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生怕泓山说漏了嘴,所以泓山刚过来他就抢先问道:“你不用去帮忙接待客人吗?”
泓山恭敬地朝着毕冉等人行了一礼才回道:“我的任务是在门口接人,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了。”
“任务完了是没错,可你没看到今天来了多少人吗?你看大伙都在忙碌,难道你就好意思独自离开吗?你不觉得这样会很不合适吗?”
泓山微微一愣,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话还没来得说上两句,就被师傅如此严厉地叱责了一顿,一时觉得有些委屈,苦着脸呆在那里一句话也回不上来。
“有你这么教弟子吗?”毕冉看泓山委屈的模样,心中大为不舍,忍不住怒斥了青山一句才走到了泓山的身前,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不用管你师傅说什么,你去让你妹妹也过来陪我就行了,青山若是敢多说一句,我首先就先教训他。”
“真的吗?”泓山眼神中充满了错愕,“这样不合适吧?”
毕冉笑道:“傻小子,当然是真的,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好了,快去吧,怎么说我们也是客人,我们也需要招待的不是?”
“是,我这就去,马上就回来。”泓山开心地应了一句就飞快地跑了出去。
毕冉看得呵呵直笑,青山苦笑着摇头,“老师,你这么做是否太宠他们两个了?”
毕冉顿时剑眉倒竖,怒道:“胡说八道,难道我就不是客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自然是由我来招待,至于他们两个,就让……”
毕冉不等他说完就把他的话打断了,“你自己还是一个病人呢,还想招待我们?”
祁萱抢在青山之前说道:“这两个孩子我看着也挺喜欢的,青山,就按照师兄的意思做吧。”
自从知道青山有了弟子之后,应彩霞就不由自主地觉得羡慕和嫉妒,所以,她忍不住又说了青山一通,“自己以前还总是喜欢胡闹呢,没想到才当了几天的师傅就学人家摆威望了。”
这一次祁萱却是没有责怪她,反而笑着点了点头,“彩霞说得没错,你也不想想自己以前是什么形象。”
如此一来,青山还能再说什么?若是再坚持己见的话,反而很有可能会弄巧成拙,为今之计,也只能希望那两个小家伙不要胡说八道了。
“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等他们两个过来之后,咱们就去找个地方坐下休息。”毕冉不容青山多说,强势地下了定论。
余新彤一直好奇地打量着四方,见忙里忙外的全是一些弟子,修为最高的也只不过才元婴初期,但他们面对如此多的前辈修士时,却是丝毫不怵,反而还安排得井井有条,言行举止也全都得体大方,不由得啧啧感叹。
站在他身旁的应彩霞察觉到他有异,诧异地问道:“师兄,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感概而已。”
“是啊,我其实也有点感概的,才没几年时间,当真是物是人非了啊。”应彩霞误以为他也跟自己一样羡慕和嫉妒青山有弟子一事,两人当真是牛头不对马嘴。
祁萱皱眉瞪了两人一眼,责怪道:“你们两个偷偷摸摸地在那里嘀咕什么呢?”两人的声音虽然很低,却也瞒不过她的耳朵,不过同样可惜的是,她也误会了余新彤的意思。
应彩霞心中发虚,故而不敢有所回应,反观余新彤,则没有什么不适,“师傅你看,他们在没有长辈指挥的情况下依然可以办得如此井井有条,且在面对修为远远强于自己的前辈时还能做到不卑不亢,温文有礼,这不得不让弟子感叹。”
“就为这事?”大弟子老实忠厚,祁萱倒是不会有什么疑惑,但问题是二弟子应彩霞却是让她极为头痛的,“你刚才当真是跟你师兄在嘀咕这事?”
应彩霞心虚地点头应道:“正是如此。”但她心中却又在嘀咕,难道师兄当真不是在感叹青山收徒一事?这不应该啊,以他的性格,怎会不感叹一番呢?
祁萱暗了口气,心想:连他们两个小家伙竟然也敢欺瞒于我了,看来我平时对他们实在是太松懈了,以后还是要严加管教才行。
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青山刚才对泓山那么严厉的做法其实真的没有错,师兄如此宠爱他们两个小辈,确实有点不合适。
没过多久,泓山兄妹过来把他们领到了属于轩竹宗的区域,由于毕冉和祁萱都想从泓山兄妹口中试探出青山中毒的具体情况,所以将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两人身上。
应彩霞和余新彤两人也不知在一旁嘀咕什么,如此一来,青山也正好继续跟李牧和卢宏好好聊聊了,“这些年你们在轩竹宗过得好吗?”
之前在院子里的时候,他们其实根本就什么都没有料到,青山和李牧才刚吹了几句牛就被返回的毕冉喊出来了,所以正经话题一句也没有。
李牧还是跟以前一样大大咧咧,“好是好,不过倒是挺想念你小子的。”
“那就好,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为什么这一次宗门会派你们两个和老师过来?”青山哪里会信他的话?这两人要天资没天资,要地位没地位,要师傅没师傅,能被宗门派过来?
这一次宗门的开宗大典虽然不得千驼山脉各大宗派的重视,但轩竹宗不同,他们是为数不多知道剑宗有渡劫中期修士的门派,又怎敢如此轻视?
虽然云中鹤没有来,但一下能派出一个仁武堂堂主和一个长老同时前来,这已经表明轩竹宗足够重视剑宗的这一次开宗大典了。所以,青山更加认定轩竹宗绝不会派李牧和卢宏两人过来,即便他们跟自己关系匪浅也不可能,轩竹宗还没有重视自己到那样的程度。
李牧一时被问得语塞,眼神不由自主地有点躲闪起来,卢宏叹息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就说吧,咱们想瞒住他是不可能的。”
李牧苦笑不已,青山眼神微凛,“咱们是不是兄弟?”
李牧率先应道:“当然是好兄弟。”
卢宏则默默地点了点头,他跟李牧不同,都几十年的交情了,有些话根本无需表态,只要一个眼神,一个轻微的动作就足以证明很多了。
“既然是好兄弟,那你们为何要瞒着我?”
“我……”李牧再次被问得哑口无言。
卢宏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青山更是觉得事情有古怪,“你们不说没关系,我可以找老师他们问。”
李牧苦笑着拉住了他,“不用过去了,你先坐下吧。”
“那你们说是不说?”
李牧当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把这个任务推给了卢宏,“还是你来说吧,我说不出来。”
青山闻言忙看向了卢宏。
别看李牧平时大大咧咧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敢说,其实,在遇到真正难以启齿的事情时,他却远远比不上卢宏。
卢宏被青山看得苦笑不止,无奈之下只能叹道:“其实几年前我们就已经不是轩竹宗弟子了,这一次之所以会过来,也是多亏了毕堂主相告,我们才得知你的去向,所以就跟着他一起过来看看你了。”
他的话简明扼要,青山一听就猜到了此事绝对是因自己而起。
“因为我的缘故?是被赶的还是你们自己走的?”
卢宏闻言又是一阵叹息,青山紧闭双眼深吸了口气,虽然卢宏没有回答,但这一声叹息已经足以说明任何问题了。
“是因为老师的关系你们的修为才没有被废的吗?”一想起这个,青山就忍不住后怕,虽说因为是修士的原因,所以大家看起来还都是青年人的模样,但其实大家的年纪都不小了,被废了修为倒是不怕,只要重新修炼就可以,可一旦被废了道基的话,恐怕以他们两人的年纪,也没有多久可以活了。
幸亏两人眼下都没事,否则青山将难辞其咎,一旦无法走出心里阴影的话,日后定然会滋生心魔,轻则走火入魔,重则身死道陨。
卢宏感激地看了一眼正在和泓山兄妹聊得很开心的毕冉,深吸了口气才道:“若非有毕堂主鼎力相助,我俩人确实无法安然离开轩竹宗。”
青山压住心中的愤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否详细跟我说说?”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以隐瞒的?所以,卢宏便娓娓道来:
原来,当年青山离去之后,除了领导层的人之外,轩竹宗其余弟子大部分都对青山恨之入骨,但碍于青山背后的高手,且青山已经离开了轩竹宗,所以即便他们再怎么恨都无法对青山怎么样。
如此一来,一向与青山交好的李牧和卢宏就成了轩竹宗弟子的出气筒,两人刚开始还屡屡避让,但久而久之,轩竹宗的弟子却是越来越过分,对两人多番辱骂不算,有的更是直接出手。
即便是泥人也有三分钉,李牧和卢宏忍无可忍之下终于出手反击。
谁知刚教训了一个没多久,反而更加惹得群情激奋,各种更胜以往的挑衅可谓是接踵而至,两人终日疲于应付,在宗门里可谓是寸步难行。
但如此还好,只要时间一久,大家的情绪自然就会渐渐平复。
岂料就在这时,李牧一时出手不慎而打死了人,这一下可不得了,简直就像是捅了马蜂窝。
众弟子也不再只是挑衅那么简单了,而是明目张胆地开始追杀两人。
这事在宗门里一时闹得沸沸扬扬,轩竹宗的领导层得知李牧二人在宗门里杀人之后,可谓是群情激奋,若非有毕冉和祁萱全力相助,恐怕两人也不仅仅只是被赶出宗门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