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景衍见她缩着手脚执拗地不肯出来，不羁地手扶着车顶，讽刺失笑。
“哎？刚才对我拳打脚踢，现在这是怕了？你这怂样可半点不像影后的女儿，难怪康家人把你踩在脚底下十年！”
她不下车只是不想和他站在一起被拍成“如胶似漆”，与康家有毛关系呀？
顾嘉咬牙切齿，心一横，不甘示弱地下车，大步流星地走到前面，一下不准他碰自己。
肖景衍小跑两步，似笑非笑地跟着她，一双眼睛直盯着她窈窕婀娜的后背。
她臂弯里的披肩在夜风里飘逸飞舞，那裙摆拖曳在身后，让他想起“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八个字。
“嘉嘉，当心，裙摆长，别绊倒了！”
红毯两边的记者发现他们，飞快地按下快门，见顾嘉在前面板着脸，肖景衍亦步亦趋腆着笑，大家都忍不住玩味追问……
“肖总，你们吵架了吧？”
“是不是要闹分手啊？”
“肖总听说你和陈汐汐有了孩子，是真的吗？”
肖景衍忙道，“两口子吵架不是最正常的么？分手倒是不至于，我们正在热恋中。至于和陈汐汐有孩子这种事更不可能，嘉嘉是我的唯一……”
顾嘉听到这话，在台阶上停住脚步，忍不住恶心他一句。
“肖景衍，你还真不怕被天打雷劈！渣男就是渣男，你就算再粉饰，再乔装，也成不了好人。”
肖景衍不怒反笑，忙双手合十，对一群记者俯首赔罪，“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是渣男……必须是渣男，我都听老婆的！”
有的记者忙着吹口哨，“肖总，这就变成妻管严了？”
“那也是幸福的妻管严！”肖景衍笑得甘之如饴。
这人怎么这么恬不知耻呀？顾嘉匪夷所思地瞪他一眼，气闷窝火，拧身就走，却不料，裙摆被一旁经过的女人踩到，身子被裙摆传来的力道一扯，就不稳地向后踉跄，高跟鞋陡然踩空……
眼见着那窈窕的身子就要摔下来，“嘉嘉……”肖景衍恐慌地冲上去两步，忙自她后面环住她的后腰，迅速将她护在怀里，一股清香冲入肺腑，迷乱了
对上顾嘉的视线，她忙堆上笑歉然道，“对不起，我走得太快，一时没注意脚下。”
既然人家道歉，顾嘉只能说，“没关系，所幸没栽下去，礼服也穿得够结实。”
肖景衍却冷声道，“路这么宽，你偏就踩在顾嘉的裙摆上，你……”
这女人难道是和他睡过吗？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顾嘉嗔怒瞪他，唇形不动地对他说道，“风流债欠多了，讨债的连番上门呀！肖总你是赔钱，还是赔人？”
肖景衍尴尬地笑了笑，趁势就道，“既然我老婆原谅你，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女人忙把手伸向顾嘉，“周晴。”
肖景衍又忍不住咂摸这名字，还是陌生呀，可她这样找茬，又不寻常。
“我叫顾嘉。”顾嘉握住她的手，却看到她手腕内侧，纹了两个字，“曜恒”。
她怀疑自己看错，却眨了眨眼睛，那字还在，就连龙飞凤舞的写法，都像是苏曜恒亲笔签名的——原来，她错怪了肖景衍。
这女人突然踩上她的裙摆，是什么意思？算账？挑衅？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可她和苏曜恒也没有同框出现过呀，在那小镇上一起长大的事，这做城里的人，没几个知道的……当然，也有可能是苏曜恒曾对这女人提起过小时候的事。
肖景衍手还环在她腰上，见她看周晴的手腕，也忍不住垂眸。
周晴却迅速抽手回去，拿宽大的金属手镯挡在了手腕上，对顾嘉歉然笑道，“叫顾小姐见笑了，这是我男朋友的亲笔签名。每一次事后，他都霸道地在我身上写名字，怕他总是这么麻烦，干脆……我就……”
她话说到这里，尴尬羞赧地笑了笑，任由顾嘉和肖景衍臆想揣测。
顾嘉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周小姐和男朋友可真相爱！这样纹身不疼么？”
“的确疼，但是，我太爱他了，所以，这点疼，也甘之如饴。”周晴摸着手腕，笑得幸福又甜蜜。
“嘉嘉，只要你愿意，我们也可以这样。我把你的名字纹在胸前，叫其他女人再也不敢碰我。”
“你少恶心我！”顾嘉挣开他环在腰间的手。
肖景衍扣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臂弯里，不准她抽走，“以防再被人踩了裙子，你还是老老实实和我一起走吧。”
“你们这样打情骂俏，也很幸福呢！”周晴见两人说起话来，不再理会自己，悻悻笑道，“我朋友还在里面等我，我先走一步。顾小姐，认识你很开心，我很喜欢你母亲的电影。”
“谢谢！”顾嘉颔首目送她上去台阶，心头却没来由地阵阵刺痛。
随着肖景衍一路拍照一路走，亦是失魂落魄，心不在焉，连肖景衍对记者说了什么都没听到，满脑子里都是苏曜恒与周晴纠缠在床笫之间的画面……
“嘉嘉，周晴的手腕里写了谁的名字？”
“……”
“不会是苏曜恒的吧？”
“……”
“被人踩了下裙子而已，怎么突然就脸色这么黑暗？快点微笑！”
顾嘉本不想笑，想到陈汐汐被关在铁笼子里还带着李婉婉闹得不消停，就随肖景衍朝着镜头扬起唇角，脸儿却愈加苍白……
她记得小时候，看到母亲每次面对记者的镜头，都浅扬唇角，微露牙齿，笑得很标准很美。
“妈，你到底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总是能笑得出来？康家的人每天都说你坏话，你一点都不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