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个江湖人士,仅此而已。
为了能更好地在宫中“小住”,她不得不拉拢人脉。
严德喜将银子放进袖中,对着白弱水点了点头,甩了一下手中的拂尘,转身离开。
跨进东宫大门的第一步,一道瓷器摔落在地上的声音传来。
白弱水咽了咽唾沫,继续朝前面走去。
“唰——”如果她没听错的话,是利剑出鞘的声音。
这两货是要闹哪样?
白弱水赶紧跑过去,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不礼仪的了,一把将门推开。
眼前的场景让白弱水愣了好一阵,脸上除了尴尬就没有别的表情了。
“你们练剑怎么不去外面?我当你们干架呢。”
皱皱眉,绕过一地的碎瓷片,坐在矮几旁,跷起脚往椅背上一靠。
萧煜看了白弱水一眼:“叶大人也是来教太子的?”
“对啊,不过下官还真教不了太子殿下什么东西,倒要劳烦肃王殿下了。”
“嗯。”萧煜点了点头,就继续教萧焰挽起一个剑花。
“煜弟,王妃身体怎么样了?”
反身往后刺去,“啪挞”一声,一个花瓶的寿命又宣告结束,地上多了尸体一堆。
“王妃没什么大碍,估计再修养个把月就好了。”
两人就着这个话题谈得欢。
然而白弱水看着那个碎掉的瓶底烧着景德镇的印时,很是冷静地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下。
一件景德镇的瓷器,随随便便买云凉路段还比较好的一套房子了。
娘的,败家子。
“那个,太子殿下,下官觉得咱们还是出去练比较好。”
“为什么,本宫在这里练得好好的啊。”
“下官就是觉得,要是等太子殿下学会这套剑法,这间屋子里的东西不知道还有几件是完整的。”
萧焰咳嗽了几下,清了清嗓子。
然而还没等他说话,萧煜就捡起地上的碎片仔细瞧了瞧:“这些都是高度仿品。”
白弱水看向萧焰,第一时间想问他是不是真的。
萧焰脑袋一点,白弱水嘴角一抽。
仿……仿品,她还以为这是正品,简直浪费她表情。
“太子,还是请移驾到外面去吧,虽说是赝品,但是这仿品的技术含量还是挺高的。”
和煦的阳光之下,白弱水靠在一张椅子的椅背上,旁边搬了一张矮几,上面放着一盘瓜子和茶水。
“出剑,进攻……”
白弱水听着萧煜念了一连串的秘诀,最后在听到“收”这个字眼时,白弱水剥了一颗瓜子塞进嘴里。
“接下来,就由叶少傅教你文的吧。”
白弱水一颗瓜子就卡在了喉咙处。
“咳!咳咳……”
白弱水掐住自己的脖子,示意需要帮忙。
萧焰走到白弱水身后,抬脚就是一揣,白弱水立马在地上趴了一个狗吃屎,顺带把那颗瓜子给吐了出来。
没想到这才第一堂课,她就已经遭遇了这样那样的意外。
刚才那个五体投地的动作,估计已经将自己的尊严给趴塌了。
也就是说,现在要在萧焰面前树立作为老师的威信,是有些不可能了。
“嗯……接下来,下官就给太子殿下讲讲这为君之道吧。”
萧焰坐在白弱水之前坐的位置,展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来:“少傅请讲,反正本宫也不会听的。”
反正……不会听……
这句话说得好啊!
然后那天接下来的时间里,白弱水唾沫横飞,就为了给萧焰美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为君之道。
白弱水敲了敲早已靠在椅子上睡着的某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希望太子殿下能记得今日所讲。”
萧焰悠悠转醒,看了一眼白弱水和萧煜,道:“到用膳的时间了吗?”
萧煜点了点头,示意可以了。
“城夙,传膳了。”
白弱水看着刚睡醒又急着用膳的萧焰,嘴角不禁一抽。
这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太子少傅的生活,还真是无聊啊。
晚上的时候,白弱水躺在草地上,看着漫天的星星发呆。
她到底要怎么讲课,才能引起萧焰的兴趣?
萧煜刚踏进东宫的门,就看见不远处的草地上躺着什么,走过去一看才知道是个人。
“叶大人在想什么?”
这是萧煜吗?
怎么听着倒有些像是叶景凉。
“王爷,你不是回府去了吗?怎么现在却出现在这里了。”
“本王忘了东西,回来拿回去。”
“王爷,下官斗胆,想问你一个问题。”
苍茫的夜色之中,萧煜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让这个夜变得更加静谧。
“怎样才能让你的学生对你所讲的内容感兴趣?”
萧煜想也没想,答曰:“因材施教。”
因材施教……这不是废话么?
翌日一大早,白弱水就被一嗓子给喊醒了。
“叶少傅,太子有请。”
什么鬼,一大清早就嚷嚷,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白弱水极其不情愿地伸了一个懒腰,将衣裳迅速换上就去开了门。
门外的城夙对着白弱水点了点头,示意她跟着他走。
到目的地的时候,萧焰正盘腿坐在蒲团上煮茶,小炉中的火燃得正旺,茶香弥漫在其中。
白弱水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牌匾,“正阳殿”,这是东宫的正殿。
整座正殿就像是一副山水画,墙面并不是平整的白墙,而是将一整座假山镶嵌在里面。
假山下有一条小小的溪流,在东宫的正殿里绕了一圈。
溪水是从假山中流出来的,据说着东宫后面不远处就是凤鸣山,凤鸣山上的山泉可是出了名的清甜可口。
到不曾想,萧煜也会有这般的雅兴。
她一直知道姚淑的建筑格局是很不错的,但是今天看到这东宫正殿,她才绝对,姚淑的布局还是有些逊色于此处的。
白弱水迈开步子,轻轻走了过去。
比起白弱水的一脸疲倦,萧焰倒是精神得很,满面春风,就跟打了少女怀春似的。
“叶少傅休息得可好?”
“托太子殿下的福,一点都不好。”说完,白弱水就盘腿坐在萧煜对面。
“少傅此次愿意进宫,本宫觉得很是意外。”
“为何太子会这样觉得?”
萧煜抬头看向她,眼底含笑:“上次父皇寿宴之时,少傅坐在席上,却如坐针毡,这还不难看出吧。”
有那么明显么?
“本宫听闻少傅是为了泌妃而来,可是真的?”
泌妃,就是萧成安给那位西域美人赐的封号。
白弱水刚开始感到奇怪,但是又想到萧焰手下有君笑阁这帮能人,什么消息探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