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贺子淮的事情一件一件的出现,岑云对谭秋的态度也不如从前,说起话来,时常喜欢阴阳怪气。
她又是个喜欢记仇的,之前叶汐那么对她,她现在可都还气着呢。
波澜不惊的看了眼叶汐,又转头对谭秋说:“你瞧,这叶汐啊还年轻着,这么早就没了丈夫,将来可怎么活,现在的她跟之前的你可比不了了,你那个时候有老爷子派人照顾,事无巨细,可她没这么好的待遇了,还是得给孩子找个爸爸才行。”
岑云说着话,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我说话直白了一些,不过也是为她好。”
从贺家离开,叶汐抱着孩子走在前面,谭秋则跟在身后,看着她,是,那么年轻就没了丈夫,将来可怎么过。
她那个时候,好歹有个主心骨,老爷子可以帮衬许多,什么事都不用她来操心,可现在,叶汐是这个家的主心骨,她谭秋反倒像是一个累赘。
回到家中,孩子已经睡着了,叶汐将孩子抱到房间睡着,谭秋轻巧的推开门,低声道:“你出来一下。”
叶汐哎了一声,又掖了掖孩子的被角,才起身出来。
谭秋的房间十分朴素,没有过多的装饰,她坐在椅子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张银行卡。
她回身将银行卡递给叶汐:“拿着。”
叶汐敛着神色,将银行卡接过来:“妈,您给我这个干什么?”
“你云姨说的对,你还年轻,不能就这么耽误了,给孩子找个爸爸也是在理的事情,这是我留下来的,原本也是留给你和孩子的,够你们生活很久了,我知道,你跟子淮在一起,也受了不少的苦,我也知道早早失去丈夫的感觉,你离开,我也希望成全你。”
虽然岑云说的话,她不见得多喜欢听,但这件事,她先前也已经考虑过了,子淮已经去了,这个家跟叶汐的关系就没有那么紧密了。
她怎么能绑着叶汐,让她一直待在自己的身边,不去寻找新的生活呢。
叶汐没有那么惊讶,但还是怔愣了一下,伸出手,将银行卡递过去:“妈,您说什么呢,我从来没觉得耽误了,以后也不打算再给孩子找什么爸爸,再去组成一个新的家庭,我以后啊,就照顾您就行了。”
谭秋看着叶汐,多少有些动容,握着她的手,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苦衷,就算将来你找了人家,知道你是子淮的前妻,也不敢娶你了。”
贺子淮的罪状,是明明白白的列了出来,所有人都知道,贺家出了这么一个不孝子,这么一个丧心病狂的罪人。
叶汐似乎也连带着被臭名昭著了。
“如果贺家只有子淮一个孩子就好了。”
谭秋最近经常这样感慨,如果只有一个孩子,那么,子淮就不用跟谁争抢,就不用嫉妒,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叶汐只是笑笑,并未开口说什么,她掩饰的极好,也许这是跟贺子淮学到的吧,可以那么不动声色的去怨恨着一个人。
她可以不说,但不说的同时,也将那种仇恨越放越大。
车子拿去修了,确实就是刹车有些失灵,幸亏及早的发现了,不然的话,会很麻烦。
新年一过,贺言恺就开始忙碌的工作,穆皎没什么事,白天就在家收拾收拾,出门见见朋友,晚上和贺言恺一起吃晚饭,一起散步,偶尔也会到夜色坐一坐。
不工作的日子,总是很悠闲的。
贺言恺虽然每天都忙,但依旧按时回家,能不出去参加饭局就不出去,只在家陪着她。
所以穆皎也没有发现,他最近有不太一样的地方。
比如陪着她的时间似乎少了一点,但贺言恺那个人啊,怎么可能让你发现呢,做事情永远那么滴水不漏。
一个周末,原本她和贺言恺准备去外头吃饭,但是贺言恺下午打来电话,说会去参加一个必须参加的饭局,所以就无法陪着她一起吃饭了。
也是巧了,电话刚刚挂了,夏澜的电话就进来了。
“晚上有空没?有空就出去吃饭啊,萧媛她们姐妹回来了,一起聚一下。”
夏澜已经升职了,工作繁忙,难得这么有空,穆皎便答应了:“好啊。”
“我去找你,你在家等我。”
挂断电话,穆皎上楼换衣服,夏澜则开车去了望江苑,路上陆南沂不放心的打过电话提醒:“你好好给我表现,不要出岔子。”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挂了。”
夏澜轻哼了一声,将电话扔到副驾驶上,将车开进小区,停到门口,利落的下了车。
穆皎已经换好衣服,拎着包包下楼,夏澜挑了挑眉头,上下扫了一眼,穆皎动了动眉梢:“怎么着?我穿这身你还不满意了?”
夏澜啧啧两声:“你穿什么不好看啊,人美就是有优势。”
“神经,什么时候见你夸我了。”
穆皎无语的瞥了她一眼:“走吧,她们在哪呢?”
“中午才到家,我打了电话,说正往餐厅去呢,走吧,我们也快点过去。”
正月还没有过,白昼依旧十分的短暂,下午四五点钟就已经黑天了,天气也不太和善,有些寒风。
穆皎裹着大衣,上了车。
夏澜发动车子,两个人也去了餐厅。
一路上,两个人的话就没有断过,夏澜是个话唠,一路都不带让你有喘息的机会。
车子开到隐蔽在市中心寸金寸土的地方,那个潭市最贵的餐厅的时候,穆皎也学着夏澜的样子,啧啧两声:“澜澜,这地方你以前可不喜欢来的,今天怎么选在这里?”
夏澜扬了扬眉脚,十分随意:“我突然就想来了呗,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你不是喜欢吃嘛,赶紧下车吧。”
穆皎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怎么说的,有点不对劲儿吧,夏澜以往可没这么喜欢跟她顶嘴啊。
现在是说一句恨不得有十句等着她。
大概看出了穆皎的狐疑,夏澜故作镇定的说:“你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吃的,我都饿死了,不知道她们到没到。”
一边说着,一边镇定自若的下了车。
两个人下车后,便手挽手进去了。
这是一个三层楼的设计,服务生引着她们一路来到顶层。
穆皎就更觉奇怪,转头问她:“这么冷的天,在顶层吃饭?”
夏澜扯了扯嘴角,心里暗暗腹诽,谁知道陆南沂他们怎么想的嘛,搞得她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穆皎。
穆皎那么机敏聪明,还不是会套出她的话来。
夏澜便只能装傻:“哎呀,我忘记定位置了嘛,先看看夜景,瞧你急的,反正她们也还没来呢。”
正说着话,不远处就传来一阵骚动,穆皎抬眸看过去,就见原本空荡荡的顶层天台,怎么突然多了很多的人。
而且大家都围在一起,似乎那边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服务生见状也立马跑了过去,穆皎心下诧异,不过她一向不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人,对发生什么也不感兴趣。
但是夏澜不一样啊,那可是个记者出身的人,在潭市最贵的餐厅出现这种人头颤动的事情,她是一定要去看一看的。
还未等穆皎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夏澜迫不及待的拉了过去。
两个人过去,夏澜拨开人群,穆皎没太在意,不过也看着周围的人,更是觉得不对劲。
有些人,她常常在夜色看到,而且很奇怪啊,这些人似乎不是在看什么热闹,也根本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拨开人群,夏澜拽了拽她的手:“皎皎,你看。”
穆皎转过头来,看到对面的人,缩了缩瞳孔:“唐墨,陆南沂,你们两个在这儿干嘛呢?还拿着花?”
穆皎觉得匪夷所思啊,他们两个人,同时拿着花,玫瑰花,站在她的对面,穿着笔挺的西装,寒风多少有些刺骨,陆南沂冻得扯了扯嘴角,老大不情愿的说:“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给女人送花,你别不给我面子。”
说着话,他上前一步,将玫瑰花塞到穆皎的怀中。
穆皎闪了下眸光,不解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陆南沂没回答她,唐墨就走过来,也将花送到她的怀中:“我们兄弟的第一次就给你了,穆皎,好好收着,都是我们对你的祝福。”
如果到这里,穆皎还没有察觉到什么的话,那就真的是脑子进水了。
她偏头看向夏澜,这女人笑眯眯的看着她,抬了抬下巴,穆皎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人群已经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不远处,一个男人满身荣光的从那边走来,他穿一身黑色西装,笔挺修长,走路的姿态稍微偏颇,但每一步都走的极为稳健。
她看得见他的神情。
冷肃的脸上,露出的是只对她才有的温和,只有她独享的温柔,单手握着一个小饰品盒。
走到她的面前站定。
穆皎下意识的提了口气,她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那么多人都在看着他们。
陆南沂和唐墨的身边,就站着萧媛和萧萌,甚至许久未见的夏景琛,都从遥远的意大利赶了回来。
灯光,摄像,朋友。
可见贺言恺对这件事的重视。
他平素已经十分考究,但今天似乎格外重视,就连眼神,都没有一刻的游离。
穆皎抱着两束花,沉静的看着他,他弯了下唇角,突然弯身。
穆皎后退了一步,忙说:“不要,你不方便。”
她知道他要做什么,这是每一个求婚的男人都会做的一个动作,他想单膝跪地。
可是,他真的不方便,甚至会有些困难。
穆皎哪里忍心让他做这样的事情,她不愿意让这些人看到他的不方便,不愿意让他们看到,原来那样强大的贺言恺,在这件事上会做的那样困难。
她很想去扶住他,但是他却握住穆皎的手,摇了摇头,穆皎紧紧抿着唇角,眼底流露出担忧。
是,所有人都知道贺言恺的其中一条小腿已经安了假肢,它没那么方便和灵活,毕竟不可能完完全全的当成真的。
他们都知道,他会做的很困难。
但,他要这样做,缓缓的,弯身,跪下,用完好的腿支撑自己的身体,他永远都有办法让自己看上去无坚不摧。
直起身板,好像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穆皎眼眶一紧,有种要流泪的冲动,而他面色温和,没有一点痛苦的样子,手中的小盒子打开。
虔诚的对穆皎说:“没有人比我更加清楚,这个时刻之于我的意义,我放弃你,抛弃你,放不下你,离不开你,我的生命都写满了你的名字,它是属于你的,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任你宰割,我爱你,请给我一个机会,成全我们颠沛的爱情。”
他没有说长篇大论,没有从他们相识开始说起,那太久了,久远的,穆皎都快忘记了当时他们青涩的模样。
他们已经不再年轻了,相貌甚至都开始有些细微的变化。
他们已经不再年轻了,却依旧做着这样年轻又美好的事情。
他们爱着,比别人爱的轰轰烈烈,比别人恨的直接狠辣。
穆皎哽咽着,忍着没哭,他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了,一字一句说着清清楚楚:“穆皎,嫁给我吧。”
嫁给我,嫁给我,嫁给我,说真的,她从前怎么敢奢求这样的求婚呢,那么美好的事情,一直都不属于她的。
可现在,她都在经历,只是比别人晚了一点。
晚了一点而已。
幸好,她等到了。
周围的人,都在大声说着,嫁给他,嫁给他,穆皎吸了吸鼻子,重重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贺言恺期待这一刻的到来,他魂牵梦绕的女人,终于会属于他,只属于他,永远。
戴上戒指,这是很多年前,他们刚刚结婚的时候,贺言恺随意塞给她的,重新打磨,重新镶了钻石。
戴在她的手上,一如往日般美丽。
穆皎将鲜花递给夏澜,扶着贺言恺起身,贺言恺却已经迫不及待的拥抱她,紧紧的抱着她。
薄唇覆在她的耳边,温柔缱绻。
“我爱你。”
穆皎窝在他的怀中,偷偷擦拭了泪水,闷声说:“我知道。”
在寒冷的冬日夜晚,他们在这个顶楼,许下了最美好的愿望,两个深爱的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周围都是他们幸福的见证者。
夏景琛站在不远的位置,与他们却有些格格不入,他静默看着,内心为自己的兄弟高兴,想到沈嫣,心却如同刀割,以为会有所改变,可幸福终究不属于他。
大家都各怀心事。
夏澜感动的哭了,为穆皎感动,也贺言恺感动,为他们的遭遇感动。
他们终于在一起了,真好,那她呢,人生的路上,到底要一个人,一路走到底了吧。
萧萌挽着萧媛的胳膊,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说:“姐,这也太感动了吧,也许这才是爱情该有的样子吧。”
萧媛恩了一声,颇为赞同萧萌的话呢。
这才是爱情该有的样子,她和萧萌都已经不会再去拥有了。
求婚结束后,大家在楼下的包房又好好的欢呼庆祝了一番,穆皎也很高兴,两个人都多喝了几杯。
就连许邵平都喝多了。
最后还是夏景琛派人一一送大家回了家。
望江苑里,李妈已经早就休息,穆皎和贺言恺牵着手进了房子,亲密的上楼,到了他们的房间,还没开门,贺言恺就已经按捺不住,将她推到门上,单手撑着门,亲吻她的唇。
急切又热烈。
仿佛要将她吞噬。
穆皎嘤咛一声,身体不受控制的承接,越发的触碰,就越想要的更多。
一路吻到房间,连灯都没有打开,直接将门关上,便竟穆皎放到床上,两个人相视一笑,接下来的事情便不言而喻。
这一晚,累的穆皎有一种想睡一辈子觉的错觉,而贺言恺却十分满足,那么高兴,那么美好。
第二天,穆皎醒来时,贺言恺已经下楼了,她赤脚裹着衣服下楼,被贺言恺发现,不悦的说:“不穿鞋,想我抱你下来吗?站那别动。”
贺言恺真的上来,穆皎撇撇嘴,蹬蹬蹬跑回去将鞋子穿上,贺言恺扶着楼梯扶手,无奈的说:“你过来。”
穆皎走过去,贺言恺便自然的搂着她,一边朝餐厅走,一边教训着:“说过多少次了,地板凉,要穿拖鞋。”
穆皎哼了一声,他挑了下眉头,又把玩着她的头发,说:“实在不想穿,赶明地上都铺上地毯好了,你想怎么折腾都行。”
什么叫你想怎么折腾都行?
穆皎瞪了他一眼,他却眼含笑意的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不是想多了,不过你那么想,我倒也不介意尝试,每一个角落。”
“神经病,吃饭。”
穆皎才懒得理他,自顾走过去坐下吃饭,贺言恺一贯宠溺的看着她,坐在她的旁边,帮她盛粥,倒水,事无巨细。
李妈将汤端过来,他又慢条斯理的说:“李妈,我和皎皎下个月八号举行婚礼,这段时间就要辛苦您了。”
李妈有些惊讶,但很快就转为喜悦,忙点头说:“那是应该的,太好了,你们终于要结婚了。”
穆皎却撂下筷子,看向他:“下个月八号?”
贺言恺自顾喝粥,从容的说:“恩,下个月八号,从今天开始,有你忙的了。”
穆皎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嘟囔着:“哪有这么快的,怎么也得给我点准备的时间啊,下个月八号,这个月都快十五号了,还有几天,不到一个月啊。”
贺言恺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温吞吞的说:“我已经等不及和你合法化了,所以谅解我吧。”
穆皎胡乱拨开他的手:“那也不能这么快啊,结婚哪有那么简单,你以为还想以前那样,匆忙……”
“当然不会了。”贺言恺直接将她搂在怀中,顺便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嘴,慢条斯理的说:“婚纱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在制作了,婚礼的策划,也是三个月前开始策划的,一切都已经定型,你要做的就是试婚纱,拍婚纱照,准备结婚,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
“合着,你早就都准备好了,就那么断定我会答应你的求婚啊?”
“我想过了。”贺言恺突然认真起来,拍着她的后背,轻声说:“如果你真的不想嫁给我,我也赖在你身边不走,婚礼可以不办,证可以不领,但你必须在我身边。”
最好的,最坏的他都想过了。
但唯一没有想过的就是他们会分开,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不管他们怎么样。
婚礼的日期这么快就定下来,甚至连穆启高和岑云那边,贺言恺都已经亲自说好了。
一切只等结婚。
薛茗予从美国回来,与穆皎约在餐厅见面,穆皎刚到,莫尔就跑上来,亲昵的拉着她的手说话。
穆皎将准备好的礼物给他,坐下,看着薛茗予说:“年过的怎么样,家里人没催着你结婚啊?”
“一见面就问这个,会不会让我没有胃口?”
薛茗予淡淡笑着调侃,穆皎耸了耸肩膀,伸出手:“礼物。”
薛茗予失笑,从座位上拿出准备好的礼物:“得知贺言恺已经求婚成功,很替你们高兴,这是礼物,很遗憾没有回来见证,不要介意。”
穆皎笑着将礼物放好,摸了摸莫尔的脑袋,说:“跟你有什么好介意的,倒是你,什么时候解决个人问题。”
“是啊是啊,我也很着急。”
莫尔一边吃东西,一边囫囵说着,薛茗予瞥了眼他:“你懂什么?”
“我……”
莫尔撇撇嘴,不情不愿的闷头吃东西,薛茗予动了动眉梢,自顾问穆皎其他的事情。
关于个人问题,他本人没有那么多的兴趣谈。
吃过饭,薛茗予去洗手间,穆皎照顾莫尔吃东西,莫尔却突然没了胃口,耷拉着肩膀坐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穆皎只好擦了擦嘴角,认真问他:“怎么了,不开心吗?”
犹豫了下,他看着穆皎说:“穆阿姨,为什么好久没有见到媛媛阿姨了,新年的时候,我给她打电话,都没人接。”
孩子的感情永远都是最纯粹的,穆皎知道他很喜欢萧媛,萧媛也实在是拿他当亲儿子一样疼爱。
“你是不是想让媛媛阿姨给你做妈妈?”
莫尔点了点头,很认真的样子,穆皎心里一暖,轻声问:“可是爸爸不同意怎么办呀?爸爸不喜欢媛媛阿姨。”
“可是,可是爸爸不喜欢媛媛阿姨,为什么总是偷看媛媛阿姨的照片,我都看到了。”
莫尔人小鬼大,机灵的很,平时又很关注他爸爸这点个人问题,说实话,他爸爸身边的女人不要太多哦。
那么多女人都想做他莫尔的妈妈,可是,他却只喜欢萧媛,如果爸爸不喜欢萧媛,为什么老是看照片,还总是偷偷在他睡着的时候出门,谁知道开车去哪里了,保不齐就是去找萧媛了。
他鬼机灵,将事情都跟穆皎讲了。
薛茗予回来,他还在喋喋不休,幸亏穆皎发现,咳嗽了两声,将话题岔了过去。
“你儿子真是长大了,说话和你一样,有理有据,十分聪明。”
“说什么了?”
薛茗予看向莫尔,莫尔撇撇嘴,不吱声,穆皎笑笑:“说说你的事情啊,莫尔到底是想要妈妈的,你也这么大岁数了,不要再等,为了孩子好,趁早找一个女人,我不管是不是萧媛,反正得相亲了,我会给你介绍的,你不能推脱。”
穆皎干净利落的说完,薛茗予沉默了下,似湖水般深邃的眼眸暗了暗,才开口说:“这都要看缘分,到了自然就到了,没到就再等等。”
“本来是到了,被你弄没了。”
话落,薛茗予便起身了,拎着莫尔的帽子说:“过去的事情了,相亲的事也不必了,你好好忙你的婚礼,我带他走了。”
穆皎轻哼了一声,拉过莫尔,斩钉截铁的说:“不行,萧媛和相亲你选一个,反正我会给你物色人选,看不看你自己看着办,我想莫尔了,今儿个就到我那去住,你自己孤家寡人吧。”
说着话,她就真的带莫尔离开了。
薛茗予几不可察的蹙了下眉头,想起过年也被家里人催婚,说他都快奔四去了,还不结婚,等什么呢。
穆皎真的带莫尔回了望江苑,而且也真的给薛茗予物色相亲的人选,潭市还没有结婚的适婚女青年不要太多。
她人脉又广,加上夏澜那个好事的,不到两个小时,已经得到了一大批照片,她和莫尔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一个一个的筛选。
莫尔觉得可以的就留下,不行的就扔掉。
晚上薛茗予过来接莫尔,莫尔直接将几张照片递过去:“这是我和穆阿姨给你看的人,都可好看了,你看一眼不?”
薛茗予无奈的叹了口气,捏了捏自家儿子的脸:“你跟着她也学不到好的,你懂什么,把照片给我,以后不准再说了。”
穆皎偏头看了眼老神在在的贺言恺,沉了口气:“我跟你讲啊薛茗予,没有比莫尔更好的小孩子了,他肯让你找个老婆,你偷着乐吧,那个刚刚,言恺都说这里面有两个不错的,家世也好,和你十分相配,你看看吧,哪怕你也让我这一下午没白费力气呀。”
“多管闲事。”
贺言恺突然在后面说了一句,穆皎瞪了他一眼:“你瞎说什么,我哪里多管闲事了,薛茗予啊,我大哥,我不管他,谁管他,你不帮忙就算了,还说我。”
薛茗予捂住莫尔的耳朵,和贺言恺示意了下,带着莫尔走了。
贺言恺淡淡笑着:“好好好,你说的都对,我错了,你过来,我再帮你看看,选一个人叫他去看。”
“看什么呀,人都走了,就赖你,你跟我说什么话,你是不是故意帮他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