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不好了不好了!”
一声惊呼将诸方孤逝的平静打破,诸方孤逝将手中的奏章放下,看着眼前火急火燎闯进来的铃铛,有些头疼地呼出一口气来:“怎么了?”
“小梨子不见了,消失了。”
“没事,是本宫让人将她带走了,没什么其他的事就下去吧。”说完,诸方孤逝继续拿起奏章看了起来。
而坐在一旁的洛风却是笑了出声。
诸方孤逝睨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没,没有,只是觉得太子殿下的手下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诸方孤逝难得理会他,正要低头继续看奏章,却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主子。”
抬头一看,站在门口的人竟然是燕一。
“进来吧,事情完成了?”
“是。”
然而,说了这句话之后,燕一还没有要退出去的打算,反而有些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太子妃是不是出事了?”
“这倒不是,只是……”说到这里,燕一看了一眼笑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的洛风。
诸方孤逝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说。”
“属下在寻找太子妃殿下的时候,听说,太子妃到覃州之后,喜欢和一个画师黏在一起……”
到这里的时候,燕一就不敢再往下面说了,因为诸方孤逝一张脸都已经黑得不成样子了。
“出去!”
燕一行了一个礼,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刚一出去,就听到里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和国师劝阻的声音。
洛风将诸方孤逝的双手按住,从他手上将东西拿下来放回原来的位置:“诸方,如果你就是这样沉不住气,那我当初就不该帮你!”
“七年前说要登上至高之位,收大燕入腹中,有志改换霸主之名的是你,说要接近白弱水,以白弱水作为和萧煜交换的筹码的是你,现在因为白弱水,就变得这样狂躁的也是你,诸方,你可不能被一个女人给毁了啊……”
“滚!”
“我滚?诸方孤逝,你喜欢的女人跟别人搞在了一起,你就将气撒在别人身上,你特么觉得合适吗,嗯?”
“有本事就坐在西域王的位置上,带着你的国家将大燕灭了,把你的女人绑在身边,这样她哪里都去不了了,还怎么勾搭其他男人?”
“你特么敢吗?!”
话音刚落,洛风就顺手拿起之前从诸方孤逝手中解救下来的青花瓷瓶,往地上砸去。
也不知道是瓷器砸在地上的声音将诸方孤逝惊醒了,还是洛风的话将他给骂醒了。
诸方孤逝脸上的表情总算是没有那么狰狞了,抬起一只手,闭上眼,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洛风,你觉得,西域和鞑靼联手,能将大燕给收入囊中吗?”
“四分胜算。”
“只有四分啊,没关系,四分……本宫也能将它提升到至少六分。”
诸方孤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洛风看到他的嘴角有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黑暗的地牢之中,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痛苦的呻/吟声,萧煜冷眼看着前面刑房中正在受刑的人,和眼前的已经被烧得通红的烙铁,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就像是在看什么好戏一般,事不关己。
然而,原本就没有几条刀疤的上身,已经有了无数条大大小小的口子,像是被刀子划过的一样。
“大燕的肃王殿下果然骨头够硬啊,让我想想,这东西该烙在哪里呢?”
施刑的人脸上全是兴奋到有些变/态的笑,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遍萧煜,之后将烙铁慢慢推近他的脸上。
“肃王殿下,您可得想清楚啊,要是这脸上被烙上了这些个东西,那就是永远都摆脱不了的耻辱,您甘心吗?”
“要是我的话,早就将咱们主子想要的东西交上去了,白白地受这份罪干嘛啊您说呢?”
萧煜冷笑一声,一双丹凤眼有些慵懒摄人地眯成了一条细缝:“本王都还不知道你们主子是谁呢,就将东西交出去,你们当本王是白/痴吗?”
这是萧煜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给坑,但是良好的皇家教育和战场上的磨砺,让他无论身处什么样的境地之下,都能够镇定自若。
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是在这样一个鬼地方,还是有些惊讶的。
回想了一下昏迷之前,自己是在吃饭,所以应该是有人在饭菜里做了什么手脚。
原本以为西域是“诚心”邀请他来这里,仅仅是为了帮诸方孤逝主持婚事,没想到西域还真的敢给他加“小菜”。
就不怕他吃了“小菜”之后,胃口越来越大吗?!
“王爷诚心要交出大燕的军防图,那咱们主子自然就能够见到了。”
“不先见人,本王怎么交,蠢货!”
此刻的萧煜,就像是在教训肃王府的家仆一般,完全没有将现在这种境地当作一回事儿
施刑的人似乎是被萧煜这不可一世的样子惹怒了,将烙铁放回燃得正旺的火炉子里,反而抽/出缠在腰上的一条鞭子。
鞭子上面带着倒刺,在火光的照射下泛出银色的光芒。
一鞭子下去,就将原本就已经开裂的口子上翻起的肉给勾了起来,往外翻得更加厉害。
萧煜微微吸了一口凉气,眯着一双丹凤眼看着眼前的施刑人:“这点儿力道,就想让本王将东西交出来,你们西域施刑的人还真是弱啊。”
“你们主子想要大燕的军防图干嘛……让本王猜猜看……你们主子,是诸方孤逝吧?”
带着倒刺的鞭子还朝着萧煜上身招呼着,顿时身上刚愈合没多久的伤口都裂了开来,从伤口里流出殷/红的血来。
鞭子打在肉上的声音,在这个空旷的大型地牢中听起来尤为突兀,甚至盖过了前面那间刑房里的尖叫声。
“本王以为本王猜出来你们主子是谁,就会放过本王的,虽然你们这力道真心不咋样,但是本王还真不想被西域的人这样招呼,本王,可是很记仇的。”
萧煜的确是很记仇的,这一点,白弱水和萧焰是深有体会。
然而,某些人偏偏不听他的忠告,非要触他的逆鳞。
萧煜咬牙看着刚又打了一鞭子在他身上的人,随后,嘴角泛起一抹有些狠绝的笑来。
冷哼一声:“小哥,你这力道,还不如刚才那一下子。”
施刑的人又要将鞭子挥下来,却听见外面有道声音传来:“停下,你们都出去!”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穿着一身玄色锦衣的男人从刑房外面走了进来。
施刑的那几个人在听见这人的命令之后,立即将刑具放好,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肃王,待在地牢的这几天可还好啊?”
“还好还好,反正本王生命力顽强,而且……”说道这里,萧煜那副开玩笑的语气立马变得阴冷起来,“诸方孤逝,你敢将本王弄死吗?”
说完,萧煜嘴角那阴冷的笑就消散了。
诸方孤逝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萧煜的话而有所变化,伸手将火炉子里的烙铁拿了起来,然后又用另一只手的手背在萧煜的胸膛上拍了拍。
“肃王,本来本宫还想着在白弱水回到本宫身边之后,再给你烙上这个玩意儿的,但是本宫发现,肃王真的像传闻中的一样,特别小嚣张霸道啊,所以,抱歉,本宫现在改变主意了。”
说完,诸方孤逝就将手中的烙铁按在了萧煜右边的胸膛上。
顿时就传来一阵肉被烫伤的“滋滋”声,空气里弥漫的是焦臭味。
萧煜使劲咬紧牙关,这才没有叫出声来。
而脑海里却一直想着白弱水这个人又是谁,他竟然完全没有印象。
但是听到这个名字,他的情绪就止不住的低落。
这究竟是为什么?
诸方孤逝觉得这样差不多了之后,就将烙铁给移开。
“刚才肃王殿下是不是觉得本宫的那些废柴手下伺候得不好啊,不知道现在这个,肃王殿下感觉怎么样。”
诸方孤逝将烙铁放回到火炉子里,一双眼像是狐狸一样看着萧煜。
萧煜双/唇都因为刚才那一下子,有些苍白了。
但是他毕竟也是大燕的王爷,还是战场上的不败战神,怎么可能像一个失败者一样,匍匐在敌人脚下低声求饶?
“这下子,也就一般,诸方孤逝,本王一直在想一件让本王很是疑惑的事情。”
“哦,肃王殿下不妨说说看是什么事情。”诸方孤逝一边说,一边在萧煜前面两三步远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萧煜嘴角依然保持着有些嘲讽的轻笑,当初他还真的没有看出来,诸方孤逝这个人会有这么阴险。
他以为最多这个人就是内心阴暗了一些。
当初还在淮风楼的时候,他也就觉得这个人有些忒不像是一个男人了一些,仅此而已。
哪里想得到他会用这些手段。
“诸方孤逝,你身为西域的太子,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本王会将大燕的军防图给你?”
要知道,一个国家的军防图要是落到了其他国家的手上,那这个国家,基本上也就沦丧了,没救了。
军防图上面画的是一个国家驻守在各个边界的兵力,如果这个东西被其他国家得到了,那得到军防图的国家想要攻下这个国家,就要轻松很多了。
毕竟有句话叫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本宫只是认为,肃王殿下,应该不会想要看到白弱水死在自己面前的。”
诸方孤逝皱了皱眉,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盒子。
盒子打开之后,就是一颗浅褐色的药丸,诸方孤逝拿起药丸,就给萧煜喂下。
“这可是好东西,本来本宫也没想着让你身上的毒解掉的,但是现在本宫觉得,还是先将大燕收入囊中比较好,这样,白弱水就永远逃不出本宫的手心了,即使是死,也别想!”
萧煜瞥了一眼诸方孤逝紧紧攥/住的拳头,眉头有些痛苦地皱了起来。
从刚才诸方孤逝给他喂药开始,他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快要涌上来了。
半炷香的时间还未过去,萧煜就将一大口黑血吐了出来,一双眼中的神采,也稍稍有了变化。
正当诸方孤逝要说什么的时候,就从外面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黑衣人,黑衣人在诸方孤逝你耳边悄悄说了一些什么,诸方孤逝就眯着双眼看了萧煜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