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是瀑布。火焰正在嗤啦啦地升腾,在火焰的周围用尖木头插着几条烤鱼。
“唉嘿嘿,肚子都饿了,真想快点吃啊~”
阿加莎盯着烤鱼傻笑,而坐在她旁边的苹果,则是默不作声地啃着今天刚刚买回来的新鲜苹果。
“今天还算好,能够找到活鱼,这下子又能节省点食物,看来到离开亚尔蒂斯到那罗伊德之前的食物都不用愁了。”
在吃饭时还算计着食物的萨罗,倒是十分有家庭主妇的模样。
阿加莎身体前倾,用鼻子嗅着烤鱼的香味,有些迫不及待:“烤鱼已经好了吧,我要开吃了!”
“等我洒上调料后就可以了。”
萨罗说着,将准备在一旁的香辛料往烤鱼洒下。
瞬间,一股勾人食欲的浓厚烤鱼香味,一下子飘散出来。
阿加莎的肚子也叫了起来,她有些脸红,不过更快的是一把将鱼拿起的动作。
“那我就开动了!”
她满面笑容高声宣扬着,然后——
“咿!——好烫!”
“笨,刚考好的鱼能不烫吗,慢点吃。”
可是阿加莎已经听不进去萨罗的话了,吐着舌头,哈着气低头猛吃。
萨罗看着阿加莎的样子笑了笑,然后拿起一串鱼,满面坏心眼的笑容,朝苹果说道。
“怎么样,这次的鱼我可是很有信心哦,要不要来上一点~~”
(……!)
一直都很在意的苹果一惊。
“这可是普通商店里买不到的鲜美野鱼烤出来的味道无敌的烤鱼呦!不然放下苹果,来上一串吧,苹果小姐~~”
萨罗的笑容活像勾引小妹妹的恶劣大叔。
(……!)
苹果盯着冒着香喷喷气体的烤鱼口水都流出来了,她忽然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猛地眨了下眼,将口水吸走。
将被鱼引诱前倾的身体摆正,很坚定的又啃了一口苹果,毫不动摇。
“哦呀~这样好吗,这可是珍贵的烤鱼,说不定这次吃不到,接下来的一整年都不会再吃到了呦~”
萨罗将香香的烤鱼向苹果凑了过去,鱼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越来越浓。
苹果明明吃了很多苹果的肚子,竟也发出了一声叫唤。
然后她像是被迷晕了,小小的身体朝鱼的方向倾斜过来,大大地张开了口。
“啊——”
“……咔”
然而却咬了个空。
(呜……)
苹果满面泪花地感受着因为牙齿相交带来地眼冒金星,同时委屈地看着萨罗。
“好啦好啦,早点说想吃不就行啦。”
萨罗将手中的烤鱼递给苹果,苹果接过来就也是一样埋头猛吃。
终于,三个人都吃饱了,拍着肚子长出口气。
“吃饱了吃饱了~今天可真开心啊!”阿加莎懒洋洋地眯着眼睛说道:“有点像从前呢。”
“……在孤儿院的时候?”萨罗问。
“是啊,当时有很多朋友,大家聚在一起欢笑打闹。虽然有很多工作,每天过得也很累,但确实是我过的最开心的时间呢。”
又停了一会,阿加莎忽然叹了口气,仰望着漫天的星辰。“我呢,是被玛希救出来的……以前不是也给你讲过吗,玛希很厉害,她救过一个在盗贼窝里的孩子。”
萨罗还记得那个传言:“那个孩子,是你?”
“是啊,那个孩子就是我……母亲是在我的面前被杀掉的。当时我被绑在柱子上,那些盗贼羞辱着她,用刀子把她给杀死了。”
待女人死后,在一旁的少女落在了盗贼们的视线。
盗贼对这个少女的处置方法议论纷纷,最后还是决定不杀她,将她留了下来。
少女就在盗贼窝里一天天张大,每天做着粗重的劳务,看着将她母亲杀死的凶手逍遥,甚至被强迫做一些肮脏的事情。
可能是缺乏勇气,少女也想过自杀,但每次都失败了。她也痛恨自己,恨自己是不是下贱,明明被这样玩弄,仍旧不敢面对死亡。
孤独,痛苦,寂寞,无助……在一个幼小孩子的心中除了这些,可能支持她活下去的,还有,希望。
明明渺茫到几乎没有,这么庞大的盗贼窝,怎么可能会有人来救她,逃出去更是天方夜谭,但是,少女心中可能坚信着,有人会来救她。
然后,有人来到了盗贼窝。
一个女人,手中提着长剑,站在她的面前。
虽然脸上占满鲜血,但是,却微笑着……那微笑有种特殊的魔力,使人温暖和安详。
明明旁边都是尸体,明明她的手上拿着的是令人害怕的利刃,但是,少女却完全不害怕了。
她将手颤抖着伸向女人,女人只是温和微笑着看着她,在两只手接触的一刹那,那种温柔的感觉,那种安心的感觉,席卷了她残破不堪的心灵。然后,少女抱住了女人,在女人的怀中,放声大哭。
阿加莎就这样静静地诉说着,说完后,她看着天空繁星的目光仍旧没有收回来。
夜空繁星点点,用光的粒子构造成一条绮丽的星海,配合着着瀑布所发出的水流“哗啦哗啦”的声音,有种特别的意境。
“哈哈,都怪我不好,说这些有的没的,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吧!……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也要洗澡啦,萨尔加赶快回避!”
还是阿加莎首先打破沉默,笑着站起身,将萨罗向外面推。
最后将萨罗推到完全看不见瀑布的地方,阿加莎认真的叮嘱了句“绝对不能偷看哦!”就哼着调子回去了。
萨罗看着隐没在丛林间的倩影,忽然转身,朝树林深处走去。
*
一队人马在漆黑的树林中急行。
不是部队,因为从着装的整齐程度上看,比起规整的部队差了一大截,不过论起武器花样,倒是比军队的好多了。他们人数众多,大概有五六十人。
为首的,是一个手上缠着绷带、脸肿起来的壮汉。原本就比较悲惨的面孔,现在更加惨不忍睹,像是一个从沼泽里爬出来的怪兽。
他正是在白天被萨罗一拳砸在脸上的那个壮汉。
“为了那个男人,有必要出动这么多人吗?”说话的,是和壮汉并排而行的一名身穿黑色劲装的男人,有小胡须,身形偏瘦,略微佝偻着背。
“是没有必要,但那个小子有点诡异。”壮汉想到了白天时的场景,手和脸又开始剧痛起来,咬牙切齿,心中的恨意更盛了。
“所以多派点人,以防万一。”
那个小胡须哼出一声:“是吗!”
“当、当然不是怀疑您的实力,莱斯利大人!您的法术已经达到了通神的境地,对付那种垃圾当然不是问题!我只是害怕那个小子是个歪门邪道,所以才用这么多人确保万无一失。”
小胡须挑挑眉:“你大哥这回可爽了,我却只能在这里帮你出气,这——”
壮汉眼睛一转,立刻道:“这个请不用担心!前面说的那个身材娇小的小个子,虽然没看清楚面容,但十有八九是个男孩!我已经吩咐下去,在您回去之前绝对不会动他,所以只要把这票完美的做好,回去您就可以尽情享受了!”
“嗯。”点点头,小胡须脸上这才有点满足。像是想到了些什么,蜡黄的脸有些兴奋的潮红。
小胡须又道:“对了,那个家伙的行踪你确定知道吗?距离你被打已经有些时间。”
壮汉信心满满的拍拍胸膛:“没问题,我们的人已经找到他了,距离通知的地方已经不远,马上就到了。”
小胡须眼中闪过一抹担忧:“你之前说那个男人身后背着巨剑,没关系吗?”
“那只是装饰品。有很多这种人吧,自身实力不足,又害怕被打劫,就做个了凶猛的武器带在身上用来唬人。他是在和我缠斗了一番后才勉强获胜的,打到那种地步都没有动用那个武器,自然不会是能用的东西,装饰品而已,他不是什么十分需要在意的角色。”
被打了一顿后将实情说出未免太没面子,壮汉为了面子编造了一个缘由。
当然,看见过真实情景的人都被壮汉用金钱封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