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的早晨,清风滋滋而来。萧廷将军府内,容棠宇正在府内命人将空荡荡的一众府苑关门上锁,而后命人将自己的书籍和一众重要之物搬至安容曾经的闺房,自后他便一人住在这里守着安容的一切。在一众人等忙着收拾府苑,缙云公主却是不请自入的闯了进来:“你们在干嘛,我舅舅舅母呢?”
“回禀公主,老爷夫人昨儿连夜离开了京城,去了乡下。”大厅内收拾的下人回道。
“那容棠宇呢?”比起她的舅舅舅母,缙云公主更在意的是容棠宇的下落。
“这会儿棠少爷应该在后院书房内……”下人话语未全,缙云公主便迫不及待地转身冲了出去,急忙往后院而去。
安容曾经的闺房内还整齐的摆放着她爱看的书籍,和她的古琴。容棠宇抚着古琴,坐在琴前,忆起安容有了身孕回府休养的那几日以抚琴为伴,鲜少离开闺房半步。容棠宇怔怔地拨动着琴弦,喃喃说道:“留守在萧府暗自保护好你,是我现今唯一能为你做的。”
“容棠宇,容棠宇,你在哪儿?”缙云公主去了后院书房未曾见到容棠宇的身影,一时着急便在院内叫囔了起来。容棠宇听得是缙云公主的声音,无心理睬,便静静坐在琴前一动不动地坐着。
缙云公主满院子找都没见容棠宇的身影,心下只有一处令她犹豫了片刻,却仍是管不住脚的向安容曾经住的院子而去。当缙云公主踏入那处院子时,满院落满了风带落下的绿叶。步入院内的缙云公主见那房门掩着,心中犹豫容棠宇是否在内时,却听得一阵清冷的琴声,继而推门冲了进去:“你果然在这”。
容棠宇俨然没有听见缙云公主的声音,继续拨弄着琴弦。缙云公主见容棠宇仍是一副不予理睬的模样,怒火冲冲地将手直接拍在琴弦上,震出的瓮沉的低鸣声将两人互不相让的氛围局促了起来。缙云公主纠缠地问道:“她都已经是我父王的妃子了,你为何还要如此执着于她?我缙云公主又到底哪点比不上她!”
容棠宇站起身,从墙上将龙吟剑取出,轻轻擦拭剑刃,不发一语。缙云公主见状,一怒之下夺了他手中的龙吟剑,架在容棠宇的脖前威逼道:“我再问你一遍,我到底哪比不上她。”
“因为你不是她”容棠宇抬首望着缙云公主,缓缓回道。
缙云公主的泪咣地落了下来,直直怒视着容棠宇,心如死灰道:“容棠宇,你给我记住,我一定会要你为今天所说的话后悔。”缙云公主手中的剑咣当落在了地上,她全身无力的缓慢离开了那令她窒息的房间,再也没有回头。
永乐宫内,国后萧氏如往常一般跪于佛案前焚香拜佛,却听得太监江福来报:“回禀娘娘,王上和容妃娘娘已到了宫门……”
“太子可也在?”国后萧氏手中转动着佛珠,闭着双目问道。
“听闻是王上的旨意”太监江福为太子璃逸轩开脱道。
“让太子过来见我”国后萧氏手中的佛珠仍不紧不慢的转动着:“让缙云公主也一并过来见我”
太监江福出去后,佛案的佛像开启,从中走出一道黑影跪在国后萧氏身前:“那边传话过来,请娘娘放心,万无一失。”
“近来谢府那头动静如何?”
“暂无动静”黑影回道。
“我吩咐你的那件事可以去执行了”国后萧氏放下了手中的佛珠,睁开双目说道:“这次一定要滴水不漏,不留后患。”自萧廷辞官离去后,国后萧氏为了萧府门楣日后之势,也为了能牵制住容棠宇为萧家继续效命,决定招容棠宇为驸马,将缙云公主许配给他。如此一来,她既能保住在容棠宇手中的萧家势力,又能无后顾之忧的对付谢氏一脉。
现下六皇子璃逸晟主动请命去南地赈灾,而国相谢章衡也因此事托病许久未来朝会。这多少也令谢氏一脉在朝中地位有了丝动摇,国后萧氏希望借助此次罅隙快速壮大萧门的势力,将朝中的观望派拉入以容棠宇为首的萧门势力中。而最为快速有效的方法便是将缙云公主下嫁与容棠宇,来彰显皇家对容棠宇对萧门的重视。而这赐婚必当由东璃王亲自下令方能达到国后萧氏想要招揽朝中的观望派们的目的,令他们倾横投入到萧门中来。
“卑职明白”黑影从佛像后隐退而去。
大都几分势力摇摆时,远在南地洼闾的贾老爷府上忽然出现一道伤痕累累的身影,却被看守大门的壮汉拦了下来:“何人如此大胆,胆敢明闯县丞老人府上。”
“这位大哥,我姓王,是这府上张管事府上的下人,有急事要找张管事,还望能通禀一声。”探头王一身伤痛却全然不顾自己的伤痛,急切说道。
看守大门的汉子见对方模样狼狈,伤痕累累的样子不像说谎,便好心说道:“你在这等一下吧,我替你通禀一声。”
探头王忍着身上的疼痛,扶着墙坐在角落里焦急等候着。不大会儿功夫,书生张从内侧探出身来问道:“王兄弟如何伤成这样,快起来,我去给你请大夫。”
“我的伤不要紧……张公子,那土匪姚老大起了吞钱粮的歹心,还私自勾结来路不明的匪患欲在威岭山动手分赃钱粮……”探头王话语未完,便昏倒了过去。
书生张听得消息后,震惊不已,同时命人将探头王扶进府中找大夫治疗,而自己则向贾老爷禀明此事:“先生,姚老大坏了咱的老规矩,不守承诺……”
“放心吧,前有螳螂后有追兵,我等的就是他们的劫银。”贾老爷却胸有成竹道。贾老爷故意将风声透露给土匪姚老大,便是要借那姚老大之手过那批官家的钱粮。等到他们将钱粮运到他们的土匪窝时,会发现洼闾的官差早已埋伏在土匪窝的山头等候他们押送钱粮出现。
书生张却略为担忧道:“先生这招妙计妙是妙,只不过这么一来,钱粮便入了县府大堂,与我们又有何干系?”
“那些埋伏在土匪山道上的官差只是借着官差的名,行我们之事。到时会悄然将钱粮运下山,在查抄土匪窝后,扮成土匪逃入深山,留下蛛丝马迹给县府大人,误导他以为土匪所为。”贾老爷有条不紊说道。
“先生此招真乃妙计也”书生张对贾老爷的这计中计甚是佩服。
贾老爷继续书写案头大字,心中却十五个吊桶打水般甚不稳妥。这计实乃曹老暗中授之,他也不过是依计行事罢了。这土匪趁势抢那朝廷钱粮容易,而他们再想从土匪手中抢回那钱粮恐怕非易。这曹老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令贾老爷心中存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