驹野有华的话无异于晴天霹雳,惊的在场的哈里森和丹妮当场石化。
哈里森眼神闪烁地看着驹野有华,然后声音几乎是颤抖的,问道:“驹野小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恐怕从驹野有华醒来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对于哈里森和丹妮来说,无异于经历了一场现实版的惊悚恐怖片。
那种神经时松时紧,遇到的状况扑朔迷离,就算是作为观众坐在电视机前观看都觉得异常刺激了,何况是亲身经历了。
哈里森幸亏是经历过一些事情的,还算能勉强保持从容不迫。相比之下,丹妮看上去像是要精神崩溃了。
就在哈里森说话的时间里,丹妮一直呆若木鸡,始终保持着一副惊恐的表情,再没有一点缓和下来的迹象。
驹野有华看了一眼丹妮,目中流露一点同情。看丹妮现在的状况,她的心理素质极低下,如果这里真的再有什么风险,丹妮恐怕机会不大。
驹野有华迈步走进房间里,对一脸怀疑之色的哈里森说:“这屋子里的血腥味都快呛死人了,你闻不到吗?”
哈里森原本认定屋子里没有死人,加上驹野有华无意中营造起来紧张气氛,使得哈里森连最基本的嗅觉都几乎因为被忽略而丧失了,所以这时被驹野有华一提醒,哈里森立刻连脸色都变了。
“呕!”哈里森下意识地捂住口鼻,但还是被血腥味呛的差点吐出来。
“别这么大反应,你就把这味道当作你平常吃的三分熟牛排好了。”驹野有华试图安慰哈里森。
然而哈里森不满地回头怒言:“牛排可不是这种味道!”
驹野有华挺不以为然地,摊摊手说:“我不吃那个所以不清楚,不过据我所知,三分熟的牛排都是带血的嘛。”
哈里森面色难看的要命,估计从今往后,他都要对牛排这一食物怀有严重的心理障碍了。
哈里森不想再研究牛排上的血腥味和凶案现场的血腥味是不是一样,于是转开话题,问道:“你怎么能确定这里发生凶案了?明明除了血腥味以外,其他什么线索都没有。”
驹野有华淡淡地看了哈里森一眼,反问道:“那你觉得需要什么线索?”
哈里森被问住,当即有点僵硬,不过他还是很快转动思维,马上有了答案:“至少要有尸体吧?”
“那要问你的朋友,摩根博士了。”驹野有华答的理所当然。
哈里森当即脸色变得严肃,冷冷地说:“我朋友不可能是凶手,请你不要再胡说八道。”虽然驹野有华没有直言说昏倒的摩根博士就是凶手,可是听她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把摩根博士当嫌疑人看待。
面对情况不明和尸体不知所踪的凶案,除了凶手,还能有人更清楚尸体的下落吗?
结果驹野有华再次把话题丢给哈里森,浅浅笑着,又反问道:“我有说摩根博士是凶手吗?”
哈里森发现,面前这个看似年纪轻轻的女孩儿,实际上老练精明,拥有着与她年龄不相符的沉稳与老道。
她似乎总能先人一步看清楚事实真相,但是又总是保持着一种仅仅作为看客的客观与冷漠。
跟驹野有华交谈的话,会发现她简直就像一面水米不进的城墙,她不会给你任何机会去试探和揣摩她的底线与情报。
哈里森脑中飞快地闪过对驹野有华的种种分析,同时更确定了,能被埃德勒·切尔盯住的人,必然是不简单的。哈里森忍不住想,之前因为看她年纪轻轻又是女流之辈,所以不自觉就看轻了驹野有华,这真是一个荒唐的失误。
不过幸好现在驹野有华看上去是和他站在同样阵地的,否则真不敢想象这个失误会带来怎么样可怕的后果。
“你现在思路看来很清楚了。”驹野有华看着哈里森,目中是一种别有深意的颜色。
哈里森一阵征然,然后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因为摩根昏迷以及凶案还有血腥味引起的恐惧感抛开了,现在大脑又像平常一样灵活自如。
“那个牛排和血腥味的言论,你是故意说来让我放松的?!”哈里森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这个事实。
驹野有华仍旧笑的淡然,对哈里森说:“有时候,愤怒往往是战胜恐惧的关键。当你觉得有些不高兴,又急于反驳的时候,你的大脑就会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上面,从而忽略恐惧。”
哈里森这才为自己之前的行为感到十分羞耻,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对驹野有华道谢:“谢谢你的开导,我真是白活了这么大的年纪,完全不够看。”哈里森深感愧疚,尤其是之前还对驹野有华以貌取人,于是更加觉得在驹野有华面前无地自容。
不过驹野有华既然能消除哈里森的恐惧心理,自然也能消除他的愧疚心理。
现在对驹野有华而言,冷静和沉着是成功逃离这里的关键,其他的不必要的情绪还是越少越好。
“你刚才问到尸体的事情,我还是很想告诉你,其实我是真的不知道尸体在哪里,所以才会说,摩根博士可能知道,因为他是现场唯一的人证了。”
有时候想消除别人的羞愧,最好的办法是转移话题不再去提。因为愧疚这种情绪是自发的,发起人本身是没有自愿消除这种情绪的意愿的,所以不管是安慰还是其他,都不过是越描越黑而已,唯有避而不谈,才是最好的。
哈里森听了驹野有华的话,果然不再纠结误会了驹野有华的愧疚,转而去关注地上的摩根博士。
哈里森似乎对摩根博士相当的了解,他很熟练地对摩根进行了心肺复苏,很快,摩根博士的胸膛剧烈地弹起了一下,然后摩根博士发出微弱的呻吟,并渐渐恢复了意识。
哈里森喜出望外,大声叫道:“你终于醒了我的老朋友,你现在感觉再怎么样,还好吗?”
然而醒来的摩根博士只看了哈里森一眼,然后整个人疯了一样发出惊恐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