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聪并不想威胁苏染染,只是带着一种小孩撒娇的样子,但是他始终还是心疼苏染染。苏染染温柔地牵着雷子聪的手,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来。
“染染……”雷子聪还是很期待地拿着这枚戒指,想要带在苏染染手上。
苏染染却主动的接过这枚戒指,拿在手里欣赏,不由得赞叹地说:“真是一枚好看的戒指,要是能够戴上它的人,一定会很幸福的。”
“染染,那我给你戴上。”雷子聪就像在在黑暗中看到了光明一样,兴奋高声叫起来。
苏染染莞尔一笑,娴静优柔。她并没有将这枚戒指递给雷子聪,也没有自己戴上去,而是很悠闲地拿在手里继续欣赏,声音呢喃,似乎是在对雷子聪说,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你知道楚墨跟我求婚的时候,是用什么戒指给我求婚的吗?”
雷子聪的心瞬间凉麻凉麻的,苏染染却丝毫没有意识到一样,继续带着那种很温和而欣然的笑意,双眼犹如迷离一般游丝。
“用的是易拉罐的拉扣。”苏染染浅浅地笑着说,像是陷入了深沉而又甜美的回忆,脸上是幸福的光,“说实话,我都不记得是什么的易拉罐了。但那个时候他就是随便在桌子上拔了一个拉环给我戴上的,因为那时的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钱,他买不起钻戒。”
“没有钱?”雷子聪疑惑地看着苏染染,不解地问,“他不是楚氏集团的总裁,楚家的继承人吗?怎么会没有钱呢?”
苏染染静静地看着雷子聪,知道他此刻心里肯定是一肚子的疑问。苏染染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很清晰,也很认真地对雷子聪说:“子聪,我不能答应你的求婚。因为我早就已经答应过了楚墨,要和他结婚的。”
“可是楚墨他现在和别人结婚了啊。”雷子聪更是不明所以地急切地说,“你这么想着他,如果他真的爱你,为什么还要和别人去结婚呢?”
“可是我不也和另一个人结婚了吗?”苏染染带着一丝苦笑很不以为然地说。
“染染,你……”雷子聪有些无言以对。
“子聪,我并没有责备的意思。”苏染染很轻柔地说,“的确,我当时是被迫无奈。可是他却立刻又娶了别人,我确实很生气。不过确实是我对不起他在先,是我负了他。”
“染染,对不起,我……”
“子聪,这不是你的错,而现在我也不认为这是你母亲的错了。”苏染染很淡然地说,眼神平淡,很像是看透了一切,了悟了一切一样的那般豁然,“我和楚墨的爱都不够坚定,所以才是造成我们现在这种局面的原因,当然这中间还有其他的因素在。你当时也有说过可以放我走,可以去求你的母亲,但是留下来是我心甘情愿的。因为就算我离开,我现在也回不到楚墨身边了,就像你说的那样,他已经结婚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能接受我呢?”雷子聪有些懊恼,又有些着急地说,“我知道我没有楚墨能干,可是我会努力的,我一定会让幸福的。”
“这是两回事。”苏染染语气坚定而生硬,不带任何的温度,“楚墨和别人结婚,是楚墨的事。但是我的心情我很清楚。”
“子聪,我爱的人是楚墨,这与任何人都无关,甚至于楚墨也无关。所以我是不会嫁给除楚墨之外的人的。”
“可……”
“即便我不能嫁给他。”
苏染染在最后又重重地补上了一句话,将雷子聪的希望彻底封死。雷子聪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是苏染染能够感觉到他的难过和悲伤。
苏染染知道这样说会很伤雷子聪的心,可是她决定一定要把话说清楚,不能再给雷子聪任何期望了,这样只会是害了雷子聪。
其实苏染染在很早的时候就想这样直白地告诉雷子聪了,但是那个时候的雷子聪心还很脆弱。苏染染害怕雷子聪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但是现在在经历了这么多的挫折之后,苏染染终于可以大胆放心地将心里所想全都告诉雷子聪了。
“子聪,我知道你会对我很好,我也知道你会对我的孩子很好。可是这个孩子是楚墨的,他只能是楚墨的。”
“染染,为什么你就不能爱上我呢?”雷子聪几乎是带着哽咽的哭腔说出的,他实在是不能理解,“我知道你和楚墨认识在先,我知道你和他有很多回忆,可是楚墨现在已经和别人结婚了,你和他已经不能在一起了。为什么你还要对这段感情恋恋不忘呢?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染染,我会对你很好的,我是真的很爱你啊。”
苏染染难过地看着雷子聪悲痛的表情,拒绝雷子聪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苏染染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我和楚墨……我们是孽缘。”苏染染低沉地说,满脸是惋惜与遗憾。
“子聪,你知道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从雷云山庄离逃离,并不是因为楚墨,而是为我自己,因为那个时候我失忆了。”
“失忆?”雷子聪瞪着不可置信的大眼睛惊讶地望着苏染染。
“是的。”苏染染很淡然地说,“其实我和楚墨认识比不是在最近,而是早在六年前。”
“六年?”
“是的,六年。六年前,我就是楚墨的妻子了,我们甚至领了结婚证,我们准备要举行婚礼。”
“可是,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你们……你们……”雷子聪都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述他此刻混乱的大脑。这怎么说都是没有道理的事情,既然苏染染和楚墨六年前就已经结婚了,为什么又会弄到现在这样的局面呢。
“那是因为……”苏染染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又深深地吸了一口,将她和楚墨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都告诉了雷子聪。
雷子聪听完后,目瞪口呆地看着苏染染,故事太过震惊都让他怀疑是否是真的。可是他相信苏染染,苏染染根本就没有必要编出一个个故事来哄骗他。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悲伤了。
雷子聪还沉浸这匪夷所思的故事当中,直到苏染染给他端来了一杯水,他才缓过神来。
“染染,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啊。”雷子聪心疼地看着苏染染。
苏染染很轻然的一笑,似乎毫不在意地说:“一天一天的过,不就过来了吗?”
“染染,既然那个陆婷婷就是害你的人,那楚墨知道吗?”
“知道,我和他说过。”
“那他为什么还要娶那个女人,这不存心在欺负你吗?”雷子聪很不满地说。
“我想楚墨也是被我弄得太伤心了的缘故吧。”苏染染叹息地说,“以我对楚墨的了解,他就算是不爱我,也不会去娶像陆婷婷那样的人的。明知道陆婷婷的为人,却还是要娶她,只能说楚墨自己都不想要好好过了。”
“染染,那你和楚墨,你们……”
“我不知道。”苏染染很淡定,也很诚实地说,“我被你母亲要挟,被迫离开楚墨,的确是我对不起他。但是他说娶陆婷婷就娶了陆婷婷,也是完全没有信任我的缘故。我们对对方都还不够坚定,所以也许是老天爷也看到了这一点,才不会让我们在一起的吧。”
“我不知道我们以后会怎么样,但是我很清楚我现在的心。”苏染染缓了缓,柔和地对雷子聪说,“子聪,我不能回应你的爱,是因为我没有办法放下楚墨。我不能说这种感情是否会伴随我一辈子,但是至少在现在的确是如此。而至于楚墨,他是否还在坚持对我的爱,还是说,他打算放弃。那就是他的事情了。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楚墨的爸爸,楚董事长的死一直是我的心结。如果陆婷婷真的是幕后黑手,而我又导致了楚墨娶了陆婷婷,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苏染染陷入了无尽的悲痛与自责。而听完苏染染的话后,雷子聪陷入了久久地沉思。
“好吧,染染。”最后,雷子聪抬起头来看着苏染染说,“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染染,你也要记住,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会一直等你。”
雷子聪目光真挚,苏染染感激他。
“谢谢你,子聪。”苏染染说,“但是你没有必要等我,如果遇到你喜欢的人了,你应该……”
“染染,你就是我喜欢的人。”雷子聪急忙打断苏染染的话,“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再勉强你喜欢我。你可以等楚墨,为什么就不能让我等你呢?你都说了,你爱楚墨,与楚墨无关。那么我爱你,也与你无关。”
苏染染不说话。雷子聪说得没错,她苏染染有什么权利去决定雷子聪的想法和做法呢。而且雷子聪从来没有强迫自己。
苏染染低低地“嗯”了一声,点点头。唉,苏染染注定要辜负雷子聪一生了。
得到苏染染的肯定,雷子聪高兴地就像一个孩子一样,终于展露了他欢快的笑容。只是这样同意让雷子聪继续爱着自己,他就能这样的高兴。苏染染越来越觉得自己有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