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目的地已经是下午三点的时候了,走进内厅的一瞬间,鬼谷一行人就被这凝重的气氛正门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道家人宗掌门逍遥子,坐在逍遥子左手边的则是儒家张三先生,右手方向则是医家医仙端木蓉。三人面色皆是凝重之极。
鬼谷一行人先是施了一礼,逍遥子没有语气的说着:“鬼谷老兄,快坐吧。”
鬼谷子应声坐在了下座,正对着鬼谷子的方向。
张良朝着鬼谷子微微鞠一躬,继而说道:“见过鬼谷子。”
端木蓉也朝鬼谷子点点头,没有说什么,鬼谷子也回禮了两位。
小庄扫视了一眼,看到了张良,虽然很高兴,但是碍于此刻的气氛,小庄只是看着张良说了句:“你也来了。”
“恩。小庄好久不见。”张良起身,径直的走到了师兄弟二人面前,出于礼貌,张良在盖聂的面前跪坐了下来,好让盖聂尽可能的平视自己,毕竟居高临下的看着剑圣是在是太不尊敬他了。张良给了盖聂一个浅浅的微笑,用极为尊敬的语气说道:“早就听闻剑圣大名,今日有幸相会。”
盖聂谦和一笑:“久闻儒家张三先生,今日一见果然气宇不凡。”盖聂这么说着,然后两个人便手拉着手,坐在了一起。
“诶!”小庄看着昔日好友和自己的师哥手牵手坐在一块,心里有些不爽,但又不好说什么,便只露出了低落的神情,只一会便恢复常态,走到盖聂旁边坐下了。
盖聂的斜对面就是端木蓉,盖聂微微朝端木蓉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而端木蓉只是看了盖聂一眼以示回应,接着便一个白眼将目光移向其它方向。尴尬的气氛再次袭来,鬼谷子轻咳了两声打破了僵局,他道:“逍遥老弟,近来可好?”鬼谷子虽然说话比较喜欢直爽,但又好面儿,他知道逍遥子喊他来是关于盖聂的事,但却又不好意思说,只能寒暄着。
“恩……我还……”逍遥子紧锁着眉头,慢慢的回答着。
小庄突然插口道:“挺好的?”
逍遥子依旧紧锁着眉头,慢慢的接着说道:“不错。”
“有话不妨直说。”小庄似乎是受不了这种寒暄的客套,他催促着。
“小庄!不得放肆!”鬼谷子听到小庄的话,立刻瞪着他,示意让他别多嘴。
“怕什么?都是熟人。”小庄满不在乎的说着,可能是因为有逍遥子给他撑腰了吧。
“都怪老夫,小庄被我宠坏了。”逍遥子捻着胡须,满脸宠溺的看着小庄,言语中带有些许自责,但更多的则是宠爱。
小时候小庄一惹火鬼谷子,便会来逍遥子这边寻求庇护,逍遥子觉得小庄可爱乖巧,便越来越喜欢这个鬼谷弟子,虽然不能教他道法,但却还是拿他当自己孩子那般宠爱。久而久之,小庄在逍遥子的屋舍内越来越无法无天,没大没小的,简直膨胀的不行了!他莫非想要当道家人宗的一哥?
“那个。。鬼谷兄。”逍遥子面露难色的开口:“我们虽然找到了永生丹的制作方法……但……”逍遥子说话吞吞吐吐的,应该是遇到了特别困难的事情。
“上次听端木姑娘提起过。”盖聂蹙眉开口道:“怎么?哪里出问题了吗?”
“恩……有点儿小问题。”逍遥子点点头,面色更加难看,他依次给张三先生和端木蓉递去了求助的目光,张良会意后朝鬼谷子微微点头,继而说道:“还是由我来说吧。”
张良的面色此刻比逍遥子好一些,但依旧是铁青着,他缓缓开口道:“永生丹的配方,确实是被端木姑娘找到了,不过,那只是一部分。”
听到这里,鬼谷子、盖聂和小庄都露出了诧异和不知所云的神情,不约而同的用灼灼目光看着张良,眼眸中露出疑惑。
张良已经用最委婉的话来说出,他想将鬼谷一行人收到的打击减到最小化,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整理语句,继而开口缓缓道:“也就是说……永生丹……我们只找到上半部分,而下卷却不知所踪。”
“你说什么?”小庄意想不到的惊呼着,神情因为极度吃惊而显得有些夸张。
盖聂则因为不敢置信,说话的语气就降低了三分,他道:“怎么会这样?”
鬼谷子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张三先生露出一个歉意的神情,嘴角的弧度似乎是与生俱来,难以磨灭:“对不住,让你们失望了。我们会继续寻找化解您身上药性的方法。”张良深感歉意的说着。
盖聂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他将目光移向端木蓉,似乎在他眼里,端木蓉的话才是最可信的,他神情紧张,看上去有些可怜。
端木蓉点点头,以示回应。
简直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如同将盖聂丢在一个无尽的黑洞里,三家合力的帮助就像出现在黑洞中的一丝明亮,似是出口的存在,而……现在……盖聂就像是在还未到达出口之前便失明一般,再也看不到通向彼岸的那条光明的路。
鬼谷子默不作声的看着盖聂,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太过苍白,给予鼓励也是徒劳。
沉吟良久,盖聂挤出一丝尴尬的笑颜,故作轻松的说道:“这段时间真是有劳各位了,在下不才……无以为报……”说到这里,盖聂突然说不下去了,要是以前,他还可以说自己可以帮大家的忙来报答大家,而现在,盖聂连自己都不能照顾好自己,更别说其它了。
回到家,盖聂将自己一个人锁在自己原来住的那个房间,房间内的摆设还是以前的样子,大大的衣服搭在椅背上,帽子和背包挂在了门上的挂钩上,还有一双待洗的袜子,正半耷拉在纸盒中。
看着屋内的一切,都是这么的硕大,这么的熟悉……而自己却与这房间内的所有都格格不入,床头柜上的手机都显得硕大起来,两只手都抱不稳。盖聂望着窗外,一轮银月的光洒在没有灯光的房间,看上去是那么的明亮,月光下,盖聂的面容清晰的被映射着,这温柔的月光却抚不平盖聂额头紧锁的眉宇。
偌大的床上,只有他自己一人,曾经感觉有些窄的床现在盖聂可以在上面打滚了,他轻叹一口气,盯着皎洁的月亮,轻声说着:“这月光,此刻也会洒在蓉儿身上吧?”他伸出手来,让月光洒在自己的掌心,掌心的纹路被照的清清楚楚,有些凉意。他轻轻的抓握着月光,怎么都抓不住,月光像是有意识一般,只要盖聂一抓握,月光就会立刻跑到盖聂的手指、手背上。怎么都抓不住。
月光好像是蓉儿一般,盖聂无论怎么努力,都不会和端木蓉再有关系了吧。已经变成这样,是给不了蓉儿幸福的,与其藕断丝连不如直接……盖聂已经不想在想下去了,他也没有勇气继续往下想着,他斜倚在靠背垫上,柔软的垫子温柔的将他托起,也许着也算是一种安慰吧。盖聂从未感觉如此落寞,寂寥过。
安静的空气像是要把盖聂逼疯,他喘着粗气,脑海中不停的闪现着三个人的身影,端木蓉、小庄、嬴政。
小庄的手牵着端木蓉的样子,小庄和端木蓉结婚的样子。小庄和端木蓉抱着小小庄的样子,想幻灯片一样,不停的闪现,怎么挥散驱赶都是无用功。
逐渐的,画面转到了嬴政的容貌,脑海中,嬴政的手牵着盖聂的样子,嬴政和盖聂结婚的样子,嬴政和盖聂生出嬴小聂的样子。一张一张的在盖聂脑海中出现,依旧是怎么挥散驱赶都挥散不去。
脑海中,嬴政的脸就像是恶魔一般,正在将自己的魔爪一点一点伸向盖聂。而这件事的始末主要的起因还是嬴政!都是他一手操控的!从命令盖聂服食长生不老药开始,也许这一切都是圈套,都是嬴政一手设计出来的圈套,嬴政一步步的将纯真无邪的盖聂,推向自己的圈套中,好套牢他,将他圈禁在宫中。
盖聂这么想着,突然从梦中惊醒,心中的思绪一点一点清晰起来,也许这一切真的是嬴政的圈套。这么想着,盖聂的怒火逐渐燃气,他再次喘着粗气,也许是因为怒火,也许是因为从噩梦中惊醒。
思绪如飞的,不能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