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边的光芒一熄灭,赵信就完全摸不准我们的位置了,而他们却依然亮着一只冷烟火,霎时局势一变,形成了敌明我暗的格局,赵信不知道鬼魂陈和小黄狗现在已经是个睁眼瞎,一见此景,脸上闪过一阵阴郁,快速打了个手势,他们那边的灯也熄灭了。
周围漆黑一片,虽然没有听到赵信等人的脚步声,但我知道,他们肯定已经移动方位了,黑暗中,我们两拨人马互不知底的对持着,唯一能用的便是耳朵,我感觉到自己的听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而这时,鬼魂陈和小黄狗发现枪声停了,显然有些纳闷,二人悄无声息的停在了我身边,我只是一边捂住一个人的嘴,示意他两不要出声,这两人都是聪明人,立刻明白了眼下的局势,纷纷点头。
随即,在黑暗中,鬼魂陈无声无息的在我背上打了一套手势,这套手势我已经很熟了,他打完后,我顿时有种想骂娘的心,这小子居然让我去当诱饵,混淆视听,而他和小黄狗则在后面埋伏赵信。
这招儿到是可行,不过对于我来说哦,风险太大,很有可能被射成马峰窝,但小黄狗和鬼魂陈更不合适,这俩虽然现在是瞎子,但都处于黑暗中,这一点可以忽略不计,但很明显,他们比我更适合打伏击。
我心里暗叹一声,今天恐怕是死是活就得看运气了,但就在此时,赵信那边忽然说话了:“陈默,咱们斗了这么久,也该收手了。”
什么意思?
我有些纳闷,心说姓赵的难不成是想求和?
鬼魂陈什么反应?
黑暗中我什么也看不见,鬼魂陈也没有回答,便听赵信又道:“这里东西,不是你们陈家一家人的,让我分一杯又怎么了?咱们几家斗了一辈又一辈,其余三家都被干掉了,现在就剩下咱们,东西也凑齐了,何必还要大动干戈,不如就此合作,事成之后,里面的东西我们共享,反正都是一些数据,没有什么分家的说法,你看怎么样?”
嘶,我听到这儿,心想,看来赵信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现在就我们两拨人,如果就此斗下去,绝对是鱼死网破,命都没了,还有什么好斗的?
赵信这小子,里来是个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但也算能屈能伸,如果按照他的说法,两家合作,争端就此止息,他得到里面的数据,鬼魂陈关闭能量反应堆,到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我心中刚想到这一层面,心思猛然一转,想起了鬼魂陈之前所说的话。这里的东西流传出去,只会颠覆外面的世界,看起来是一个巨大的宝藏,事实上却是一颗糖衣原子弹。
而此时,我旁边的小黄狗和鬼魂陈,显然已经摸清楚赵信声音传来的方向,我可以明显感觉到,他俩手里的枪跟着移了个位置,看样子赵信的话,完全不能撼动鬼魂陈的原则。
这样也好,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
紧接着,鬼魂陈朝着赵信声音传来的位置开了一枪,这一切都是在瞬间,赵信话音一落,鬼魂陈就移动枪支,紧接着开枪,我心里咯噔一下,又喜又惊,原以为这一枪是百分百中,谁知枪声响过后,赵信的声音却又从完全相反的一边传来,起初明明是在右边,现在怎么移到左边了?
只听他冷笑道:“陈默,你不怕死,难道你旁边的人也愿意陪着你死?你真想鱼死网破吗?”
陪着鬼魂陈死?兄弟啊,虽说我跟你情深似海、情同手足、情义无价……但还不至于要跟你一起死啊。小黄狗显然也被这话煽动,气息急促了一下,鬼魂陈嘴里嘶了一声,冷冷道:“他们的死活与我无关。”
怎么就与你无关了?
我怎么就跟这么一个白眼狼做了兄弟啊。
正打算给这小子来一巴掌,却听赵信那边冷笑道:“这样啊,既然如此,就把姓孙那小子给我。”我一听这话,不由警惕起来,他想干嘛?
鬼魂陈嗯了一声,慢吞吞的说道:“为什么。”摆脱啊兄弟,这种时刻,你就不要这么淡定了,我给这小子使绊子,这小子摆明了是想教训我啊。
果然,赵信冷冷道:“当然是教训我手下的叛徒。”说完,他们那边忽然亮起了绿莹莹的光芒,此刻我们由于之前的交谈,双方的藏身位置都已经暴露,也用不着在可以隐蔽,赵信这么做,显然是想摊牌了,我一迟疑,随后低声朝二人说明现在的情况,鬼魂陈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我们过去。”
我跟着拿出冷烟火,两拨人的位置清晰起来,而鬼魂陈和小黄狗的演技挺好,再加上这里没有什么障碍物,因此两人的眼睛根本看不出有问题,赵信挺警惕的看着我们三人,看向我的目光显得很不友善。
这时,在赵信的身后,我发现了一个熟人。
那个曾经冒充王哥的假货。
说实话,看到他我有些意味,因为当时他曾经向赵家假报过鬼魂陈的死讯,按我之前的猜想,后来鬼魂陈不仅活的好好的,还摆了赵信一到,赵信应该早就一怒之下将这个假货给解决了,真没想到,他居然到现在还活着。
假货注意到我的目光,冲我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让我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而这时,赵信根本不理我,而是面对鬼魂陈,陈默此刻的一切都是凭借声音来判断的,赵信转头的动作无声无息,我怕鬼魂陈露陷儿,便立刻对赵信说道:“我说,你也算个人物,何必为了这点儿小事斤斤计较。”\
赵信冷笑一声,道:“孙邈,你有种。”他这一开口,鬼魂陈和小黄狗立刻摸清了他的方向,两人都‘看’向赵信,不管是神情还是眼睛,都毫无破绽,我松了口气,心知鬼魂陈之前说不管我死活的话,也不过是个幌子,如果赵信真想跟他合作,这点儿面子还是要卖的。
“现在所有的东西都在我的手里,陈默,我没想到你养了一条这么忠心的狗。”说着,他目光看向我,说着,拿出自己手里的源码,冷笑道:“我就说在进门之后,这源码翻译出来的东西就不对劲儿,原来这东西是个假货。”说罢将那东西在脚下踩个粉碎。
靠,竟然敢说我是狗。
这时,鬼魂陈却接了句话,慢吞吞的说道:“没错,我是养了只好狗,你有吗?”小黄狗不客气的笑出声来,道:“姓陈的,你可太损人了,没事儿兄弟,你就当是幻听。”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不好看,心说陈王八蛋,您这种时候,能不能别这么幽默?谁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赵信被噎了一下,脸色铁青,随后笑道:“你跟在我爷爷身边那么久,我以前没看出,你还是个会耍嘴皮子的。”
我们的原计划已经完全被打乱了,赵信手里的源码本来就是我送过去的,现在一看我和鬼魂陈在一起,这小子就明白一切了,在没用源码的情况下,他肯定不会冒险,所以要想铲除他,只有靠人力。
但现在,我们两拨人势均力敌,如果开战,只会两败俱伤,看赵信现在的意思,显然是不想做这么蠢的事儿。
赵信说完,又道:“行了,我知道,这姓孙跟你关系不错,我这次被你算计了,是我自己识人不清,我认栽。不过,两把密码钥匙在我手里,你就算有源码又有什么用?陈默,你是个聪明人,该怎么做,难道你不知道吗?”
鬼魂陈忽然笑了笑,慢吞吞的说道:“当然。”两人目光一个对视,我知道,这个协议达成了。
事实上,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一个迫不得已的合作,一但有万全的机会,另一方就会毫不犹豫的下黑手,鬼魂陈在等待干掉对方的机会,赵信同样也在等待这个机会。
而在这个机会到来之前,我们必须要凑成一块儿,对付接下来的危机。
僵硬的气氛似乎缓解了下来,赵信队伍中有一个人受了枪伤,于是开始包扎伤口,我们围坐在一起,仿佛一个队伍似的,吃着干粮饼干,鬼魂陈和小黄狗完全得益于狭窄单一的环境,才能掩饰过眼睛受伤的事实,为了防止二人出现差错,这两位大爷坐下好,我将食物分好递给他们,一副小弟的模样,旁边的假货笑着说道:“Agooddog”
好狗!
我发誓,就算我的英语已经六年没碰过,但这句话的意思我绝对能听懂。
这小子绝对是来挑事儿的。
但理智告诉我,用不着打口水仗这种东西,他妈的,狗就狗,认识的人越多,老子就越喜欢狗。
这事儿我忍了,吃喝完毕,我们继续启程,赵信几人自然不放心把后背留给我们,因此我们这一队人是穿插在一起走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防备着,谁也安算不了谁。
我挺担心小黄狗和鬼魂陈出差错,但我明显小看他们了,至少从表面上来看,他们的行动非常正常,只是走的有些慢,看起来似乎有些底气十足,因此显得漫不经心,但只有我知道,他们是在听其余人的脚步声。
就在此时,我们走到了之前发生枪战的地方,这地方留下了一条大蛇的尸体,脑袋部位被炸的粉碎,完全看不到了,散发着焦糊的味道,与此同时还有几个被炸碎的人尸。
赵信心可够黑的,为了消灭这东西,留下两个手下掩护,最后连人带蛇一起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