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朝堂的官员都愤愤又语塞。
“这事还是要皇上定夺。”巫徵又立刻说,沉下脸,表示他自己心里也着实不痛快,再加上知道了这些事情便促成了今日的局面。
巫徵巧妙的摆脱了自己的一干嫌疑,唯一做的便是把这钱菁菁带上了大殿,让皇上自己给他做主,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听到这话,杨漠的眸子便是一沉,细细的看着巫徵,见他的神色着实真挚,就一副为人打抱不平却又无奈的模样,一点也没有演戏的样子。
忽然杨漠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这突然传出来的流言蜚语好似巫徵并不知道一般,只是想带着这姑娘自己来伸冤,他只是为了安抚自己的王妃……可他又真的只是这样的简单?
巫徵啊巫徵,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朕会看走眼吗?
沈冰轻听到巫徵的这一席话,若不是因为自己知道实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差一点就要被他给骗了,难怪他那么有把握的样子,原来他早就有了后路?其次便是巫徵的戏果然演得好,就连当初自己都没有发觉,若不是重生之后他并未防备自己,她又岂会发觉?
想到了这,沈冰轻伸出手使劲的拧了一把大腿,泪水生生的便逼了出来,声音略微带着几分哽咽,开口便道:“回禀皇上,当初尚书之子对微臣轻薄……着实有辱皇家颜面,微臣可是平王之后,平王若是知晓自己女儿竟然遭受如此侮辱,又岂会瞑目?所以才闹得王爷带了钱姑娘进宫……”
经过沈冰轻的加大戏码的演戏,众位大臣都随声的应着,都点了点头小声议论着什么。这让张译文的浑身发冷,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犹豫了一番,当即开口说道:“皇上,这钱姑娘不知道是从哪里跑出来的人,此话又怎可相信?王妃一事小儿已经受了惩罚,现在也正在家里面壁思过……”
“放开老子!这宜春院的姑娘还等着老子!你是哪里跑来的小杂种,竟然敢绑了老子,不知道老子爹乃当今尚书大人吗?!”
就在张译文开口辩解的同时,便听到一道不悦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里面的人听得是实实在在的,都不由得暗惊何人敢在这金銮殿前说如此放肆之话?
“何人在外喧哗?”杨漠的眸子一凛,厉声呵斥道。
外面的侍卫很快便跑了进来,惶恐的跪了下来回应道:“皇上,襄王爷的随从押了一个男子在金銮殿外,那人骂骂咧咧的,口出狂言,是属下失职,竟叫他扰了皇上,属下该死!”
杨漠的眉头微拧着,眼里带着一丝疑惑,便又听到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启禀皇上,殿外的便是张家公子,若是这钱姑娘说谎,把那张公子带进来指认便可。”
巫徵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就刚才殿外的那些话就可以免了指认。
天子脚下,皇宫内院,又是议政重地,竟敢如此大胆,口出狂言,就依照杨漠这不允许旁人在他面前猖狂的个性,不仅张云聪要死,张译文也跑不了。
果然,杨漠阴了脸色,怒哼一声,“放肆,将人带上来!”
“是。”侍卫应声立刻退了出去。
大臣们纷纷转过身去看,沈冰轻跟着回过头,几不可查的勾了下嘴角,一旁的巫徵则是抿了抿唇。
继而在众人殷切的“盼望”下,张云聪被两个侍卫带了进来,不,准确的说是拖了进来,那模样好不狼狈。
“你们把老子拖哪里去?快放开老子!”
张云聪被蒙着双眼,龇牙咧嘴的大声叫道,丝毫没有留意到此刻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张译文听到张云聪这般叫嚣,也顾不上什么,上前便是一个嘴巴子打了过去,打得张云聪坐在了地上,眼上的眼罩也掉了下来。
只见张译文满脸悲愤的瞪着他,张云聪立马就傻眼了,抬起头看着那些王公大臣,心里便是一惊,再看向高台之上的厉色看着自己,吓得往缩了缩脑袋!
“你个混账东西,也不看看现在到了什么地方,还这般的口无遮拦,不想要你的脑袋了?!”张译文厉声的呵斥道,一脸的害怕与担忧。
他哪里知道巫徵会有这么一手,居然把这混账东西从宜春院给拉了过来,现在自己儿子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爹……我,我哪里知道这是到了皇宫?”张译文嘟囔了一声,却又想起自己到了金銮殿,心里也是一阵后怕,规规矩矩的跪在了地上。
“皇上,刚才您也听着这张公子所说的什么话了。微臣私想着若只是这钱姑娘到了这金銮殿,只听这一面之词想是证据不足,便派人把这张公子带进了皇宫。”巫徵抱着拳开口说道,垂下了眸子,眼底闪过了一丝深意,只是谁也没有看到。
杨漠早就在听到张云聪的话之后大致也知道了真相,本来他也愁着那谣言之事不知道该如何压下来,但现在已经到了这幅田地,被巫徵这么给搅和了,倒让他好办许多!
“钱姑娘,正如襄王所言,你可是瞧上一瞧那张云聪可是害你全家之人?”
钱菁菁听到这话,有些胆怯的回过头,一看跪在地上的张云聪便被吓了一跳,瞳孔瞪大,浑身不由的哆嗦,而张云聪自然也瞧见了钱菁菁,当即便是一怔,忽然想起了什么,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厉声开口呵斥:“钱菁菁你个臭娘们,老子找了你这么久,你倒好跑到了这里来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皆是一阵咦嘘,这让张云聪立马也反应过来,可一记嘴巴子又打在了他的脸上,“你个没用的东西!”
张译文现在的心里直打鼓,害怕的跪在了地上,慌忙的开口说道:“皇上,老臣……”
“张爱卿,这钱姑娘还未开口,这张公子倒是先开了口,看来钱姑娘所言句句属实,恐怕连那些传言也是有待查证的吧?”杨漠冷声的呵斥道,又看向了张云聪,再一次开口,“张云聪,你先是强抢民女,害人性命,再是胆大包天侵犯当今襄王妃,你可知罪?!”
“草民……草民……”张云聪的脸色吓得惨白,头垂在了地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为自己辩驳,眼里尽是慌乱。
“皇上,此人如此目无王法,理应关进大牢从重处理!现在大街之上关于张大人的谣言四起,想来也并非空缺来风,还请皇上查清所有的事,还以老百姓一个公道!”
其中一个大臣走了出来跪在地上开口说道,紧接着又出来好几个大臣也跪在了地上随声附和,皆是请旨让杨漠调查张译文。
张译文的额间满头大汗,手也不自觉的开始哆嗦,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沈冰轻见到此副场景,不由得看向了跪在前方的巫徵,眸子里面闪过了一丝的迟疑,兴许这些大臣也早就是巫徵安排好了的,就是想要把张译文一网打尽,让他再无翻身之地!
张译文是太后的人,若是这般的动了他,太后那边也定会受到一定的波及,现在甚至站在太后阵营的一些大臣也不敢为张译文开口说任何一句话,毕竟现在谁也不想沾得自己一身腥。
杨漠也看事情闹到了这幅田地,心想张译文看来这一次是载了,又看向了一直恭敬跪着的巫徵,眼里面带着几分的疑惑,若说这是巫徵策划好的,可这些大臣与他之间也并无交集,也不一定会说帮着巫徵,那么说这一次端起张译文并非他的设计?
可若非他的设计,那么这一切却又那么的巧合?只是为了自己的王妃讨一个公道?仅仅如此?
“来人,将张云聪收押进天牢容后再审!张译文纵子行凶理应缉拿,但现下谣言还在,自此不再入朝禁足出府!”说着杨漠的眸子微眯着,又一次开口,“李大人,朕派你着重调查谣言一事是否属实,若是属实,便将张译文收纳归案!”
又从中走出来了一个大臣恭敬的跪了下来应声接旨。
“皇上,这张云聪家中还有一些姑娘还被关着,容请皇上将那些姑娘放出来,搜查张府!若是张大人贪了上次救灾的钱财,府上定有未消脏的银两!还请皇上下旨搜查!”沈冰轻眉头微蹙的开口说道,既然要拿下张译文,必定要一手拿下!
杨漠这样做,保不齐就是知道这张译文是太后的得力助手,所以才想要容轻处理,若是张译文此番逃脱了,那么巫徵便危险了!既然如此,她何必再留手?
这话一出,杨漠的眸子也更沉了几分,抿着薄唇看着沈冰轻,见她一脸的从容不迫,那种自信骄傲的态度仿若在世的沈冰轻一般,让他的眼里竟然生起一丝的情却,莫名想起那个扶持他登上帝位的女人。
“杨大人,本官与你无冤无仇,小儿已经因你入狱,那些谣言又岂非属实?你莫要得寸进尺了一些!”张译文怒红了眼瞪着张译文,浑身也不由得颤抖,就差去抓住沈冰轻要她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