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大庄主好笑地看着身边咬牙切齿的某女人,心情没由来地变好。
“方才可是答应得爽快,我只当你认下了。”
玥流盈憋得一张小脸通红通红,一半被气的,一半则是害羞所致。
只见她脚一跺:“你要几个有几个。”
根据生物学理论,生孩子这事可不是想就能有的,玥流盈也不再纠结,左右离回去还早着呢。
凌齐烨笑笑,还正想要说什么,却突然间站定停了下来,唇边溢出冷笑,衬得那黑眸越发地深邃。
不着痕迹地将玥流盈护在身后,转着手中扳指,轻抬眼帘。
不远处,几名暗色素服的不明之客无声落地,一二三四五,五名绝世高手护着为首的一名绝美女子,衣袂飘飘,面无表情。
那绝美女子含笑地看着她和庄主大人,不消片刻就将目光转到凌齐烨一个人的身上,再没有变换过。
皇甫华!南陵女皇皇甫华!
没有蒙面,没有易容,只是三千青丝长发高高束起,显得干练又有着别样的风华。
她是个足以让已婚未婚的正常男性都能停住目光的女子,典雅的美颜上融入与生俱来的贵气和威严,便有种遥不可及之感。
这样的女子很优秀也很危险,这是玥流盈从第一次在燕云见面就已得出的结论。
乖乖,她也着实够大胆,这里是南平城,是槿国大军驻扎的地方,她竟是仅仅只带了五名高手便就这么嚣张地如入无人之境。
而且,通通都未曾谋面,那随意的样子像是来见见老朋友,聊聊天,谈谈人生,仅此而已。
“世子殿下,好久不见。”皇甫华的声音与槿国南方的女子如出一辙,柔柔软软,与她;略带英姿的外表倒是不甚符合。
“细说起来,也不是很久。”
皇甫华目及一片漆黑的地面,“是吗,本帝倒是觉得似乎很久了。”
玥流盈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什么情况,一个打算抢走她男人的女人当着她这个正牌妻子的面公然和自家夫君诉说衷肠?
这世道真真是……世风日下啊!
玥流盈忍不住问候皇甫华她十八代祖宗。
凌齐烨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女皇今日倒是闲情逸致,散步赏景竟走到我槿国的地盘来。”
倒是有自信能全身而退。
“本帝只是想来再确认一件事。”
“直说便是。”
“若是再以和亲停战,你还会不会答应?”
玥流盈的眼刀已经以妙计时,将皇甫华浑身上下通通扫射了一遍。
挑衅啊挑衅,一国女皇能不能有点矜持,能不能有点尊严,能不能有点眼力。别弄得自己就是那私自下凡的玉兔精,整天只想着怎么与唐僧百年好合恩恩爱爱。
玥流盈内心一团怒火在燃烧。
凌齐烨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皇甫华方才不过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根本不足以让他上心。
“女皇想必累了,竟也说起了混话。”
“是因为她吗?”皇甫华语锋一转。
玥流盈一下成了话题中心。
只见过一次面,况且她现在又打扮得怪里怪气,这南陵女皇认人的本事倒是高强,一眼就看出自己的原本身份。
“这是两个问题。”
皇甫华骄傲地笑着,“你是不是觉得我之前的那些话是在纯粹做表面工作?”
玥流盈知道,她说的是和亲圣旨上的那些震惊天下的话。
不是做表面工作,难不成……丫的,玥流盈现在想怒摔。
这特么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戏码。
这年头,小三竟傲娇到这种程度了吗?玥流盈扶额。
“听不懂陛下在说什么,我只知道陛下现在不走,待会巡逻队一来,即便有五名高手相护,只怕也是走不了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玥流盈现在才意识到,皇甫华竟然不再用尊称,而是破天荒用了“我”。
凌大庄主很是哲学地归纳一句:“不管话如何,这场战总还是要打的。”
皇甫华抢着道:“不会,若是你应了我,南陵一半的天下都是你的,这场战根本就不会打起来。”
“陛下没听懂我所说。”
他的意思再明朗不过,不论皇甫华真心还是假意,他始终不会答应,既然他不会应,那么这场战争就无可避免。
迟早都还是要爆发的,只是时间早晚问题罢了。
“我……懂!”
“懂了就好,无事,我与内子便先告辞了。”
玥流盈乖乖地不说话,拉着凌大庄主递过来的手,小碎步地跟着他往回走去。
皇甫华唇齿相碰,一手握拳又松开,有那么一刹那间,她竟觉得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让她揪心地难受。
才这般想着,衣上的长炼白绫已然破风而出,直击两人紧紧相握的手。
凌齐烨转身一手将玥流盈护在怀中,一手拂袖而出,化解了那凌冽的汹汹来势。
“带信号弹了吗?”轻声问怀里镇定的玥流盈。
“带了。”边说边掏出往天上一放。
皇甫华后面的五个人颇为焦急,“主子。”
再不走可就真的要走不了了。
皇甫华却置若罔闻,悬空顺势而出,身后的绝世高手见状,也只好加入战斗。
任是凌大庄主再武功高强,一下面对六名对手也有些吃不消,更何况他怀里还护着一个玥流盈。
“你快放开我,太危险!”
“闭嘴。”庄主大人依旧还是那个强势霸道的专制上司。
好吧,她闭嘴,心里暗暗祈祷援军快来。
又不免抱怨,喜欢庄主大人的女子怎么一个个都是因爱生恨的主,得不到的就心理扭曲,看着往庄主大人身上飞来实则是正对着她的白色长炼,女人为难女人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千暮千绝带的人马算是来得及时,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
皇甫华终究还有理智,及时收手撤退,连同那五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千暮千绝轻功赶到,也只能看到六人远去的背影,正准备上去追,却被凌齐烨拦下,“不必追了,不过是无用功。”
她既然敢来,自然是有全身而退的办法。
南陵六皇女,向来不是个冲动无脑不留任何后路之人。
玥流盈不关心其他问题,倒是焦急地确认,“你没事吧。”
方才六人围攻他一人,庄主大人只能腾出一只手来应对,行动又极为不便,好几次见他堪堪躲过攻击,都让她心惊不已。
“没事。”
凌齐烨气息有些不稳。
玥流盈往后递了一个眼神,千绝上前告了罪就直接把脉,然后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凌齐烨当时一直护着她的右手上。
玥流盈麻利地卷起他的衣袖,那手臂上赫然就是一条深红的线性伤痕,溢出血来,几乎染透了薄薄的衣袖。
她倒吸一口凉气,“你受伤了,还敢说没事!”
现在这样子,活生生就是一悍妇。
凌大庄主极为漫不经心地放下衣袖,“不过是小伤罢了。”
好好的一场生日宴,结果突发意外变成了血光之灾。回到驻扎地,玥流盈唤了军医来给庄主大人巴扎,又端了盆子进进出出地换水,匆匆忙忙。
墨垚原本已经回了房间,还未躺下就听见空中传来烟花暗号,随意披了一件衣服就连忙起身。
也是到后来,才了解了事情的大概经过,没回房,直接去了凌齐烨的房间。
他进去的时候,军医正和玥流盈说些注意事项,然后用干净的砂带绑在患处,又开了几副药止血与疗伤。
“你们倒也是幸运,不过是几十日来只今晚去一趟街上,就遇见了那南陵女皇。”
“墨大哥,怎么听着你这口气,像极了是在幸灾乐祸。”
“我是惊奇罢了,按理说一个蛰伏多年的皇室子弟,有野心有谋算,不可能会像今晚这般,这么冲动和莽撞。”
凌齐烨坐在床沿,没说话。
玥流盈也觉得有不妥,“说实话,我真心不相信有一见钟情这样的说法。”那样的感情更有可能是短暂性的迷恋,时间一久便淡了化了。
尤其,是对皇甫华这样精明的人。
“可是按照你们今晚所见,她似乎也没什么必要在这个时候还来作假。”
玥流盈自顾自地喃喃:“看她那忧郁的神情,深深地凝望,一双眼恨不得贴在凌大庄主身上,哪里还有半点做戏的成分。
同为女人,那种感情她太了解了。
她一股脑坐在庄主大人身边,恶狠狠道:“说,你之前是不是与她早有瓜葛了?”
“没有。”回答得简单迅速,连眼皮都不曾眨一下。
“她说甘愿与你共分天下。”
“那是她的事。”
“她三番两次地给你机会,让你答应。”
“与我无关。”
“她今晚宁可冒险,也要你回心转意。”
“不算冒险。”
“怎么不算……这不是重点!”
“你的意思呢?”
她的意思,玥流盈撇嘴:“自然是来一个拍飞一个。”
“那不就行了。”凌齐烨一手放在腿上,“我渴了。”
玥流盈没好气拍他手,认命地去倒水伺候这位大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