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地奔跑在看不到尽头的阶梯上。在塔顶有一道白光。必须逃走!慌忙之中,她跌倒在转弯处。身后的那道脚步声越来越近,又像是保持着不急不缓的节奏,在空空如也的塔内格外清晰。
她来不及回头看一眼,迅速爬了起来。一步一步,一层又一层。这座塔到底有多高,她是知道的。可是今天她却觉得它的尽头遥远地让人快要绝望。可她不能放弃。
气喘吁吁,汗如雨下,也无法让她停下。皇天不负有心人,顶部的光亮就在她的眼前!
“When the night has come……”一阵手机铃声在夏树的耳边响起,将她从睡梦中拉了出来。夏树满头大汗,病服的领口都粘在了身上。夏树的眼睛还未彻底睁开,就摸到了枕边的手机,轻轻地关掉了闹铃。她缓了缓神,才明白自己是又做了噩梦。
夏树仍旧躺在那里,比刚才清醒了许多。屋内昏暗,唯有窗帘缝隙中透出的星星光点证明现在仍旧是夜晚。
“啊……”夏树自从那次事件被救回来后,就时常感觉头痛,噩梦也是常伴身边。即使每天睡眠时间都保持在十来个小时,她也时不时就会不舒服,像是睡眠不足似的。
夏树发了一会呆,才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汗湿的衣服贴在皮肤上挺难受的。她拖着慵懒的身子走向了浴室。
这里是豪华病房,浴室也是专门配备的。因为她的情况恢复得差不多了,身体已无大碍,所以她没有人让家人们在这里留宿。
夏树关上了浴室的门。
浴室里有一面嵌入墙内的落地镜子,她每天洗浴前后,都会站在镜子前先观察一番自己的身体,但这并不是什么特殊的癖好。
“好丑。”夏树的右手食指碰触到了自己的胸口。在靠右胸下侧的位置,她的手指顺着那条十厘米长的疤痕,延伸到了两胸之间。
这道伤疤到底是怎么来的,她也不清楚。好像是从小就有的……至少他是这么说的。夏树最近也想过要不要做个什么手术把它给去掉,不过想想需要动刀子的事情还是算了。
夏树叹了一口气,才从镜子旁走开。
温热的浴室里让人发晕的同时又特别放松。她想着那个据说是自己丈夫的男人的模样,心里还是不太能接受。为什么会失忆呢?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夏树不禁试图努力回想起什么。
夏树洗了很久,她准备出去,却觉得眼前一黑——
四周漆黑一片。她正坐在一辆黑色的车子里。夏树顺着自己的两只手臂正靠着的金色方向盘,仔细打量了下去,她的脑子里有些浑浑噩噩的。她不记得自己有这样一辆看起来很高档的车。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夏树又往车灯照着的地方看去,这里似乎是人烟稀少的地方。至少照明灯范围内只有一处破旧的小木屋。
这是什么地方?夏树闭了闭眼睛,她试图让自己回想起什么来。
“喂喂,你怎么了?!“直到浴室外有人大喊,她才回过神来。刚才的一切像是幻影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夏树不仅有噩梦,连幻觉都出现了。
“难道刚才那些是我的潜意识里的记忆?”夏树一伸手扶住了浴室的门内侧,眉头皱起。
※
柴倩倩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很久才回神。回想起刚才的梦境,她不由地有点恼火。昨天那个自称野村天守儿子的男性的话深刻地让她记住了——她柴倩倩实际上是寄养在中国的日本人,她的父亲是著名游戏制作人野村天守。
“啊……那种鬼话怎么可信啊!说起来,现在还有事情要做,不能在这种不可靠的信息上浪费时间啊。”保持这种呆滞的状态大约有一分钟,她深呼了一口气,不爽地嘀咕了一番。柴倩倩走回卧室拿起床头的黑色手提包,走出了房间。
“早啊。”是附近的单亲妈妈。
“早。”柴倩倩露出了笑容,她的视线瞥向这个看起来十分友善的年轻妈妈,对方正领着孩子准备去上学呢。
这位妈妈名叫周敏,是半个月前搬来的这个小区的新住户,当时柴倩倩还路过好心帮了对方拎东西呢。
“周末也要工作吗?”周敏随口问道。
“嗯,有点忙。”柴倩倩的记性不太好,对左邻右舍不是太关心,所以如果不是有上次拎东西的事情,她根本不会记得这是谁了的。“那个,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柴倩倩指着楼梯说道。
“啊,我们也走了。”这位周敏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应该只比柴倩倩大个两三岁。
柴倩倩也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便顺着马路向前走去。她和亚丹约好了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