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齐嫣的质疑,齐烈道:“这个世界,弱肉强食,而且你看司徒殇,现在浑浑噩噩不知道在做什么,整天只知道想那个夏大大,若是这个天下真的交给他,那那些灾民们才是真正没了活路!”
“牺牲掉那些灾民们不算什么,他们也是死得其所,最起码,他们造福了子子孙孙。”齐烈拍着齐嫣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
饶是齐烈说的再冠冕堂皇,齐嫣也还是不能理解。她甩掉齐烈的手,蹙眉道:“哥,这件事,我决不允许你做!那些灾民是无辜的,为了你的复国大计,我什么都可以帮你做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不行!”
“你想要复国可以,我也可以帮你,但是不要牵连到其他无辜的人。”齐嫣眼中有着坚定,她看着齐烈,一字一句的道:“若是你当真敢这么做,就别怪妹妹无情了。”
这句话倒说的齐烈笑了,他双手环胸反问她:“哦?你会如何无情?你会如何做?”
“告诉司徒殇,所有的事情。”齐嫣张口,看着齐烈的眼中充满了狠戾。
直到他用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让她无法动弹。
窒息的感觉涌入脑海,贯穿她的四肢百骸,齐嫣只觉得死亡离自己不远,呼气也呼不出去,吸气也吸不进来。
如此痛苦的感觉让她只想要快点解脱,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好,很好。这便是我的亲妹妹。居然要帮着灭了自己国家的仇人将自己的亲哥哥推上死路!”齐烈眼中的狠戾越来越浓,恨意也越来越浓,手中的力气不断增大。
齐嫣想要开口辩驳什么,却因为被齐烈狠狠掐住脖子而无法吐出一个字。
有的,只是从喉咙中发出的阵阵沙哑难听的声音。
什么灭了自己国家的仇人,她何时在那个国家好好的生活过?那个皇宫可曾有过他的半点影子?
若非是为了他,她又怎可能会帮她这么多?
若非是迫不得已,她又怎么会进了宫?
说到底,无非是她觉得还有一点兄妹的情分在,还有想要给齐雄报仇的那颗执念,还有想要保护自己,要在这里活下去的心。不然的话,她认得他是谁?
若是不答应他的话,她也可以在这后宫里做个有名无实的娘娘做的好好的,干嘛还要在这里受他的摆布和折磨?
甚至,还要被他亲手掐死!若今天就这么死了,那倒还不如死在司徒殇手里的干脆!
最起码,她还能活过今天,活过现在!
齐嫣眼中的恨意被齐烈看的清清楚楚。虽说是他的妹妹,但到底也只是为了复国而和她有所接触。接触的时间虽不长,但凭借着他过人的眼力和洞察力,他知道齐嫣心中在想什么。
算了,留着她还有用。
齐烈心中一动,将掐住齐嫣脖子的手给松开,齐嫣就这么跌坐在地上。
新鲜空气在被释放的那一刹那涌入鼻腔,让齐嫣不停猛烈的咳,喉咙里是火辣辣的疼,让她咳得眼泪都跟着出来了。
脖子上,青紫的印记昭示着方才那个手的主人是有多么的愤怒,和想要将她置于死地的心。
齐嫣就这么跌坐在地上咳着、喘息着。半晌,齐烈在她身边蹲下身来,对她道:“其实你乖一点,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
听到他的话,齐嫣回头,看着齐烈道:“哥哥,你口口声声说你要复国你要统一天下,你要为了天下的百姓黎民苍生。可你心中真实的想法到底是什么?是因为你被灭国的不甘心还是你身为男人身为帝王的骄傲再作祟?”
“若是你真的是为了百姓为了天下人,你就不会利用雪灾里的难民了。”齐嫣说着,眼中有着痛意,此时她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她站起身,扶着桌子和墙,向着外面一步一步走去,唤了茶花进来。
茶花正在外面带着宫女们做其他的事情,并不在殿内。方才殿中的声音也没有太大,茶花并没听见,直到齐嫣出了内殿叫她,她才回过神来。
刚一回头,就看到齐嫣脖子上的掐痕。
吓得她惊呼一声,忙跑到齐嫣身边,问道:“娘娘?这是发生了何事?”
齐嫣摇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道:“帮我把这里多上点胭脂什么的吧,盖一盖。”
既然她不愿意说,茶花也没多问,只是答应了一声,便和齐嫣一起去了妆台边,给齐嫣重新梳妆。
为了遮盖齐嫣脖子上的伤,茶花特意拿出了两件立领的凤服给齐嫣,让她选一件出来穿。
等齐嫣选了一件凤服拿回内殿想要去换的时候,齐烈已经走了。
不知道,他是想要怎么做,自己说的话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不过,若是真的让齐嫣知道了齐烈会对灾民们做什么的话,她那些话,当真是会说到做到。
将齐烈所做的这些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司徒殇,然后自己在自杀。
亡国奴,她还没做好承担这三个字的准备。
御书房。
司徒殇叫了即将派去赈灾的大臣来商讨此次赈灾的事宜。
“谭爱卿,这次赈灾的时间可不是一般的长,可能要等到开春你才能回来,如今才是冬至,若是你放心不下皇城家中的妻儿,你也可以将他们都带去。”司徒殇看着站在殿中的谭大人,道。
谭大人一听这话,脸上有些动容,跪下谢恩,道:“多谢皇上。只是皇上,若是微臣带着妻儿去的话,怕是会影响微臣赈灾的进度,到时别说是开春了,怕是夏天,微臣都还没回来呢。”
谭大人这话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司徒殇也明白,点头道:“好,那你自己便看着办吧。具体要怎么做,朕已经告诉你了。总之,这次赈灾,辛苦你了。”
司徒殇说着,走到谭大人面前,伸手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正色道。
知道这次事情的重要性,谭大人也恭敬的给司徒殇行礼,点头称是。
三日后,齐嫣作为皇后,陪着司徒殇一起送谭大人出城门,城门下,谭大人带着众人走在最前方,城墙上,则是司徒殇和他身边的齐嫣。
齐嫣清楚也明白,齐烈定然是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看着她做为皇后站在司徒殇的身边,本可以有很大的机会可以给司徒殇吹枕边风,让司徒殇不那么顺利的赈灾的,她却没有这么做。
她知道,齐烈很不满,两人之间,或许是会有了很大的嫌隙。
那又如何?说是为了天下苍生,可却要拿天下苍生做导火索,只为他能复国复位。这样的为了天下苍生的君王,不辅佐也罢。
送走了谭大人,司徒殇回了清风殿。将这件事情全都吩咐下去了之后,赈灾的事情在司徒殇这里也总算是告一段落。这一段时间,他一直都是寝食难安。
哦不,应该说,是食难安,寝的话,他倒还并没有太烦恼。
带着齐嫣回了清风殿,司徒殇拍着齐嫣的手道:“你还别说,你给朕的那个梦蝶殇啊,还真管用。每晚睡觉之前,朕都会用上一粒,这一觉就能睡到天亮,而且每晚都还能见到大大。这梦蝶殇,当真是个好东西。”
听了司徒殇的话,齐嫣的这颗心也就跟着放了下来。以后,她也不用在偷偷摸摸的给司徒殇下药了,因为他尝到了甜头,就会自己过来问她要。
“皇上高兴就行,就说明臣妾这药,没白求。”齐嫣巧笑嫣然道。
其实那个梦蝶殇里除了有可以让司徒殇梦到夏大大的东西,还加了些安眠的药。如果司徒殇吃了不睡觉的话,当然也不可能做梦。所以这个药里也加了安神助眠的药,好让司徒殇可以尽快入睡。
“恩,你有这份心,朕真的很欣慰。”司徒殇叹了口气,又装作不经意般的问道:“对了,你那里还有吗?朕这边……”
说这话的时候,司徒殇莫名的有些心虚。要知道,现在齐嫣才是皇后,夏大大已经离开他的身边,按理说他不应该再这样了才对。
可奈何他真的控制不住对夏大大的思念。他已经离开自己的身边了,就算是只能在梦里见一见他,缓解一下相思之情,也好啊。
齐嫣就等着他说这句话呢,便笑着道:“自然是有,只不过在臣妾的宫中,等晚些时候臣妾给您送过来,可好?”
“好。”司徒殇也不急在这一时,生怕会让齐嫣心里不舒服。
景玉宫中。
刚一进宫,齐嫣便让茶花新拿了一个瓶子过来,将之前的梦蝶殇重新做了分配。只是这一次的药量,比上一次的大了一些。
正在这里分着,身边突然传来齐烈的声音:“你为什么不在弄的大一些?是怕他吃了之后对他的身体不好?”
说着,他的声音冷了几分:“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
齐嫣一听这话,本不想理他,在这一刻迅速回头,一脸惊讶的看着齐烈,有些愠怒的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他?再说,这药分量用的太大会惹人怀疑你不是不知道,凡事都要讲求个循序渐进!”
“什么会惹人怀疑?要我说,你直接把这所有药都放在一起,直接让他死了更好!让永远都可以和那个夏大大在一起!”齐烈莫名的激动,让齐嫣疑惑不已,她回头看着齐烈,眼中满是不解:“哥,你明知道这样不行,你为什么还……”
“谁说这样不行!”齐烈将齐嫣的手给甩开,脸上已经有些癫狂。
吓得齐嫣后退一步,手撑在桌角边,不可置信的看着齐烈,半晌才道:“哥,我想你需要冷静一下。”
“茶花,”说着,叫着身边的人,用眼神示意茶花将那些药都收好,而后道:“扶本宫去辰嫔那里。”说着,扭头走开,将齐烈一个人扔在那里。
这边,谭大人正在赈雪灾,另一边,夏大大却望着天空中下着的大雨,眉头快要挤成了喜马拉雅。
“这雨都下了一天了,怎么还不停啊?”夏大大和司徒安坐在图书馆里,司徒安正在那里低头认真看书,夏大大却是望着窗外的雨不停的发呆。
彼时夏大大已经和司徒安不知道表白了多少次,可是司徒安就是不给她一个答案,偏偏,他还不拒绝夏大大对他的任何邀请。
包括吃饭、去图书馆和逛街看电影。
惹得秦佩佩都说,实在不行直接把司徒安扑倒算了。
其他舍友却说,现在司徒安都已经和夏大大这般亲密,却还是不肯承认他们的情侣关系,万一大大真的给他扑倒了他还是不承认,那该怎么办啊?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秦佩佩一听也有道理,忙呸呸呸了好几声,让夏大大拿她的话当放屁。
“哎……”夏大大撑着下巴,想着之前舍友们和她说的话,就忍不住的叹气。
舍友们说,夏大大作为一个司徒安的备胎,很成功。
真的是备胎吗?可就算是备胎,她也当的心甘情愿。
她要弥补之前自己所犯下的所有错。她要给司徒安全世界最好的爱,哪怕只能当一个备胎,她也要做他一辈子的备胎。
“你要是还不看书,小心这学期的期末考试,你又要做出爆炸那样的事情来。”司徒安头都不抬的教训夏大大道。
夏大大在期末考试时做实验而引发爆炸的事怕是全学校都已经知道了。司徒安是因为长得帅才成了风云人物,夏大大却是因为一个实验爆炸。
想想就让人觉得……蛋疼。
“可是这雨都下了好几天了,怎么还不停啊?”夏大大万分郁闷的想着。
这雨一直淅淅沥沥的下,根本就没有任何想要停下的意思,有时候夏大大甚至都想,她们这里是不是被施了什么魔法啊?不然的话怎么会一直下雨还不停呢?
“又乱想。”司徒安忍不住用笔敲了下夏大大的额头,蹙眉看她道:“你又不是没带伞,总是在想着它什么时候停干嘛?怎么,难道你也不喜欢下雨天?”
“那倒不是啦。”夏大大也没那么矫情,当然,不喜欢下雨天的人也不是矫情,反正就是……哎呀!
这个感觉她也说不明白。反正就是,这么多天一直下雨,她总觉得心神不宁,好像要发生什么事一样。
如此想着,她一把抓过司徒安的手,忧心忡忡的道:“不论如何,这几天你都不能离开我身边,知不知道?我有点害怕……”
有点害怕你会出事。
最后一句话,夏大大没说出来。她不想让司徒安出任何事。他……可以算是夏大大在这现代里,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了。
他就是她的命。
司徒安难得见夏大大有如此正经的一面,直觉告诉他,她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却还是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喜欢我?”
这话问的夏大大一愣,她目光有些闪躲,随即尴尬的笑了笑,道:“喜欢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我觉得,不用吧?”
明显的敷衍,司徒安不是傻子,他感觉得到。她果然有事在瞒着他。
想到此,司徒安将书本向旁边推了推,认真的看着她,问道:“你是不是把我当做了某一个人的影子?”
这句话刚问出来,夏大大的瞳孔便是一缩,交叠放在桌子上的手甚至沁出了冷汗,她脑海中有两秒短暂的空白,随即道:“哪儿有?你怎么会是谁的影子呢,才不是。”
的确,他不是某一个人的影子,而是两个人的影子。
他长的这张脸,注定了夏大大无法平静的面对他。
司徒安不断打量着夏大大,看的夏大大心里直发毛,随后才收回目光道:“不论怎样,你对我好,倒是真的。”
“不如……”司徒安说着,抬头看着夏大大,缓缓开口道:“你就做我女朋友吧,如何?”
随着这句话的话音落下,夏大大只觉得世界都安静了。
再也听不到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也听不到翻书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也听不到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声音。
脑中满满的只有司徒安说的那句话——“做我女朋友。”
就好似在梦里,她看到司徒殇从龙椅上缓缓走下,来到她的身前,牵起她的手,说她就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一般。
夏大大眨眼,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司徒安,看的司徒安无奈的笑了笑,而后道:“怎么?高兴傻了?连谢恩都忘了?”
最后这一句话,差点让夏大大当真跪在地上叩头说一声“谢主隆恩”,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司徒安正一脸玩味的看着她笑。
“你……你说真的?”夏大大不可置信的确认道。
见她回神了,司徒安这才道:“不然呢?你觉得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么?”
“哈……哈哈……”夏大大蓦地大声的笑出声,还没笑两声,就被司徒安给捂住了嘴,示意她别笑这么大声。
周围看书的同学听到夏大大的笑声纷纷回头看过来,夏大大这才想起这是在图书馆,忙冲着他们摆手致歉,让他们别介意。
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司徒安有些无奈叹气,道:“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你是不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听了他的话,夏大大连连点头如捣蒜,“那是当然了!我好不容易追到你的,你可是咱们系数一数二的帅哥。”说着,夏大大拍了拍司徒安的肩,嘿嘿的笑着,一脸得意的看他。
“合着你这是觉得我给你长面子了是吧?”司徒安叹气,有些无奈的看着夏大大道。
夏大大嘿嘿的笑,“才没有呢。只是随口一说,你别介意哈,别介意……”
见她如此,司徒安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怎么也是在一起的第一天,他想带她去吃点好吃的。
收拾东西,司徒安起身道:“走吧。”
“嗯?”夏大大疑惑,看着他伸出来的手。
见她反应如此迟钝,司徒安无奈摇头叹气,自己是怎么掉进这傻姑娘坑里去的呢。
将她的手牵起,司徒安带着夏大大走出图书馆,看着外面下的雨,将伞打开,揽着夏大大的腰走了出去。
两人难得的亲密让夏大大屏住了呼吸,她真的……和他在一起了吗?
清风殿。
齐嫣手中拿着装着梦蝶殇的瓶子走了进去。虽然和齐烈大吵了一架,但到底该做的事情,她是不会忘的。
司徒殇正在喝着徐公公拿过来的参汤,就见齐嫣走进来,当下将参汤放下,期待的看着她,问道:“东西拿来了?”
“嗯,拿来了。”齐嫣伸手将梦蝶殇递了过去。
司徒殇接过,看了看里面的东西,点点头,随即道:“好了,你下去吧。”
这很明显就是用完就扔啊。齐嫣倒也没在意,施了一礼转身退了下去。
待得齐嫣走后,徐公公看着那梦蝶殇,有些担心的道:“皇上,这药……还是少吃为好。”说着,徐公公想要伸手过来,把药拿走。
却被司徒殇给拦住,“朕知道你想说什么。是药三分毒,这个道理朕不是不知道。”
“可是朕……”司徒殇摸着手中的那个瓶子,倒出来两粒药扔进嘴里,咽了下去,而后道:“只想和大大多呆一会儿。”
“你下去吧。”司徒殇对徐公公挥了挥手。
徐公公自知不能在劝司徒殇什么,索性也就不在说,转身退了下去。
梦里,司徒殇再次见到了夏大大。只是这一次,她的身旁站了个人。
“他是谁?”司徒殇看着夏大大,疑惑的问道。
夏大大回头,满眼温柔的看着那个人,然后挽住他的手臂,甜甜的笑道:“他啊,他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那是什么?”司徒殇不懂。
“男朋友就是我的未婚夫啊。你不明白吗?这是我未来的丈夫。”夏大大眨眨眼,看着司徒殇,一脸的无辜。
旁的司徒殇没听进去,倒是这未来的丈夫这几个字,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未来的丈夫……”司徒殇喃喃的道。
蓦地,他抬眼看夏大大:“那朕呢?朕是你的谁?”
“那还用说,前男友啊。”夏大大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你不会到现在还觉得,我对你有感情吧?别闹了,怎么可能。”说着,她拉着那个男人的手,转身就想走。
司徒殇忙跑了过去,一把拉住夏大大的手臂,指着那个人的脸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人的脸,怎么这么熟悉!
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人和司徒轶长的如此相像!
这怎么可能!
莫不会是……
“你还忘不了司徒轶,对不对?所以你就找了一个和他如此相像的人来做你未来的丈夫?”司徒殇此时如同一个怨妇一般指着夏大大身边的人问道,哪儿还有一个帝王的样子。
他的眼中满是伤悲,看着夏大大:“朕就知道,你还没忘了他,你心底里爱的就是他!”司徒殇说着,眼中充满了血红,看着夏大大的眼中充满了恨意。
哪知夏大大根本不为所动,耸肩道:“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和你是不可能了。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说完,挽着那个男人的手臂,扭头就走。
司徒殇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人的背影,不停的摇头,最后怒吼出声:“不!”
“皇上,皇上?”徐公公听到司徒殇的喊声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司徒殇正坐在龙床上,手中握着锦被,死死的抓着,额头上满是冷汗。
“皇上可是做了噩梦?”徐公公将帘帐掀起,问道。
司徒殇摇头摆手,无奈的道:“没事。梦蝶殇呢?梦蝶殇在哪儿!”司徒殇说着,在四周来回的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
“皇上,马上就该要上朝了,您这会儿找梦蝶殇,只怕一会儿早朝就赶不上了啊……”徐公公在一旁提醒道。
“不上朝了!”司徒殇不耐烦的一挥手,继续在龙床上不停的找着梦蝶殇。
总算是在枕边翻到了,司徒殇将梦蝶殇倒出来两颗,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徐公公根本就来不及阻止。
“皇上……那早朝……”徐公公为难的问道。
司徒殇看着徐公公,怒道:“朕说了今日不上朝!你聋了是吗!朕要去找大大问个清楚!”
不行,他一定要去梦里找大大问个清楚!
说着,他侧头翻了过去,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下去,他要去梦里一定要!
眼见司徒殇如此不听劝阻,徐公公也无法,无奈,只得去通知各位大人,今日皇上身体不适,不能上朝了。
暗处,一个身影闪过,从那背影可以看出,是茶花。
景玉宫中。
茶花对着齐嫣道:“皇后娘娘,皇上今日果然不上朝了,说一定要在梦里再见那个睿贵妃一次!”
“也不知道做什么梦,不过看来,应该不是什么好梦吧?”齐嫣摆弄着手中的护甲,看着旁边桌上准备着的几瓶梦蝶殇,道:“看来,是他自己想要死,那也就怪不得别人了。”
本来还怕下药太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司徒殇咎由自取,能早日解脱,就让他早日超生了吧。
主仆二人正说着,门外,便传来一个宫女的声音:“皇后娘娘,灾区急报,皇上却是昏睡不醒,徐公公让您过去拿个主意。”
按理说后宫是不得干政的,奈何他们这大明国能说的上话的怕也就剩下她这一个皇后了,剩下的死的死没的没,哪儿还有顾得上什么后宫干不干政。
齐嫣皱眉,是关于雪灾灾区的?起身道:“本宫就过去。”
御书房,殿里已经聚集了好多大臣,在那儿不知道议论着什么,见齐嫣来了,忙转过身来行礼。
齐嫣微微点头一笑,而后道:“按理说,本宫是不应该出现在这儿的。奈何皇上龙体欠安,本宫便过来,和大家商议一下,拿个主意。具体事情,还是要等皇上来定夺。”
一番话说的中规中矩,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来。饶是那些迂腐的老臣们,也说不出什么来。
只见李大人上前一步,道:“皇后娘娘,谭大人的灾区那边,遭遇不明人的攻击,赈灾银两衣物等都遭人劫持,现在灾区已然大乱,灾民们更是起了暴动……”
“而且……那些还活着有力气的灾民们,已经开始向咱们皇城避难了。估计过不了多少时日,那些灾民们就该进城了。”李大人说着,无奈摇头叹气。
齐嫣听了这句话,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双手撑在书案上,眉头紧皱,问道:“你说什么?这可都是真的?”
旁边的蔡大人无奈点头,呈上来一份奏折,道:“这是谭大人送来的急报。”
“急报怎么会在你手里?”接过徐公公递上来的奏折,疑惑问道。
这么一问,倒是把蔡大人给问住了。只见他言辞闪烁,目光闪躲,齐嫣心中有一种感觉,不好的感觉。
虽说齐嫣是一介女流,更没有夏大大那般的洪涛伟略,但至少,她也还是能出些主意的。
御书房知道午后才安静了下来,待得所有人都走了之后,齐嫣坐在御书房中的龙椅上,闭着眼睛,揉着自己的眉心。
累。唯一的感觉,就是累。
也不知道司徒殇和哥哥他们是怎么日日熬过来的。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为了这个龙椅,削尖了脑袋往上爬,甚至恨不得踩着自己骨肉至亲的人的血,伤害那么多无辜的百姓。
“娘娘,您若是累了,便回景玉宫歇着吧。这会儿皇上还在睡着。听徐公公的人说,皇上怕是还要睡好一会儿呢。”身边的茶花过来道。
齐嫣点头:“恩,回去吧,正好,我也应该问问他。”
景玉宫。
啪的一声,一个花瓶落在地上碎了满地。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对那些灾民们下手的吗!你为什么要利用那些本就已经无家可归的灾民!你的心就是石头做的吗?”齐嫣有些愤恨的看着齐烈,眼中满是不解。
齐烈同样恼怒,万没想到自从肯帮他完成复国大业的时候,言听计从的妹妹居然为了那些灾民和他在这里大吵大嚷!
“为什么,这么做不还都是为了复国!你从小没在齐国皇宫内长大,自然不知道这件事对我们齐国来说,有多重要!”齐烈怒吼,眼中血红的看着齐嫣,说出来的话也甚是伤人。
齐嫣愣了半晌,随即笑着道:“我没在皇宫内长大?那是我愿意的吗?复国对齐国来说很重要?我看是对哥哥你很重要吧!你无法接受齐国被灭国的事实,就一心想要翻身!哥……你已经输了一次了,我不想在让你输第二次啊。”
这句话无意触碰到了齐烈的泪点,他甩手就给了齐嫣一个巴掌,道:“你懂什么!这不是输!不是!不是!”
此刻的他宛如癫狂,让人无法靠近。
齐嫣捂着脸,后退了好几步,眼泪却倔强的不肯让它往下落。
清风殿里。
司徒殇依旧做着那个夏大大要离开他的噩梦。
“大大……你真的要和他在一起吗?”司徒殇抓着夏大大的衣角,眼中满是受伤的问道。
夏大大很肯定的道:“那当然了。只有他才能给我我想要的幸福。司徒殇,你不是那个人。拜拜。”说着,夏大大将司徒殇的手给松开,司徒殇有些不甘心,还想要找夏大大,却被司徒安给拦住。
只见那个有着司徒轶的那张可恶的脸的人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将夏大大护在身后,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以为你是谁?不要以为你有一张和我很像的脸就可以为所欲为!也不要以为你这样就可以认我当亲戚!”
说罢,抬头打量了一下司徒殇,冷哼道:“你想认我这个爹,我还没你这个儿子呢!”
夏大大躲在司徒安的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袖,在他耳边小声道:“你也够臭不要脸的,占人家的便宜。我可不想当他妈,那多老啊。”
见夏大大如此依赖这个人,再加上眼前的人居然说他是自己的爹!这简直就是侮辱了他的父皇!
被羞辱的感觉涌上心头,再加上夏大大就躲在他的身后,司徒殇再也忍不住,双手成掌,一个手刀劈了过去。
万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司徒安一个躲闪不及,硬生生挨了这么一下。他惊讶的看着司徒殇,冷哼道:“哟呵?动手?!”
司徒安也不是吃素的,眼前这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骚扰自己的女人,是个男人都会有脾气。当下,他便撸起袖子就要和司徒殇打起来。
两个男人瞬间扭成一团。夏大大虽然口中一直说着别打了别打了,但却根本没上去拉架,只是看着两个男人这样扭打在一起。
与其说是夏大大在拉架,倒不如说是在旁边喊加油比较更合适一些。
司徒殇虽然武功高强,可司徒安用的是散打的招数,两个人这样打的难解难分,司徒殇有些恼了。从小到大他哪儿受过这样的待遇。
狗急了还跳墙呢!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在乎什么帝王风范了,从腰间掏出匕首,胡乱挥舞着。
他此时已经丧失了全部的理智,司徒安渐渐占了下风。
眼见司徒安有危险,夏大大不由分说上前,挡在司徒安的身前,双手展开,将司徒安护在身后,怒瞪看向司徒殇。
被这一幕刺伤的司徒殇冷哼道:“你这男人,居然要靠女人保护?”
“你倒是想让大大保护你,你也要有那个资本不是!”司徒安冷哼道。
司徒殇更是气极,失去理智,挥着匕首就要刺上来。
眼见夏大大要受伤,司徒安一个闪身,以手为刀,以闪电般的速度打掉司徒殇手中的匕首。
一旁的夏大大反应也是快,拾起地上的匕首,对准司徒殇的胸口便刺去。
胸口剧烈的疼痛让司徒殇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他看着胸口不断涌出的鲜血,再看看手握着匕首刺向他胸口的夏大大,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大大……你……”司徒殇气若游丝,这一刀,是他致命的一刀。
“司徒殇,这一刀,是你欠我的,也是欠司徒轶的。”夏大大看着司徒殇,冰冷开口道。
“你到底……还是放不下他……”司徒殇此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若是没有这一丝执念撑着,他怕是在中刀的那一刻就应该倒下去了。
夏大大看着司徒殇,心中也如刀剜般的痛,却还是倔强道:“没错,你伤人太多,我不得不这么做。下辈子,别在做这些事了。也别做皇帝了,做个平民百姓,挺好的。”
听了他决绝的话,司徒殇微笑看着他,眼前的人越来越模糊,最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皇上,皇上!”徐公公站在司徒殇的身边,看着他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吓得不轻,当下便叫了太医来。
太医一番诊脉之后道:“看情形,皇上应该是被梦靥所困,当务之急,便是要让皇上醒过来才行!”
“可是皇上……”徐公公话到这里又硬生生的止住。
梦蝶殇的事情,不能和别人说。这是司徒殇特意嘱咐他的。
若是被宫中人和大臣们知道了,他为了梦中能见到夏大大而用了那种药,怕是要掀翻了天。
徐公公虽然不忍,却也知道,这是司徒殇唯一任性的事了。他对夏大大的感情,徐公公也都看在眼里,便也不开口了。
“若是皇上自己不愿意醒来,那微臣便施针,让皇上醒来。”太医说着,拿起一根银针,在司徒殇的身上下针。
刺痛唤醒了司徒殇,他的眼皮动了动,随后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这一切。
眼前已经不是那陌生的地方,而是他日日都居住的寝殿——清风殿。
旁边是跪着给他施针的太医,和一脸紧张看着他的徐公公。
“皇上,您醒了?”徐公公见司徒殇醒了过来,满心欢喜的看着他。
听见徐公公的话,太医想要继续施针的动作停了下来,给司徒殇磕了头。
司徒殇挥了挥手,太医将针都拔下来,转身退了下去。
徐公公将软枕放在司徒殇的背后,他坐了起来,脸色惨白的看着徐公公,接过他手中的参汤,喝了两口。
“皇上可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徐公公不敢说噩梦,只能问是不是什么不好的梦。
而且梦里,肯定是和贵妃娘娘有关。
司徒殇点点头,道:“朕梦见……大大亲手将匕首刺进朕的胸口。”说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朕这里,现在还在痛。”
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位置,没有一丝伤痕。是这梦做的太真实,让人分不清是真的还是假的。
听了他的话,徐公公微微一笑,道:“怎么可能呢,贵妃娘娘和皇上的感情那么好……”
虽是这么说,却有些底气不足。他一路看着司徒殇和夏大大的感情走过来,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到最后,直到夏大大走了,他们也没能跨过那道坎。
“你不用劝朕了。你派全大人监国吧,这几日,朕不想上朝。”司徒殇吩咐着徐公公道。
这让徐公公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一个梦的功夫,皇上的变化就这么大?
要知道,以往就算是司徒殇生了再大的病,只要他还可以,他就不会将朝政放在一边不管不问。
思来想去,徐公公还是开口道:“皇上,您睡着的时候,雪灾灾区出事了。大臣们群龙无首,不知如何是好,没办法,只得找了皇后娘娘。”
“皇后啊……”司徒殇听了,点点头,道:“那就让全大人监国,皇后负责辅佐吧。这几日,就不要让他们来找朕了。”司徒殇说着,站起身来,复又想起什么般,问道:“朕又睡了多久?”
“回皇上,四个时辰。”徐公公回答道。
“难得朕能睡得这般久。虽然做了噩梦。”徐公公给司徒殇更衣后,他道:“走吧,陪朕出去走走。”
接下来的几天里,司徒殇都没有在去上朝,他的确是没那个心情。所有事情也都是全大人和齐嫣在拿主意。
这引发了朝野上下的一片怨声载道。他们又不是没有皇上,怎么就让一个大臣和一个皇后来监国呢。
有人在背地里说,大明国要完了。
千年基业,就要这么毁在一个女人手里了。
那个女人,自然就是夏大大。
大家都心知肚明,司徒殇是为何如此。
若非没有夏大大,他怎么也不会这样。
齐烈却打算在这个时候行动了。
此时,夏大大的家中。
因为和司徒安的感情好,夏大大在假期时便带了司徒安回家见了爸爸妈妈。
夏大大彼时从浴室中出来,擦着头发上的水珠,看着坐在床头上看书的司徒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