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点都不忙。”天明笑道,此刻天明心里的小算盘则是,留在这里又照顾二叔,还不用上课,省的天天看那个板着脸的大师公,真是一举两得。
“既然你很闲,那你带我去找照片中的人吧。”盖聂神情淡漠的说着,他拿着一张照片,放到天明眼前,照片还是那张师兄弟二人和鬼谷子一起照的照片。
“我再打通电话试试。”说着,天明拿出了电话,找到了盖聂拨通过去。
电话那头依旧是传来阵阵忙音,直到因为太久无人接听,手机自己挂断了通话。
“大叔的电话打不通。”天明盯着手机,目光微微向下垂着,像是很失望的样子说着:“我刚才也打了很久了,还是没有人接听,我估计,大叔这时候应该又被派去做什么任务了吧。”天明说着,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嘴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你给他打一个电话。”说着,盖聂用手指着照片中手拿戒尺,被他不由自主称为‘师父’的人。
“我没有他的电话号码啊……”天明看着盖聂手指的地方,面露难色的说着:“二叔,你身上没带着电话吗?”
盖聂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口袋,衣衫单薄的他,口袋里面也是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找到,盖聂耸了耸肩,摊了摊手,略显无奈的说道:“没有。”
“不过话说回来,二叔你穿这么少,不冷吗?”天明仔细端详了盖聂好一阵,好奇的开口说着:“现在这才刚倒春天啊。”
“热的很。”盖聂蹙眉说着,看上去很烦躁。
“真奇怪。”天明摆弄着手机,嘟着嘴说道。
“这里是老宅子,那么就是说还有个新宅子,你带我去新宅子看看,也许我会想起来什么。”盖聂的语气似是在命令着天明。
“好啊,不过这天都快黑了,明天早晨咱们回去吧。”说着,天明爽快的答应了,继而天明捂着肚子,作出一副饥肠辘辘的样子,:“二叔,我看咱们现在还是抓几只山鸡来填饱肚子吧。”
翌日清晨,天空的云流压得极低,天空像是失去了颜色变得灰白相间。太阳也许就隐藏在那团惨白的颜色后。
没有风也没有雨,空气像是凝固住了一般,让人很难呼吸,胸口被压抑着似乎想要将人扼死在这灰白的时刻。
今天盖聂起的很早,可能是想到今天要去见照片中那个被称作为‘师父’的人,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激动和喜悦。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夜,都没有睡着,焦躁的喜悦让他充满精神,但一夜未眠换来的却是清晨起床后,头部像是炸裂开的疼痛。
最近经常会犯头痛的毛病,也许是最近睡眠不足的原因吧,盖聂这么想着。他来到了浴室,用冷凉的溪水冲洗着灼热的身体,洗澡的时候,他发现那块墨色玉佩隐隐闪烁着微弱的光晕,在这略显漆黑的浴室里面,盖聂看得清楚,而且伴随着墨色玉佩的光韵闪动,盖聂的手肘处有隐隐刺痛的灼烧感,一下一下的,和墨色玉佩上闪现光韵的频率一样。
盖聂只觉奇怪,他将炽热灼烧的肌肤浸在水中,冰冷的溪水并不能缓解盖聂手肘处的焦灼感反而让盖聂感觉手肘处的焦灼处像是浸在滚烫的开水中。而手臂的其它地方则还是被这溪水的清凉滋润着。
盖聂将手从浴桶中抽离出来,他用手抚摸着手肘那充满灼烧感的地方,手指所到之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盖聂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咬着牙继续摸索着,逐渐的他摸到了那块地方有一些异样的纹路,正在一跳一跳的,盖聂觉得怪异,自己的手肘分明没有疤痕和其它伤口,为何会有纹路?而且这纹路的触感,盖聂总感觉很熟悉。盖聂思索了一阵,他猛然间想起自己胸口处的墨色玉佩,盖聂又摸了摸玉佩,果真,那玉佩上的图样和手肘处的纹路很相似,但又好像不太一样,仔细观瞧,盖聂才发觉,原来那块玉佩上的图样,和盖聂手肘处的纹路正好相反。难道自己受了诅咒了?盖聂胡乱的猜想着。
事情越发奇怪诡异,盖聂发觉自己的脑子像是不能思考了一般,只觉头晕眼花,那墨色玉佩中好像是有一股力量在牵引着盖聂的意识一般,让盖聂如离魂般的,身体突然一软,瘫倒在地,神志不清。
浴室发出沉闷的声响,天明睡得很轻,浴室发出的异样声响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天明。
天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他二叔像是洗澡的时候晕倒了,此刻手臂上的纹路已经看不见了,但盖聂的身体还是赤红着,就像是被煮熟的螃蟹一样,天明这么想着,瞬间觉得自己不太会用形容词。
天明将二叔的身体连拖带拽的拖回房间里,将他搬到床榻上后,又给他穿上了衣物,简直就像是在照顾一个小孩一般,做好一切后,天明坐在盖聂对面的椅子上,一只手抵在桌子上,食指戳着自己的脑袋,一下一下的,看上去像是在想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天明一般思虑着一边嘴里喃喃道:“二叔总是晕倒,这可不是个办法,我又不能无时无刻盯着他,得找二师公来看看二叔这是怎么回事。”
说着,天明拿出了手机,天明先是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琢磨着这会儿估计二师公在教课,但马术课那帮儒家弟子应该正骑着马在外面疯玩呢,估计二师公这会也是自己一个人,便拨通了颜路的电话。
忙音了一阵,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喂,你好,这里是小圣贤庄。”
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有些古板而且还透着一股凶巴巴的劲头,根本就不是二师公颜路的声音。天明听到这声音,先是一怔,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熟悉,但他有些懵住了,一下子愣是没想起来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但后脊梁骨已经不由自主的冒出寒气,天明语气有些弱弱的开口道:“你好,你是……”天明试探性的问着。
“你是天明?”电话那头显然是对天明能打来电话,显得很吃惊。
“呃,二师公在吗?”天明不敢轻易的应声,象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一般,其实明明来电显已经暴露了他的身份。
“你怎么一打电话就找二师公?”电话那头的人显得有些不悦。
“那个……”天明对于电话那头人的问题显得好尴尬,他尴尬的笑着,气势依旧不由自主的弱下来说道:“因为……我拨通的号码是二师公的啊……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电话那头一阵无言,只留下一阵粗重的喘息声,听上去像是在生气。
天明也不想和电话那头的人多说话,俩人皆是沉默了一瞬,接着,电话那头又传来了那个凶巴巴的男人的声音:“你应该事无巨细都要向大师公禀告,你要记住,大师公伏念才是小圣贤庄的主人。”
“哦……呵呵呵……”天明尴尬的裂着嘴角,似笑非笑着算是做了个回应,随后他试探性的问了句:“所以……你是谁啊?可以把电话给二师公吗?”
就在天明和电话中那个凶巴巴的男子聊的正起劲的时候,电话那头,二师公颜路的声音也慢慢传了过来:“诶,大师兄,你怎么拿着我的手机在讲电话啊?”
原来刚才那个凶巴巴的人就是大师公伏念,怪不得他要强调自己才是小圣贤庄的老大,天明知道真相后满脸黑线,似笑非笑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他刚才还在琢磨着和自己说话的人是谁呢,这么没完没了的说教自己,这么听来,原来是大师公伏念,这就不奇怪了。
但知道电话那头是大师公伏念后,天明吓得差点将手机都飞了出去,他立刻捂住了手机话筒的位置,以免让大师公伏念听到自己的声音。天明一边捂着电话的话筒,一边仔细听着电话那头,大师公伏念和二师公颜路的反应。
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二师公颜路的声音:“是谁打来的?”二师公颜路的声音逐渐清晰,应该是离手机很近的地方。
“哦,送快递的,我说他送错地方了。”电话那头,大师公伏念的声音显得有些紧张,就在电话这边的天明都听出来大师公伏念是在说谎了,天明也不愿意理他,便没有反驳。天明本以为二师公颜路会接过电话来和自己通话,但天明万万没想到啊。他的大师公,小圣贤庄的主人伏念竟然和二师公颜路说了一句:“应该又是三师弟在网上瞎买东西!”接着,电话那头只剩下一片忙音……嘟嘟嘟的像是在警告着天明什么。
天明听到电话那头的忙音,显得有些尴尬且无奈,他觉得伏念大师公再怎么也不能拿三师公张良当垫背的啊!天明幼小的心里不由自主的开始为三师公张良和被欺骗的二师公颜路鸣不平,毕竟除了大师公伏念以外,其他二位师公也没有打骂过自己,也不会让自己抄写什么《国风》什么玩意的东西!所以天明在小圣贤庄里面最不想遇见的就是看到大师公伏念那张凶巴巴的脸,每天最难熬的时间则是早课,去晚一点点就要被打手板,抄书,挨骂!各种惩罚简直换着花样的来……想到这里,天明发自肺腑的哀叹了一声,暗自在心里抱怨着世界对他的不公,虽然他也知道一切都是因为他自己笨,而且还总是爱赖床。
现在天明在儒家,别的没有学会多少,倒是练就了一手好毛笔字,而且《国风》上的字他也全部都认识了,更难得的是,天明连《国风》的内容都烂熟于心,简直达到了正着背,倒着背都如流的境界,他不止会被一遍正确的《国风》,还会背错误的《国风》,而且,他最喜欢给别人背诵错误的《国风》,为此他没少受大师公伏念的小戒尺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