上那么一两个时辰,太便宜她了!就应该让她痒上十天半个月地下不了床!”
“白沐樱,小云所下的这个毒,可不是一般的毒啊!”
朱玉堂说,“此毒遇不得水,遇水则如同万箭穿心,刺痒难耐;遇不得金,遇金则如同烈火焚烤,烧心焚肺;遇不得木,遇木则如同重石压胸,难以呼吸。此毒初始搔痒,如全身蚂蚁爬过;慢慢痛痒,如针刺针扎,烧心灼肺;最终疯痒难耐,恨不能够抓烂全身的皮肤,抓自己一个肠穿肚烂。虽然说药效只有一两个时辰,不过纵然武林高手,也未必能够挺过这一两个时辰啊。”
白沐樱闻言顿时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此毒竞然如此厉害。她不由得担心询问:“小朱啊,你刚才还说做人要低调呢!如果胖女人真的把自己活生生抓死了!”
朱玉堂说:“那也是她自己所为,与他人无关。”
夏侯云补充,“此药入体无痕,没有大夫能够查得出来。”
白沐樱忍不住抚掌大叹,“解气呀!真解气!谁让她胆敢调戏我家亲亲老公呢,活该她遭受惩罚!”
宠溺地摸摸白沐樱的头发,朱玉堂唇角弯弯勾起,对白沐樱说:“现在满意了?”
白沐樱用力点头,“满意了满意了!”她讨好地挽住朱玉堂的胳膊,撒娇似地问,“月小朱小朱啊,你和小云是不是早就商量好了?”
朱玉堂浅饮品茗,淡笑回答:“没有!”
“咦?”白沐樱闻言面露奇怪之色,询问的目光投向夏侯云,“那么,你怎么知道小云会对那个胖女人下毒手?”
“因为我了解小云。”朱玉堂放下酒杯,淡声答道,“一来,小云讨厌被女人调戏;二来,小云不会坐视他的哥哥被调戏而不闻不问。”
说罢,眉角斜挑,抛给夏侯云一记媚眼。
夏侯云看似神情淡淡,面无表情,朱玉堂却清楚地发现夏侯云拿茶杯的手指在不断地收紧,耳垂微红,透露出他此刻心里的不平静。朱玉堂笑而不语,摸摸白沐樱的头发,拿起筷子,打圆场,“吃饭吧!待会儿,该有人上门拜访了!”
“咦?”白沐樱闻言瞪大眼睛,诧异道,“登门拜访?谁啊?”
陈天明拿起筷子夹菜,浅笑回答白沐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某人的眼线怎么可能不向上头汇报呢。某人知道了我们抵达的消息,又怎么可能不登门拜访。快点吃!一会儿他来了,恐怕你就吃不下了!”
“咦?”白沐樱眨巴眨巴眼睛,好奇猜测,“你们口中的那个某人……该不会就是慕荣雪村吧?”
凤眸上翘,媚眼流转,陈天明顽皮道,“你猜呢?”
正如同朱玉堂和陈天明所料,午饭刚毕,房门外便传来店小二毕恭毕敬的敲门声,“几位贵客,门外有位公子来访。不知道几位见不见?”
朱玉堂和陈天明相互交换一个眼色,陈天明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庸懒询问:“来者何人?可有留下姓名?”
“回客官的话,公子说他复姓慕荣,与几位贵客的其中一位有血缘之亲。”
果然是慕荣雪村啊!
白沐樱崇拜的目光投向陈天明,他果真料事如神,慕荣雪村真的来了!
陈天明扬声点头,“请他进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