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月老灯会就和他们大燕的七夕灯会一样。
这是专门为情侣或者夫妻举办的灯会。
白弱水看了看四周各色各式玲珑巧妙的花灯,有些兴趣恹恹。
“小白主子,你怎么不太高兴的样子啊,要不咱们去逛逛青/楼,听听小曲儿,好久都没有去了。”
说到这里,明霜啧啧咋舌,一双眼看向白弱水。
听到明霜的提议,白弱水瞬间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原来自己最近没有什么精神,都是因为好几个月没有去那些地方了。
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白弱水看了一眼手挽着手走在前面的萧如蓿和卫图雅,她们身后都跟着大内侍卫,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吧?
白弱水将明霜的脖子一揽,笑得阴恻恻的:“去搞定她们俩,咱们马上去。”
明霜和白弱水对视一眼:“没问题。”
说完,就往前走了去。
白弱水站在他们后面不远处,隔了有两三个人,但是由于人太多,整条街道上都十分嘈杂。
所以白弱水并不能听到明霜到底跟那两位金枝玉叶说了些什么,只是,那两位时不时地看向她,让她有些不好的预感。
没一会儿,那两位就对她笑了笑,然后明霜就走了过来。
“好了,小白主子,请吧。”
两人先来到了一间成衣店,白弱水在那里选了一套浅蓝色男式衣衫换上,才朝着南越皇城最有名的青/楼——淮风楼而去。
淮风楼的出名之处是因为里面不仅有各色美女,还有各色美男。
所以客流量就大了一半不止。
白弱水和明霜进去的时候,几个姑娘和小倌就开始来拉客了。
“公子、公子”地叫个不停。
撩得白弱水脸都红了。
这阵仗,她也不是没有见识过,但是由于很久都没有来这种地方了,当她再次面临的时候,难免有些招架不住。
所以,逛青/楼这种事情,是不能荒废的,要不然得从头学起了。
二楼的楼道上站着一个二十左右的男子,面容清丽,青丝未束,随意地披在肩头,全身只着了一件白色外衫,交领处微微敞开,露出里面一大片白皙胜雪的肌肤。
肌肤上面有着点点红印,应该是上一个恩客留下的,一双眼一点波澜也无地看向楼下,也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只是那双眼睛着实好看得紧。
整个人就像是冬季的雪那样,只可观,不可收入手中,这样的人,实则为上等姿色。
白弱水抬头之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美景。
白弱水心一横,将这些女子调戏了一个遍,然后
拍了拍身边明霜的肩膀:“这些美人留给你应付,主子我要去看看楼上那位了。”
在明霜铁青了脸色后,白弱水笑着从这些女子的“公子你好坏~”的娇嗔声中穿了过去。
虚扶着扶手,走上了二楼。
白弱水瞧向他领口中的红印,近看才知,那绝非仅仅是欢/爱才会有的印子,那白皙的肌肤上面有着一个个几不可查的针孔和,还有数十道像是利器划过的伤痕。
白弱水叹息一声,这样一个尤/物,就被这些东西给毁了,真是暴殄天物:“公子可还好?”
“公子……好,抚玉多谢公子关心。”
这叫做“抚玉”的男子对着白弱水笑了一下,清灵的声音和有些害羞的笑容,足以让白弱水忘记今日是何日。
“原来公子叫做抚玉啊,真是巧了,鄙姓柳单名一个玉字,不知抚玉公子的玉是否也是玉佩的玉?”
“柳玉”,这个名字,她已经好久没有用过了,真是怀念啊。
“是的。”
“抚玉公子笑得真好看,就该多笑笑。”
“多谢公子。”
“我又没有帮你什么,你怎么老是谢过来,谢过去的?”白弱水嘴角勾起一个尴尬的笑来。
抚玉见白弱水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柳公子可愿进屋坐坐?”
“美人相邀,柳玉求之不得。”
“柳公子请。”
“请。”
两人进到屋里,开始饮酒作乐,畅聊天地之间。
在短短谈话之中,白弱水发现,抚玉不仅有一副好皮囊,还有一副好口才,以及能够与世家公子相提并论的才华。
品诗作对、琴棋书画这些竟然都是信手拈来,完全不像是一个身处青/楼的小倌。
更像是一个未惹俗尘、心思单纯的世家公子。
临走的时候,白弱水像以往逛青/楼那样放下一锭银子,但是却被抚玉退还给了她。
“今日抚玉愿意陪伴柳公子,是因为抚玉觉得与柳公子十分投缘,其实,抚玉该叫柳公子为柳姑娘吧。”
“抚玉真是好眼力,这么轻易就可以看出来我是女子了,既然你不收这个,我也不好为难你。”
白弱水微微皱起眉头,想了一阵:“这样吧,我将我自己做的断玉膏送予公子,将这个涂抹在伤口上,七日之后,伤疤就再也看不见了。”
对于白弱水的好意,抚玉有些羞涩的笑了笑:“从来没有人像姑娘这般对抚玉这么照顾。”
说时,眼中的神采逐渐暗淡了下来。
白弱水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突然伤感起来了,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安慰的话,便有些口不择言:“抚玉公子可否告诉我,这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说完,白弱水就想扇自己两耳光,这不是专提人家伤心事吗?真是嘴欠!
“姑娘……”
见抚玉脸上的神色有些凄哀,白弱水赶紧打断:“公子不必理会我刚才说的话,最近我这张嘴,欠得很。”
“没事的,反正这个在淮风楼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大家都知道抚玉是被李岸然养着的人,自然也没人敢靠近抚玉。”怪不得他一个人站在楼道里,也没有恩客叫他服侍。
原来是因为李老头啊。
“而李岸然,他根本就不是个人,和他那个人的名字一样,道貌岸然。”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是第二次听人这么评价李老头了,看来那个人真的挺虚伪的。
反正,她看那李老头第一眼,就觉得很是碍眼了。
“你怎么会成为他养的人,我听说他这个人品行不太好,那你不是受了很多委屈?”
“是啊,自从我被他捡回来放在这淮风楼之后,就是我噩梦的开始,这个噩梦,我做了足足十年。”
“那个老男人占有了我的身体,还想要毁灭它,因为这整个淮风楼都是他的,所以我每一次逃走,都会被他下令抓回来。”
说到这里,抚玉闭上眼,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似乎是在向命运妥协,又仅仅像是在感慨自己的命途多舛。
白弱水伸手握上他那双清瘦得可以看清骨节的手,安慰的话久久说不出来。
“我身上的伤就是他留下的,每个月的今天,他都会来这里,今天直到现在,他竟然还没有来。”
“你说李岸然每个月的今日都会来这里?”
见到白弱水如此反应,抚玉有些惊讶地点了点头。
“风雨不改?”
抚玉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嘴角突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笑容:“是,只是今天……”
“不,一个人做一件事习惯了的话,如果他不再做这件事了,他会感觉很不爽的,今晚他也会来,只是时间会比较晚一点而已。”
白弱水一句话像是浇了一盆冷水在抚玉头上,那张清丽的俊脸一下子就苍白了起来。
“是啊,他怎么可能不来呢,姑娘,你快走,都已经亥时了,要是他来了看到你,恐怕你也会被他给……”
抚玉有些慌张,想要将白弱水给推出去,白弱水赶紧抓住他的两只手臂,让他保持镇定,和他面对面站定。
“等下,先听我说。”
白弱水拿出之前在姬楚殇府上做的那个透明药泥,塞到抚玉怀里。
“抚玉,今晚他一定不会伤害到你的,听我的,将这个涂在做自己身上,全身都涂上便好。”
对于白弱水的话,抚玉竟然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
“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多谢姑娘,姑娘小心。”
和抚玉作了别,白弱水就去找明霜了,推开门的时候,明霜正枕在美人堆里醉生梦死。
没有给明霜片刻的反应时间,就放下一锭银子拉着明霜走了出去。
“等等……”刚走出淮风楼,明霜一下子就将白弱水的手给甩开,然后摇摇晃晃地指着前方,也不确认到底有没有指到白弱水鼻子上就开始嚷嚷。
“你小子竟然敢扫了本公子的雅兴,信不信本公子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听了明霜的话,白弱水一脸黑线,逛了一下青/楼,整个人脾气都见长了。
敢剥她皮抽她筋了?
能耐啊。
问:百姓们吃饱没活干最喜欢做什么?
答曰:看热闹。
正所谓,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钻,周围看好戏的人也就越聚越多。
见明霜一副喝醉了的样子,白弱水难得理会他,直接来硬的。
从袖子里拿出一瓶药,就将自己的嗅觉封上,然后拔开瓶塞放到明霜的鼻端。
或许是白弱水手中瓶子里散发出来的味道实在是太过难闻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立马作鸟兽散。
而醉醺醺的明霜也在下一瞬间恢复了清明。
“靠,真特么难闻……咦,我们怎么出来了,小白主子,咱们不继续玩了吗?”
“不玩了,再玩下去,你就不再是拨我皮抽我筋了,是直接拿刀将我剁成肉泥了。”
见白弱水一张脸的黑了,明霜立刻明白了什么:“小白主子,我刚才不会又说胡话了吧?”
“你也知道啊,明霜,你说你这酒品怎么就这么差呢,我现在连带着瞧不起你人品了。”
说完,白弱水就要朝着将军府走去。
却在刚迈出第一步的时候,看到三道熟悉的人影,从对面的两个方向朝她走了过来。
一方是姬楚殇,另一方是萧煜和陆云。
白弱水嘴角勾起一抹笑来,来得正好,现在她倒是省下去找他们的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