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鹅毛大雪翻飞,天空高处的太阳沾染着朦朦胧的白色,整个世界一片银白。
极为厚实的雪层铺在地面,延伸向无止境的前方。
萨罗走在最前面,脚下踏着未曾踩过的雪层,每一脚都能踩出一个大大的深坑。身后三位少女踩着他的脚印行进。
风很大,吹得雪白巨兽绒毛般的雪花纷纷飘落。天气严寒,加上风雪更是寒冷,此时的萨罗三人都加了衣服,头上皆戴上帽子,也只有库库这个雪国土著才会洋洋自得的说“这点温度没什么”,只挑了一件最单薄的大衣。
四人此时朝克鲁森大陆极东之地,冰雪之国达芙塔西亚王国前进。
达芙塔西亚位于克鲁森大陆最东边的位置,与罗伊德帝国、库罗蒂王国以及最北方的埃瓦卡亚教皇国接壤。
虽说如此,但达芙塔西亚的人民从古至今,基本都不会和其他几国的人民打交道,原因就是极为恶劣的环境。
既被称为冰雪之国,自然就有丝毫不逊色其称号的大量冰雪覆盖,温度极低,根本不是常人能适应的。这也就导致了冰雪之国几乎不与其他任何地方互相来往,变成大陆其他地方民众口中极为神秘的地域。
所造成的,自然就是贸易率低下,经济极不发达……当然,也并不是没有好处,像是七年前的那场圣战,整个大陆的兵力都被光明教会调动,攻打两大异教国家,其中就包括信仰冰雪女神的达芙塔西亚王国。
最后的结果令人吃惊——
在历史长河中一度位于大陆顶端的“太阳之国”米兰达帝国灭国,而冰雪王国则借助天然的地理优势战胜了十字军。
在光明教会的十字军还未抵达达芙塔西亚时,就因为极其恶劣的环境人员伤亡惨重,连补给都成了问题。待行军到冰雪王国第一座城池时,十字军的整体实力甚至还不到出征时的五分之一,战士们是又冷又饿。最后在达芙塔西亚组织的一次有效进攻后,十字军连一个小时都未抵抗,瞬间就溃败了。
这也成了克鲁森大陆历史中的一个巨大笑柄。
教会也终于意识到了,攻打占据完美地形优势的达芙塔西亚是极为困难的,之后对达芙塔西亚王国的事绝口不提,再未对冰雪王国动过念头。
萨罗四人几天前就离开了罗伊德帝国的边境,踏入了传说中达芙塔西亚的领地。
可就算走出罗伊德帝国,距离达芙塔西亚第一座城池还有很长很长的距离,在这中间的道路,全部都是一望无际的冰天雪地,没有建筑,更没有人烟。
萨罗和艾瑞莎清楚的知道了为什么当年十字军会溃败得那么惨——实在是太冻了!连全副武装的两人都有如此感觉,更别说当年穿着内衬和盔甲就跑进达芙塔西亚领地的十字军了,盔甲冻得连肉都能粘下来!
艾瑞莎将兜帽裹紧,脑袋缩在最里面,恨不得一点皮肤都不露在外面。刮着大风的冰冷空气简直如一把把尖锐的刀子,吹在脸上如酷刑一般痛苦。
她打着寒颤说道:“库库,你……你真是太厉害了,真是一点也不怕冻啊。”
库库蹦蹦跳跳跟在萨罗身后,十分开心的东张西望,脚下踩着长靴,帽子上的白色绒毛十分可爱。她的小脸不知是冻的还是兴奋的,红扑扑的。
“嘿嘿,莎莎姐,这点寒冷算什么,等到库库故乡的时候,还要冷上好几倍呢!”
“好、好几倍!!”女骑士发出一声悲鸣,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雪堆。
萨罗一边挡着风雪,一边说:“别听她胡说,现在已经够冷了,要是温度再往下翻几倍,就是血管里的血液怕是都能冻成固体,那种地方怎么可能有人类生存?我看,现在这温度就差不多快到极限,她的家乡再低个十度了不起了。”
女骑士还是发着抖:“可是库库根本不怕冷,像她现在就没穿什么抗寒的衣服……我看库库的体质就和我们不一样,她更能忍受寒冷吧。”
萨罗回头,翻了个白眼:“你是小孩子吗?都是人类,体质差距再大能大到哪去?你以为她没穿暖和的衣服?她一直穿着呢,里面那件绣有蓝色衣角的白色劲装就是。”
被拆穿大话,库库朝萨罗做了个鬼脸。随后回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莎莎姐,刚才是库库开玩笑的。库库的家乡温度没那么低,也就稍微冷上十几度而已。库库里面穿的衣服确实拥有特制的保暖功能。”
女骑士仍旧悲鸣:“就是再低十度我也受不了啊!”
至于位于队伍第三位的苹果,则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她默默的踩着萨罗的足迹,怀中仍然抱着苹果。此时的苹果已经覆盖一层冰霜,她吸吸鼻子,还是坚持一口咬了下去,略有痛苦的含在嘴里。因为寒冷,她的小脸冻得就像苹果一样通红。
库库十分开心的夸夸而谈。
“达芙塔西亚可不止有严寒哦~~这里是十分有意思的地方,你们难道不觉得天地间大雪飞扬的景色非常美吗?简直能令人的灵魂都感到轻松呢!当然喽,就算是这样的地方,也会有危险出现——这里有特有的冰雪魔兽出没。不过你们不用害怕,若是那些魔兽真的出来了,到时候以冰光的圣弓使为名义,库库一定会将它们全部打败的!”
突然,萨罗停下了脚步。库库因为沉浸于自己的英勇话语没有在意,一头撞在他的腰上。
“呀……”她吓了一跳,调整了一下身体稳定后,不满的戳了戳萨罗的后背:“萨罗,怎么突然不走了,撞上很痛的!”
“嘿,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冰光的圣弓使啊,似乎到你一展身手的时候了~~~”
萨罗嘴角勾起,目光遥遥望向远方。远方被漫天风雪覆盖,一片模糊的白色中,隐约能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
“吼~~~~!!!!”震耳欲聋的咆哮让空气中的雪花都改变了滑落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