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我再也不能当场是幻觉了,整个人从地上蹦起来,由于动静太大,连王哥都被我惊醒了,他问怎么回事,我急道:“动了,那神像的眼珠子在动,它在偷窥我们。”
王哥愣了愣,转头去看那神像,最后道:“你大概是这两天受惊吓了。”顿了顿,他突然伸手在我头顶拍了一下,道:“小孩子受了惊,拍一下头顶就没事,能把魂拍回去,睡吧。”
我欲哭无泪,去他妈的小孩子,我是真的看见了。
但不知为何,此刻那尊神像,又恢复了原样,我想起刚才那种阴森窥视的眼光,顿时浑身发毛,一把将王哥扯起来,道:“你相信我,它真的在动。”说着,我抓起了一直不离身的小冲锋,对着那尊恶神像。
王哥倒抽一口凉气,道:“鬼神不能动,你干什么。”他自小长在山村,比较敬畏鬼神,一见我朝神像比枪,立刻用手来拨我的枪口,就在那一瞬间,那神像的眼睛又动了,我也不知怎么回事,脑子里就如同当了机一样,霎时间扣动了机扳。
王哥的手就搭在我的枪口,我明知道不该开枪,但不知为何,一看到那对眼珠子,我就觉得好像被蛊惑一样,砰的就开枪了。
开外枪我才反应过来,自己闯了大祸,忙去看王哥,只见他正握着手,嘴里嘶嘶抽气,我一看,他手掌心一道血痕,隐隐带着高温灼烧的痕迹,好在王哥当时反应也够快,没让子弹打个正着。
他看我的眼神很复杂,有些责备,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最后王哥自顾自的取出绷带包扎,徒留我在原地。一时之间,我也愣住了,难道真的是自己胆子太小,像乡下农村说的一样,被吓的冒魂,所以神智不清了?
一时间,我有些愧疚,又有些自我厌恶。
王哥包扎完伤口,不怎么搭理我了,片刻后,他见我还站在原地,便起身,叹气道:“我把神像搬开看一看,也好让你安心。”说着,动身跳到了神像的石台上,准备查看,谁知他刚一上去,只听神像后面,突然传来‘吱溜’一声,紧接着,一个如同狐狸大的黑影从神像后面窜了出来。
那东西速度十分快,嗖的钻出来,具体什么样子也看不出来,只看得到一个黑影,它窜出来之后,顺着侧门的房梁往上爬,转瞬就没了影儿。
王哥砰的栽倒下来,抽气道:“好险。”他一转过脸我才发现,他原本就被毁容的脸上,多出了一道血痕,那痕迹就在眼下不足一厘米处,要是在往上一点,那只眼睛可就废了。
我心知不好,恐怕刚才窥视我们的,不是神像,而是什么野兽,再加上王哥受伤,顿时就怒从心起,抬枪就准备往上射击。
王哥搭住我的手,道:“等等。这古楼年久,估计受不了枪弹,怕会塌了。”
紧接着,他打开手电筒,将灯光往上打,开始搜寻古楼上面。
上方是几根黑色的房梁,接着便是蜘蛛网,几只硕大的花蜘蛛正缩在网的角落里,而侧门的角落里,还有一架楼梯可以通往上层,只是不知上面的情况怎么样。
王哥道:“那东西可能爬到上面去了。”
我恨死那玩意了,躲在神像后面偷窥我们,害的我差点被王哥当成神经病,接着又开枪误伤,此刻知道它不是鬼神,更没什么顾忌了,于是换了把小枪,拧着匕首,道:“你刚才有没有看清是什么东西?我去宰了它。”
根据大小,我估计那玩意应该是狐狸,或者是黄鼠狼一类的东西,只不过又不太像,因为黑狐狸和黑色的黄鼠狼,我似乎没有听说过。
王哥眉头皱成一个川子,眼神闪动了几下,道:“别去,那东西……”他似乎在措辞,随后道:“不吉,咱们干脆移到古楼外面去过夜。”
不吉?
被人类誉为不吉的动物有很多,比如老鼠、乌鸦、猫头鹰、猫,但刚才那东西,肯定不会是猫头鹰或者乌鸦,但如果说是猫或者老鼠,那个头也太大了,得活多少年才能长的跟黄鼠狼似的?
我疑惑道:“王哥,难道那是只山猫?”
王哥摇了摇头,道:“具体没看清楚,但我在这秦岭住了十年,从来没见过那种东西,它有点像蛇,不过有爪子。”
像蛇,有爪子?
我觉得不太靠谱,道:“难道是蜥蜴之类的东西?”黑蜥蜴,那也挺少见的。
王哥紧跟着摇头,道:“别问了,我真的没看清,这古楼我看也不太吉利,挪到外面去睡吧。”刚说完,突然平地一声雷,紧接着,夜雨倾盆而下。
这雨几乎是在我们话音刚落,便紧随而来的,夏季的雨,特点是迅猛,雨来的急,而且雨水量大,但这么古怪的事情,还是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这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把我们留下了,所以特意弄出这场雨一样。这么一想,这栋古楼,还有楼前那尊恶神,就更显得诡异了。
我也不想呆在这里,但外面雨势惊人,现在出去,难不成到雨里过夜?
王哥脸色顿时就变了,他看着外面倾盆而下的大雨,目光闪动几下,随后将门给关了,对我道:“你睡,我来守夜。”现在的情况,处处透着一种不对劲,再不安排守夜,我们就是自找死路了。
我想起刚才那个黑影,再一看王哥的脸色,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刚才那东西,究竟是什么玩意?”
王哥看了我一眼,紧抿着唇,片刻后,声音暗哑道:“那东西的名字不能说,因为民间传说,叫了它的名字,它就会缠上来。”顿了顿,他道:“别问了。”
正说着,楼顶上突然就传来了一阵响动,就跟有耗子在跑一样,我一听便知道是刚才那玩意,不禁心头火起,问王哥:“那东西是妖吗?”
王哥有些奇怪的看着我,道:“不是。”
我又道:“是鬼吗?”
王哥道:“也不是。”
我道:“那是一种比较少见的动物?”
王哥想了想,声音有些不确定,道:“根据传说,它算是一种动物吧。”我道:“那就好办了,既不是妖,也不是鬼,那还有什么好怕的,这东西折腾我们半夜,现在还在上面闹腾,看看你脸上的伤,万一它趁我们不注意偷袭,给咱们眼睛上来一爪子,到时候就晚了。”
王哥一听,也有些迟疑,声音低哑的问道:“那你想怎么做?”
我道:“妖鬼咱们不能应付,但还对付不了一只动物吗?咱们有枪,怕它做什么。”顿了顿,我又道:“再说了,那只是民间传说,民间传说,下雨是龙王爷在打喷嚏,现在天气预报都能提前预测台风了,这传说你还信吗?”
王哥被我这么一说,便点头,道:“那东西有些凶狠记仇,不除恐怕是个祸害,走吧。”说着,便也拧枪。我们俩带了些凶器,便打着手电筒往二楼走。
这栋古楼也不知是什么材质,虽然里面的家具神案都腐朽殆尽,但整体结构却很结实,我心想,这古楼和修栈道的肯定是一伙儿人,莫不是也用铁楠树建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栋看似不起眼的古楼,所耗费的心思可多了,因为铁南树很那加工,要想用它建造出这么大一栋楼,恐怕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一边想,我们踩着楼梯往上。
脚下的楼梯踩起来咯吱作响,混合着外面的雨声,使得原本安静的古楼,显的有些嘈杂。
楼梯还有一个转角,转角处直直延伸到二楼的中央位置,因此我们上去之后,直接就处于二楼的正中央。
这栋楼究竟是住人的,还是做其它用的,从建筑上难以看出来,二楼也是空荡荡的,布满了尘灰,楼的其中一面,有扇窗户是敞开的,因此外面的黄土涌进来,将二楼堵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全是灰尘,空空荡荡,正中央的位置,还有一扇相连的门,门上加了厚厚的铁锁,那锁都已经腐朽了,一看就是年头很深的东西,门被锁的很紧,显然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因此古楼的人在撤退时,将这扇门加锁了,估计想着以后回来取,结果就一去没回来。
除此之外,那种悉悉索索的响动也没有了,之前那东西,不知又躲到了什么地方。
这扇加锁的门,大约由于铁扣松动,因此有些倾斜,门的下方露出了一道缝,约有二十厘米左右,我心中一动,对王哥道:“那东西会不会钻进里面去了?”
王哥侧耳倾听,道:“里面没什么动静。”
我道:“管它的,打开看看,没准儿是前人留下的宝贝。”王哥有些无奈,声音低哑道:“你们不是来考察的吗?“我笑道:”行了吧,我们是来干嘛的,你这一路上还听不出来?我不就之前骗了一下你,至于惦记到现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