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到夜色之中的长廊,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一般。
白弱水感觉自己的双腿开始发软发酸,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回事?好奇怪。”
为什么她走了这么久都没有将这条长廊给走完?
按照来时的速度的话,现在已经将这条长廊走完两三遍了吧,但是现在……
白弱水停了下来,看向四周。
她的周遭竟然是一片黑暗,就连之前看到的一片灯火通明都没有了,只剩下似乎触手可及的“东宫”。
白弱水稍微有些怔愣。
“有人没?麻烦请出来帮我带下路。”
话刚一说出来,就像是被棉花吞掉了声音一般,竟然没有任何穿透力。
这是怎么回事?
白弱水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半分。
这是阵吗?
似乎,好像,大概,她的师父雾真老人教过她,这叫做阵。
说是可以困住人什么的。
居然有人想困住她,要说是谁,白弱水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沈疏离。
为了避免她的出现,让他的赌局输掉,所以才布置这个阵法吧。
目的就是阻止她回东宫!
这样想来,那萧焰就是沈疏离要下手的对象应该不假了。
说不准还真让她给猜对了,她得快点回去才是。
只是,这个阵法……为什么看起来好有难度的样子?
除了“东宫”那一点点光线外,还真没有其他光线可以供她看见的。
没想到阵法居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白弱水将怀里揣着的火折子给打燃,然后又摸出常年放在袖子中的一瓷瓶的医用酒精,唇角勾起一抹阴笑。
既然她不能用巧法破了这个阵,那为什么不试试硬攻呢,毕竟现在她还有外界的条件可以借助不是?
放了火,她就跑,要是运气不好,被逮到了,赔钱也是肃王府赔钱,跟她和镇国将军府似乎没有关系。
白弱水这样想着,都还有些迟疑,毕竟这宫里的东西,处处都是价值不菲。
要是让她给随便毁坏了,那岂不是天大的罪过。
唔,不过,想想如果不快点出去的话,萧焰那边就危险了。
心一横,拔开医用酒精的塞子就往地上洒,然后将火种给扔到了地上。
酒精和火种相遇,噼里啪啦地一阵火蛇就迅速蔓延了开来。
然后一股子各种烧焦的味道就钻进口鼻之中。
白弱水用袖子捂住口鼻,往后慢慢退去。
然在下一瞬间,就听到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下一瞬间,就听到了一声又一声的高呼。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救火啊!”
然后就是一阵又一阵的水泼过来的声音。
其中有一桶水也不知道是谁泼的,居然直接泼到了白弱水身上。
就在那一刻,白弱水嘴角那原本猖狂的笑意突然凝固了。
这人跟她有仇吧?
刚觉得有些委屈,就见眼前有了一些光亮,然后光亮越来越明显。
再之后,之前那个“东宫”已经消失不见了,真正的东宫出现在了白弱水前方的十步之遥。
一个熟悉的人影转身跑开,之前守候在东宫外的侍卫却昏倒在了地上。
白弱水愣了一愣,总觉得那个人影在哪里见过。
不过,现在去找萧焰更加要紧,这样想着就赶紧跑进东宫中,径直朝着萧焰的寝殿走去。
让她惊讶的是,城夙竟然没有在外面!
白弱水上前去推门,门很轻易地就被推开了,就像是为了等她来故意如此的一般。
房间内,明显多了好几个人。
萧焰坐在上坐,沈疏离带着几个随从坐在萧焰的左下位置上。
看这气氛,倒是融洽得很。
白弱水气定神闲地笑了笑,实则是暗中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表面的风平浪静之下到底隐藏了多少针锋,她不知道。
见白弱水一身太监服都是湿的,萧焰皱了皱眉头,心情有些烦躁起来。
站起身走了过去,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在了身上。
“居然弄得一身湿,眼神不好,走路就悠着点儿。”
白弱水以鄙视的眼神看了萧焰一眼,也皱了皱眉,道:“太子殿下,沈疏离没有轻薄你吧?”
听了白弱水这句话,萧焰本来还有些烦躁的心情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沈疏离看见白弱水穿了一身湿掉的衣服就推门走了进来,有些不可置信。
站起身来,就对白弱水迎面笑:“下官还不知道肃王妃这大晚上的还会往东宫跑,真是……有意思啊。”
话刚一落,就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白弱水身旁的萧焰。
白弱水没有一点要理会他的意思,径自将身上的衣服裹紧。
没想到夏季的风都这么冷,吹得她脑袋都有些晕乎了。
“今天这风有些不对劲,吹得我脑袋都有些晕乎了。”
“本王妃大晚上来东宫自有本王妃的事,不知道沈大人今晚上怎么想起来调戏太子殿下了?”
“哪有哪有……”
“哪里都有。”
沈疏离嘴角一抽,一副再也不想和白弱水说话了的样子。
白弱水挑了挑眉,在口头上,再次完胜。
殿中的情势有些沉闷起来。
沈疏离和白弱水对视良久,然后以白弱水一个喷嚏告结。
“没事吧?”萧焰将手放在白弱水肩上,替她揽了揽衣裳。
沈疏离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嘴角一勾:“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沈某就开门见山了。”
“小宫,将这里的人绑了。”
说完,沈疏离就坐了下来,双眼中迸发出的是逮捕猎物的野性。
之前在君笑阁见过的那个沈疏离带在身旁的练家子小宫,在沈疏离一声命下的时候,立刻对萧焰发出了攻势。
其他几个沈疏离带来的壮汉也在同时向白弱水和城夙走来。
白弱水将手深入袖中,探了探,在探到最深处的时候,嘴角隐隐有了笑意。
摸出两个颜色不一样的小瓷瓶来,将其中一个的瓶塞拔开,就往对面的壮汉身上倒去。
“等等,难道你们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白弱水一只手挡在前面,示意面前的几个壮汉停下。
一阵轻微的“嗡嗡”声立刻响了起来,并且听这个阵势,还有越来越多的可能。
几个壮汉才想起刚才白弱水洒了什么东西在他们身上。
赶紧抬手去抹掉,但是那东西居然是无色的,只是散发着一股甜腻的味道。
“你对我们做了什么!”其中一个壮汉开始慌张了起来,其他几个面色也有些苍白了。
白弱水一语不发,看着此时还稳稳靠在椅子上的沈疏离,笑了笑:“过会儿不就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