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弱水看着那根插在小侍卫耳垂里的竹筷,立马将自己耳垂捂住:“看起来,好疼啊,城大人,你觉得呢?”
“下官也这样觉得。”
一阵夏风吹来,城夙哆嗦了几下。
这样听墙角明显行不通了,但是要是萧焰被萧煜杀了怎么办?
或者说,要是萧焰为了自卫,杀了萧煜怎么办,这样她就守寡了诶。
最重要的是,萧煜还没有给她休书,那她岂不是要守一辈子寡了!
不要,绝对不要!
白弱水左右踱着步子,抬头看了一眼空中的星星,在垂下头时看见屋顶,眼中顿时闪过一道精光。
看向城夙时,嘴角的笑容也满是狡黠:“城大人,要不咱俩爬房顶上去?”
城夙先是摇了摇头,对刚才的事情还心有余悸。
“城大人,你真的不关心你家太子殿下现在情况如何?要是被肃王给‘咔嚓’了,那怎么办?”
说着,面向城夙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城夙那双眼睛立马瞪大:“不要,太子爷,属下现在就来保护你!”
说着,两眼一红,就要朝着正阳殿的殿门闯进去。
白弱水赶紧将他一拉,指了指房顶,城夙那双眼睛渐渐变得正常起来。
拉着白弱水就踮脚一纵,飞上了房顶。
两人轻手轻脚地在上面慢慢移动,快要到正中央的时候,白弱水蹲下身来,将面前的那片琉璃瓦揭下来朝里看去。
结果左瞧右瞧也没瞧见一个人。
转头看向城夙,本想问问他什么事情,结果不知道是扭头的动作太大了还是什么。
一个重心不稳,就滑了下去,然后从房顶上直接摔下。
这一刻,白弱水抱着非死即残的决心,想要交待自己的下半辈子了。
然而居然和上次翻墙掉下来一样,没有接触到冰冷坚硬的地面。
反而是温软的。
好吧,有了上次的经验,她知道,这次又有个垫背的了。
本来她以为会是城夙的,因为这正阳殿外只有城夙和她站得最近。
一声“城大人,多谢。”就顺口说了出来。
头刚一抬,看到正风度翩翩,飞身而下的城夙时,白弱水整个人都不好了。
城夙就在她面前,那现在给她当垫背的这个人,又是谁?!
白弱水赶紧低下头迅速看了一眼,额滴乖乖,她可以装作没看到么?
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一张脸上的神色由惊讶转为看好戏的萧焰。
突然觉得这位太子美人脸上的笑容,好惊悚……
“谁这么大胆!”
被当做肉垫的人发话了,白弱水立马跳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准备溜达回自己的暂住房。
结果刚没迈开几步,身后的衣襟就被某人给抓住了。
白弱水极不情愿地转头回去,尴尬地笑了笑:“那啥,肃王殿下,你找错人了。”
“下官还忙着回去睡觉呢,啊哈——”说着,装模作样地以袖掩口打了一个呵欠。
萧煜却没有一点要放过她的意思:“叶少傅就这样走了,似乎太便宜了一些吧?”
“太子殿下,您说是与不是?”
“似乎是有些便宜叶少傅了,这样吧,煜弟,你想要叶少傅做些什么来弥补你的,尽管说。”
白弱水嘴角一抽,斜睨了萧焰一眼,尽管说……太子殿下,您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要是萧煜想要把她给碎尸万段,那她岂不是就死翘翘了?
桑心。
极度桑心。
“肃王殿下,你刚才肯定看错了。”最后这一挣扎还是很有必要的,即使对象铁石心肠。
“叶少傅是在骂本王眼睛有问题?”
看吧,这厮真是铁石心肠,故意抓错重点,还多给她扣了一个罪名。
这下死个千遍万遍都不足惜了。
“衣裳脏了,先带本王去你那里换一件衣裳吧。”
什么?萧煜刚才说什么?
换衣服?
她没听错吧?
不是将她给就地正法?
“肃王殿下,您再说一遍?”
“居然想要让本王衣冠不整地出宫,叶少傅还真是不怕本王一介武夫,会报复叶少傅?”
“别,下官这就带王爷去!”
萧焰看着两道渐行渐远的背影,有些疑惑,今天萧煜大半夜来找他,居然是为了打听叶玉的事。
难道萧煜看上叶玉了?
啧啧,家里放着白弱水那个不省心的还不够吗?
回暂住的地方,白弱水打了一个喷嚏。
白弱水的暂住地是在东宫的东北角,亭台水榭被桃花给捂了个严实。
若现在是桃花盛开的季节,那此处定会像人间仙境那般。
只可惜,春桃已谢,新叶已满了枝桠,颜色渐渐变深,上面结着青色的果子。
水榭之中却是一阵翻箱倒柜之声,白色衣裳堆了一地,某人还埋头在衣柜中“埋头苦干”。
将檀香木制衣柜里的衣裳翻了个遍,萧煜转头看向白弱水:“叶少傅,你这里就没有一件玄色衣裳?”
“没有。”
白弱水直直地盯着萧煜看了一眼,扭过头去,能有衣裳穿就不错了,还嫌东嫌西的。
萧煜上下打量了一下白弱水身上的那件蓝色锦衣,径直走了过去。
白弱水察觉出不对,扭头看向正前方,萧煜正一脸阴笑着向她走过来。
心头一紧,潜意识中赶紧双手抱胸。
但是在下一瞬间,发现自己现在是个“没胸”的这才将手给放了下来。
“肃……肃王殿下,你想干什么?下官可是正经人家的孩子。”
此时此刻,萧煜嘴角的阴笑,在白弱水眼中早已变成了坏笑。
萧煜眉头一皱,煞是好看,一脸鄙夷也是尽显。
“叶少傅你想些什么呢,本王不过是想要你身上这件蓝色的衣裳而已。”
白弱水尴尬地笑了笑:“肃王殿下,这种事情,你早说嘛。”
说着,就将身上的外衣一脱放到了萧煜手中。
“里面那件呢?”
什么……这厮还想要里面那件!
“那啥,肃王殿下,请你等下,我去内间换下来给你。”
她现在就是个冤大头,萧煜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让她脱衣跳舞,估计她都得干。
如若不然,萧煜这厮随时可以把她宰成渣渣,她还申冤不得。
谁叫现在的大燕有一条叫做女子不得干政呢?
要是在三百多年前,女子当官做宰那是常有的事,上官婉儿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名留青史的。
白弱水摇摇头,正想由衷地叹一句“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之时,萧煜又将她的衣襟给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