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拦着本小姐的路。”四娘愤怒地说着,腰间的手也在此时扬起来,可还没打在珠儿脸上便就被一只没有温度的手截住了,还没来得及看来人脸上就传来一阵剧痛,身体受不住力道便就整个人倒向了地上,有些厚度的雪被她压了向四周散开,身体接触到了地面,身上的衣服顿时如同淋雨一般浸湿了。
“四小姐,如今七年尸骨未寒你便开始欺负她的贴身丫鬟,作为庶女这为不敬,既然让你戴上白花穿上素衣那便照做,即便是做样子也请你们做完这几天。”顾若曦面无表情,说出的话却是让二夫人心底一怔,最后几个字顾若曦故意压低了声音,用了只有在场几个人才能听见的说着。
“珠儿,我们走!”说完就转身继续进去忙碌着,七娘的后事还有许多没有安排好,她可不能为了她们浪费时间。
珠儿将手上的东西硬塞在二娘手里,就转身跟着顾若曦离开,好人终究有好报,小姐救了顾若曦还真是救对了,若是没有顾若曦恐怕小姐都不能回到熊府,并且也只是随便一块地便就埋了,如今好了,小姐可以进到熊家的祖坟。
即便是在世的时候被人欺负,死了更不能让那些游魂给欺负,进了熊家祖坟,好歹也有熊家的列祖列宗护着,有谁敢欺负?
吆喝完下人布置好灵堂之后,顾若曦缓缓靠近棺木,至始至终的忙碌都没让她来得及看七娘一眼,有些颤抖的手缓缓靠近白布,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心疼而是愧疚。
猛地揭开白纱,平淡无奇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动,眉宇微蹙,发福了?七娘此时被水泡了浮肿的脸根本看不出七娘平日里的样子,只是依稀可以辨得出,身体也开始发肿,哪里还有平日的形销骨瘦?
慢慢将白纱盖在七娘身上,再次抬头的时候,依旧是那副平淡无奇而又浑身散发着冷气的顾若曦,下人还没靠近便就有些畏惧,以至于如今整个熊府的下人都听她差遣,叫往西不敢往东。
深闺漫长谁来陪,永世的霜雪覆盖曾经,一颦一笑深印心,无言立下七娘碑,只愿来世再来姐妹情。
顾若曦无力地依靠在棺木上,眼里空洞而又没有升起,若是半夜看到这番情景,定是以为厉鬼索命来了。
“珠儿,去把二小姐和四小姐请来守灵。”毫无生气的话却带着无比的狂傲,用了‘请’字,却是有着一种不能违背的命令。
珠儿微微颔首,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便就出去了,小姐在世的时候,她们那般欺辱,如今守灵也是应该的。
看着‘东苑’两个字,珠儿眼里充满了愤怒,以前这里别说进去就是靠近一步都会被打得遍体鳞伤,如今她不但要进去,还要抬头挺胸光明正大的走进去。
正在安慰娘亲的二娘看见珠儿走了进来,手顿了一下,二夫人看了过来。
“二小姐劳烦你带着四小姐去灵堂守一下。”珠儿丝毫没有之前那番懦弱的样子,虽然是面无表情,但也是气势十足。
“不去!”四娘刚换好衣服要去母亲那里,可是刚到门口便就听见珠儿让她们去守灵,这就不干了,素衣也穿了,白花也戴了,如今还要她去给那个jian人守灵?可能吗?摆明了就是不可能。
“要我去给那个jian人守灵是万万不可的。”四娘果然是胸大无脑,这个节骨眼上还这般任性,果真不是成大事的人。
珠儿眯着双眼,冷冷地说着:“四小姐劳烦你注意言词,七小姐可是嫡女,与你身份可不能相提并论,谁是jian人自是心底里有数。”
如今的珠儿哪里还有之前的懦弱,她要反抗,要用自己剩下的时间给小姐争口气出口气。
四娘刚想回骂回去,二夫人便就抢先道:“好的,四娘二娘稍后便来。”
珠儿点点头就离开了。
“娘亲,你干嘛?”四娘有些不高兴地看着二夫人埋怨着,要她去给那个jian人守灵,这个可能吗?
“勿要冲动,快去吧!这几天顾若曦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别给我惹出什么乱子来。”二夫人听似平淡的语气可有着不可忤逆的气势。
四娘还想说什么可是被二娘拉了一下,两人就走了出去。
二夫人看着两人的背影,顾若曦之前说的‘即便是做样子也请你们做完这几天’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无论如何斟酌也没理出个头来,只好暂时先放下。
四娘愤愤不平,但还是乖乖跟着二娘走进灵堂。
顾若曦自然是知道二人来了,沙哑的声音从干渴喉间说了出来,看着地上跪着烧纸的下人道:“你们起来让二小姐和四小姐。”
下人们面面相觑有些不敢,但是见到顾若曦的样子还是乖乖起身,在此期间都不敢看四娘和二娘便低头退了下去。
四娘自是不愿意,但还是被二娘给拉了跪下,拿起一边的纸钱烧了起来,四娘愤愤地把纸钱一把扔进火盆里。
二娘还没来得及制止就已经晚了。
顾若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四娘面前并一把掐住四娘的脖子,沙哑而又充满寒气的话语如同地狱里缓缓爬起的死神一般阴冷而又不失霸气“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不然熊府又得多设一个灵堂。”
顾若曦一脸杀气,白皙的手紧紧地扣住四娘的脖子,在她眼里杀了四娘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四娘哪里防的了顾若曦会突然过来掐住她,感觉到了脖子手的力道,呼吸越来越薄弱,白如脂的脸蛋此时如同打了鸡血一样通红,最后颜色慢慢变成紫色,看到手里人开始翻白眼的时候,顾若曦松手,她现在还不能杀死这个女人,但是她也别再挑战她的底线,否则后果自负,大不了鱼死网破。
看了大口大口呼吸空气的四娘,顾若曦握了握拳头走了出去,她不敢保证她接下来会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