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太后娇嗔了张嬷嬷一眼,道:“整个宫里头,就只有你能在这等时候还能哄了我开心了。”
如今的太后笑得正是开心,完全没有注意,后头有一辆马车自她们出宫以来便一直跟着她们。
而那辆马车里头坐着的人,正是秦茹萱。
她本是去跟太后请安,却被张嬷嬷以太后身子抱恙为由而被拒之门外,她仗着平日里头太后给她的恩宠,就想要耍泼进去瞧瞧太后究竟如何了。
结果还没与那守门婢女纠结出个所以然的时候,就瞧见了太后与张嬷嬷都是一身便装偷偷摸摸的自偏门里头跑了出来。
一见她们这样,她便知有戏,忙叫人备了马车尾随出去。
而在这途中,还遇上了南雨瑶。
秦茹萱知晓南雨瑶也是恨沈冰轻恨到了骨子里头,也一直想要寻个机会来与她合谋。
可两人却一直有自个儿的事需要忙活着,于是一直没有这个机会。
如今人家自个儿送上了门来,她又怎么可能有拒绝的道理?
两人一合计,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两人竟从一对从未多讲过几句话的人,成了合作伙伴。
送走了南雨瑶过后,秦茹萱赶紧坐上马车去赶太后她们的马车了。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太后竟然跑到了大牢里头来,当然,最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她不过就是一下好奇心当头,竟然还可以听到这般惊天的一个隐秘。
杨漠并非皇室正统这事,若让旁人来与她讲,她定然是实打实地不信。
可若是让太后亲口讲出来,那却由不得她不信了。
这么想着,秦若萱竟勾起了一抹笑起来。
自从她亲手杀害了沈冰轻之后,杨漠待她一直是不冷不淡的,可如今她的手上有了这么一个关于他的把柄,看他还不什么好东西都往她这里送?
当然了,她还没有无知到跑到杨漠的跟前,当着杨漠的面与他讲她知晓了他并非皇室正统的事情。
若她真那么去了,会不会直接被杨漠灭口还是个迷。
她是一个聪明人,所以,她想得是先去太后那里探探口风。
秦茹萱柔荑撑着玉颊,心中有了个绝妙的主意。
如今的太后见了张译文被关在牢里定然是心急如焚,可依她那榆木脑袋,想来也不能想出个什么好法子来,若是她能够趁着这个时候,对太后吹几句耳边风,让她将杨冰轻给杀了,那岂不是一举三得?
首先可以再也不见到那神似沈冰轻的杨冰轻,第二还可以让她那傻妹妹觉着,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让她彻彻底底的听命于她,最为重要的还是可以让太后对她有个好印象,那时候若要选皇后,太后定然会助她一臂之力。
这么想着,秦茹萱脸上笑意更深,打定了主意一回到宫里头就直奔太后那。
大牢离皇宫并不远,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回到了宫里头来。
秦茹萱首先是回到自个儿宫中,照着镜子梳理了好一会,直到满意过后,才唤了婢子一道往太后宫里头赶。
这下外头那守门婢女总算没有再拦着她了,她莲步行至殿内,俯身一礼:“太后娘娘,臣妾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罢,”太后撇秦茹萱一眼,摆出副大气端庄的模样,顿了顿续言:“坐。”
她盈盈起身,笑得魅人极了,顺势坐到太后右边的位置,望着太后,余光却是瞟了瞟守在殿内的几个婢女,道:“太后娘娘,臣妾可是又要事要与娘娘商议。”
太后这下总算是来了兴致,挥挥手,示意婢子们都退下去,眼神在秦若萱的身上打转。
见闲杂人等已然退下,太后也已经被自个儿给勾起了兴趣,秦若萱也不再弯弯绕绕地讲一堆,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太后娘娘,臣妾知晓,娘娘正为入了狱的张尚书而担心呢。”
“这还需你来讲?恐怕宫里头心思稍微重些的嫔妃都知晓。”太后如今正为张译文的事儿烦心,自然没空听秦茹萱讲这些废话,也丝毫不给她一点面子。
秦茹萱的脸上稍微有些挂不住,却还是厚着脸皮接着讲道:“臣妾觉着,若是太后将襄王妃杨冰轻给杀了,张尚书的事便也迎刃而解了。”
太后听了这话,挑了挑眉头,端起茶盏,轻泯一口茶,问道:“秦贵妃此话何讲?为何将襄王妃杀了,便能够救出张尚书?”
“太后娘娘您想呀,”秦茹萱连忙扯开一抹笑,顺着太后的话讲了下来:“杨冰轻乃是平王之女,先皇可是讲了要赐她封地的,而襄王本就权大,若再加上这么一块地,只怕得无法无天去,这乃是皇上的一大心结呀,若娘娘能解了皇上的心结,哪里还愁不能够将张尚书救出?”
太后手一顿,微微点了点头,似是对于秦茹萱的理由表示赞同。
要知晓她正苦于不知该如何讨好杨漠呢,如今有了这么一个法子,她自然欣喜。
可更加惊喜的还在下头呢,只见秦茹萱与太后密语了一句什么,叫得太后喜笑颜开,直叫着好。
甚至于太后还叫张嬷嬷拿了平日里头她都不甚舍得戴得凤凰含珠步摇亲自戴在了秦茹萱的发髻之间。
这可让秦茹萱高兴得找不着北了,扶着步摇笑了好些时间,要知晓,这礼物虽没有贵重到哪里去,可这步摇上头的凤凰却是表明了太后对她的肯定。
看来,这皇后之位,十有八九会落在她的身上了。
当然,她是没有打算将她的这个计策跟南月瑶分享的。
虽然她不担心南月瑶会起了心思与她争皇后之位,可人家怎么讲也是匈奴公主。
哪怕如今匈奴不敌中原,可人家到底也是一个公主,不是她这一代养女可以比较的。
更何况,她还是一个被灭了的家族的养女。
在她的心里面,对于那些出生地位比她要高的人,到底还是存了几分敌视的。
这也是她在不知晓杨冰轻就是沈冰轻的情况之下,会这么厌恶杨冰轻的原因之一。
与太后应付了好一阵的秦茹萱回到了宫里头,却不想南雨瑶竟然正在她宫里头等着她。
秦茹萱望着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南雨瑶,心里头突然改变了主意,叫婢子都退下之后,对着南月瑶道:“公主,方才本宫到太后宫中去,向太后献了一计。”
闻言,南雨瑶显然来了兴趣,抬眸问道:“什么计?”
“除襄王妃,救张尚书。”秦茹萱轻声答道,随后补了一句:“这般我们就能够借太后的手除掉杨冰轻了,不用一兵一卒,只需动动嘴皮子,多好?”
南雨瑶听了她的解释,笑出了声来,不停地点着头夸秦茹萱聪慧。
见南雨瑶如此反应,秦茹萱的心里头也是欣喜无比。
她为何会又突然想要告诉南雨瑶?
只因她想着如今巫徽将沈冰轻给保护的好好的,这事能否成功恐怕还是一个未知数。
要是那时候事情没能成功的话,还能将南雨瑶给推出去当个顶罪羊。
当然,这事如果能够成功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贵妃娘娘,”就在秦茹萱出神之际,南雨瑶却突然冲着她发难:“你讲你想要除去襄王妃是为了你的妹妹,而若是如今的襄王妃真的如我们的愿死了,那我将来便一定会嫁入襄王府做王妃,那时候,你可也会为了你妹妹,像如今对付襄王妃一样对付我?”
她们这不过才合作了半天,南雨瑶便能够感觉得到秦茹萱是一个诡计多端且心狠手辣的人,她实在是不想与这样的人为敌。
闻言,秦茹萱干笑了几声,与南雨瑶打起了太极来:“襄王妃不是还没去世,公主不是也还没有嫁到襄王府上面去吗?将来的事,又有谁能知晓呢?”
她的面上虽然是这么讲着,但是她的心里头却有一个肯定的回答,那就是不会。
她怎么可能会为了她那个烂泥巴扶不上墙,什么事都不能帮到她,还只晓得给她的妹妹得罪人呢?
而她之所以说是为了她妹妹而对付沈冰轻,也不过是为了给南雨瑶吃一颗定心丸而已。
要不然,就连她自个儿也无法解释她究竟为何这么敌视沈冰轻。
等沈冰轻死了,谁还管那襄王府的破事。
南月瑶知晓秦茹萱这样不过就是没法给她个确切的答案,倒也不强求,淡淡地笑着起身,冲着秦茹萱微微颔首,扬声道:“想来今日贵妃娘娘也该累了,月瑶便不多加打扰了,还望娘娘好生歇息,月瑶先行告辞。”
她这么讲起来,倒像是故意做给谁看得。
可现在的秦茹萱完全沉浸在觉着自个儿太聪明的想法之中,哪里顾得上这些小细节?起身冲着南雨瑶回了一礼,并目送她离去。
过后,她拔下髻间步摇,轻笑出声。
无论这回事情究竟是能成还是不能成,她至少现在得到了太后的认可。
只要再让她这些年努力在朝廷上花了重金打点下来的那些人在上朝的时候多提一提立后的事,再让太后去摧上一摧,恐怕她便可以坐上后位了。
这么想着,秦茹萱喜笑颜开。
她这么多年的运筹帷幄,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坐上后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