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道:“你小子总算有机灵的时候,我看咱们不如分开,在周围找一找,黑小子没准真昏在哪个角落了。”
鬼魂陈微微点头,率先挑了南面,我们刚好四个人,便一人选了一个方向,慢慢扩散下去找,约定一有什么发现就呼喊。
我挑了北边的方位,直直往前走,没走一段距离,耳朵里突然听到了一阵嗡嗡的声音,跟山里的风声不同,像是有一大堆密封。
难道附近有马蜂窝?那可别撞上了?
我下意识的看向声音的来源处,突然发现,在凌晨模糊的视线下,远处正有一团黑影在蠕动,形状不停变换,像是什么大型生物。
我惊了一下,第一反应是:难道熊又回来了?
但紧接着,我就发现,那玩意虽然在动,但并没有往前走,它似乎只在那个地方停留。我一时无法确定是什么东西,但又压不住好奇心,于是也不敢开手电筒,便稍微往前一段距离,猫着腰查看。
随着距离的拉近,那团黑影顿时清晰起来,我一看清原貌,顿时恶心的差点连隔夜的腊肉都吐出来,之间那团黑呼呼的东西,竟然是围城一片飞舞的苍蝇,各个大如蚕豆,浑身发绿,嗡嗡嗡的围着一团东西转,一直不肯散开。
那苍蝇数量十分多,看的久了,仿佛喉咙里也有苍蝇在爬一样,十分不舒服。我站在一棵树后面,仔细辨别半晌,也看不出那一团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吸引那么多苍蝇。
想了想,我突然冒出一个比较可怕的想法。
因为苍蝇大多喜欢臭的东西,更喜欢伤口和腐败,而此刻,看那团黑影的大小,到跟一个倒地的人差不多,莫非是黑子?
难道他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挂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如果他真是黑子,那么他的死,我至少有一半的责任,毕竟……他是引熊才会伤得那么重。
咬了咬牙,良心战胜了极度的恶心,我捂着口鼻,向着那堆苍蝇群走过去,待走的近了,看清那团黑色的东西,我才忍不住松了口气。
这并不是人,而是一堆腐败的肉,颜色已经发黑,特别的恶心,我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后退了。
但随即,我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因为这并不是一堆纯粹的腐肉,它全部是由内脏组成的,堆的有一个成人大小,显然是有谁故意将这么多内脏遗弃在这里的,而且我发现,脚下的触感也有些不对劲。
不是树叶与泥土的触感,而是有些硬,非常平整。
甚至踩上去,都感觉不到半点凸起,对着这种原始丛林的环境来说,显得很不正常。于是我蹲下身,将表层的树叶拨开,顿时,下面露出的东西让我觉得惊愕不已。
下面是木头,木头被加工的很平整,打进了泥土里,一看就是人为的。
在这原始丛林里,难道还住着人?
把木头打进土里是什么意思?
我有些好奇,再加上此刻天已经逐渐亮起来,人的恐惧心也减轻了很多,于是我便慢慢的将周围的树叶都清干净,越清理,我心中的疑惑就更大,很快,一个圆形的空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确切的说,这个圆形空地,是有圆形的木头组成,木头全部埋在土里,只剩下一个圆截面与地齐平。木头的表面虽然很平整,但可以看出,上面曾经人为的刻画过很多图案,只是由于长期被潮湿的树叶覆盖,上面的图案已经无法辨别,而那堆腐烂的内脏,就处于圆形平台的中央位置。
很显然,这是人为的。
但是这蟒山的尽头,充斥着各种猛兽与诡异的传说,谁会这么无聊,进行这样的工程?先不说内脏,即便是这种打如地底的木头,这么大的木料。要想切割,并且打入地底,也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
我稍稍往后退了一步,在远处观察,突然觉得,这种模式,很像一个祭台。
听王老头说,这山里还有野人出没,我顿时联想到了自己看过的美国冒险片,心想,难不成是野人干的?
但很快我就放弃想这个问题了,因为我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拍摄探索与发现的,于是我绕开这堆恶心而奇怪的东西,继续往前走,但就在这时,我发现,血迹重新出现了。
看颜色,也是很新鲜的血迹,应该不会超过一天,我心中一喜,立刻就想追上去,但一抬头看见前方无尽的幽林,便觉得有些犯怂。
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放任何一个普通人,走在这么诡异的林子里,估计都不敢一个人走下去,当然,电影里的牛逼主角例外。
我迟疑了一下,顿时觉得不应该委屈自己脆弱的神经,于是发出呼喊,示意我有发现。
不多时,所有人都集合了,当他们看见那堆内脏时,脸色都变了一下,我知道他们是误会了,连忙指着地上的血迹,解释道:“不是那个,是这个……”
大伯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过头,重新看那堆被苍蝇包裹的内脏。
我有些摸不清头绪,斟酌着问答:“大伯,难道你是想吃酸辣猪肝?这些肝脏都已经臭了……”
大伯脸都黑了,瞪了我一眼,眯着眼睛道:“小崽子,没看见这里面有什么吗?”
我再次看了一眼,里面红红黑黑一大坨,光是看一眼都恶心的够呛了,更何况还有恶臭直往鼻子里钻,我连忙捂住口鼻,哭着脸道:“看不见看不见,臭死了。”
这时,小黄狗却道:“有胆,是熊胆。”
熊胆?
我脑海里立刻冒出一串资料:熊胆,性寒,味苦,清热解毒,明目,止痉。外用治痈肿,痔疮,目赤云翳。目前资源紧缺,好东西啊。
听说现在有很多很商家,为了获得熊胆,便将导管插入黑熊腹内,或实施所谓的先进“无管引流法”。
熊被关在窄小的笼内,以便抽取胆汁。
植入导管或“无管引流”的外科手术既残酷又不卫生,熊的伤口一直被插着导管,永远无法闭合,许多熊因此丧命。那些侥幸存活的黑熊则被困在狭窄的铁笼里,无法伸展四肢,每天饱受抽取胆汁的痛苦。
这并不是什么隐晦的事情,还有媒体做过相关报道,但有市场就有需求,因此这种做法屡禁不止,极为残酷。
一只熊只有一颗胆,像这种将胆扔掉的行为,到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小黄狗这么一说,我不由也觉得好奇,便忍着恶心在内脏堆里仔细张望,果然看到了一个胆状物,但以我这种半吊子眼力,是不是熊胆,还真不能断定。
大伯点头,道:“这附近有杀熊的人。”之所以说是人,原因很简单,因为只有人才会有‘汇聚性’,也只有人才会注重形式,将内脏堆放在圆形的正中央。
我问道:“是偷猎的吗?”
小黄狗翻了个白眼,道:“那个偷猎的这么蠢,会将熊胆扔掉?”
我辩驳道:“熊胆虽然珍贵,但远没有熊掌值钱,没准人家收获太丰富,看不上其它的,就地宰杀,挑好的带走呢?”小黄狗噎了一下,大约觉得我的分析也比较靠谱,于是耸耸肩,没说话。
就在这时,鬼魂陈摇了摇头,轻飘飘的说道:“不是猎人,这是在祭祀,应该是附近居住的人。”
我愣了一下,怀疑道:“附近居住的人?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