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知了心惊肉跳,这种不自在一直持续到饭局结束。知了因为公司里有事准备独自走。
“好吧,工作狂,祝你早日升职。”
静怡微笑着,看看知了,又看了看厉珵鸣,她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又走在了一起。不过不重要了,她和知了都找到了一个相应的归宿,随着时间的打磨,静怡才发现她当初对厉珵鸣的朦胧感觉已经消耗殆尽,或者说,那根本不是爱。
“恩,这是家里的钥匙,你就打车回家吧。”知了嘱咐好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酒店。说是工作紧急,倒不如说她救命紧急,和厉珵鸣一起吃饭是那么的不自在,在他面前,她所有的精心伪装都是枉费,一如既往地犯傻,一如既往地窘迫,一如既往地心痛。
这种尴尬的维持实在太累,知了转身离开宴客大厅,去洗手间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习惯性地把口红的颜色补到饱满,这个习惯一直被保留下来,从未改变。口红对于知了来说已经不是一个化妆品那么简单,它更像是一个面具,把她的虚弱和苍白极力掩饰,不再外人面前露出一丝破绽。
洗过手,补过妆,知了深吸一口气,努力在嘴边扯出一个微笑。
“笑比哭还难看。”
一声戏谑让知了忍不住回头,男人倚在门框上,慵懒轻佻。
如果这不是女士洗手间,知了甚至以为,他是从时尚杂志封面走出来的男模。
“你管我。”
知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知所措中硬是挤出这么幼稚的几个字。
“那你让谁管,未婚夫?”厉珵鸣不但不发脾气,反而一脸无赖。
知了不知道他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只是不想再和他争辩下去,走到被他堵实的门口,“请你让一下。”
“去哪儿?”
他不依不饶,倚在门口的身子丝毫没有让路的样子。
“去公司。”知了无奈却也坚持好脾气地回答着。
“去找宋培年是不是?”他突然提高嗓音,盯着她的眼睛越发地深了。她要他怎样,当初要搞定章诚,现在还要迎战宋培年吗?
“你让一下好不好,我得去工作。”被他无缘无故的质问搞得心烦意乱的知了,没好气地胡乱说着。
“我凭什么让开?”厉珵鸣突然变了脸色,身体渐渐向她逼近,冰冷的目光凝结在两人之间,知了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厉珵鸣,你到底要怎么样?”他骤然冷冻的表情让知了心头一紧,慌张地推开他。周围的空气却死死地压在她身上,知了只好后退。
“知了,你终于叫我的名字了。”他突然弯下腰,将脸凑到知了面前,愤怒直白地被写在男人的脸上,但在别人看来,总能读到一丝邪魅。
“你说我要干嘛?”他的脸几乎要贴上来,两个人的鼻息间暖热的空气黏在两个人的脸上,不给他们呼吸的空隙。
“别这样,这是洗手间。”知了支吾着,她实在担心自己会在这微醺迷醉的玄幻中失去理智。
“你的意思是?”他唇边勾着冷笑,微微停顿有缓缓开口,“那换个地方好了。”
不等知了反应过来,厉珵鸣就已经把她拉出了洗手间。
走廊、电梯、刷卡、进屋,一气呵成。知了就这样任其拉扯着,脑子出于极度短路的状态。
知道房门被狠狠带上,木质的撞击声才让知了开始清醒过来。
厉珵鸣贴近知了,他好看的眸子深锁着自己,睁着月光般的眼睛,却不知为什么,会有一种暴戾之气。
“你要干嘛?”知了吞了吞口水,结巴地吐着字。
“你都来这儿了,你说我要干嘛?”厉珵鸣觉得好笑,都到这一步了,她还是那么白痴。
说着,迈开腿更是贴近一步,西服的布料贴在她的礼服上,温热的触感。他把头微微低下,两人的距离几乎为零。
知了觉得站在面前的他是那么的不真实,他的气息越往下她就越恍惚,即使在他的眼神里溺死,她也会觉得眼前的世界是一片新大陆。
“你要和我?”女人轻启朱唇,思绪逐渐涣散。在这片虚无里,知了最终用欲望将所有的理智摧毁得精光,她只知道在这一刻随着诡异的气氛,堕落或者享受。
“你就是这样勾引其他男人的?”厉珵鸣声音略沉,嗓子里却发出一声嘶哑。
“那你会上钩吗?”知了微笑,双目逐渐失去焦距,模糊的视线在男人微动的喉结上。
渐渐踮起脚尖,攀上男人的脖子,唇瓣碰上他的薄唇,竟会有一丝甘醇。有一瞬间让知了想起他们第一次接吻,月光当时把他们的脸颊照的通红。这一点回忆燃起她的满目春光并引逗出某种情欲,她并不想高尚下去,她现在有权利去享受亦或是堕落。
厉珵鸣回应着她,心中闪过一丝欣喜,从女人主动的那一刻,他的魂魄就飞到了九霄云外,也许刚才的问题,他根本无须多想。似有一团火在两人之间燃烧,火苗太渺小,却又一直清晰可见。
男女的唇舌相触,吮食品味着彼此的寂寞,寂寞如雪,醉人如酒。
知了闭着眼睛,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任由此刻的欢愉带动着自己。太过寂寞的两人,只要有一点心动或者情欲的挑拨,便如情人般相互倾诉,在对方的身体上寻找一丝救赎。
灰暗的色调紧紧将两人包裹,窗外零星的星宿闪着寂寞的微茫。
此刻知了看见了鲜活的血在两人身上淌着,弥散着苦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