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小酒窝 （原著《废柴前台的自我修养》）兼职（九）-（十）

　　（九）

　　“大爷，这么点栗子也要九块五？那五毛钱就算了吧。”唐双鲤看着大爷抖得像筛糠一样的手，暗暗心疼那些不停掉出袋外的栗子。

　　“好嘞，老伴你不用找零了，收您十块。”大爷将纸袋递给唐双鲤。唐双鲤感觉自己遇到了高手，大爷竟然能够直接忽略语境断章取义索性多收了她五毛钱，这招得好好学学。正要转身走人的时候，唐双鲤瞥见了电视里的广告。

　　诶？那不是上次何其湛跟我提过的广告吗？为什么一点都没有改动呢？虽然我也觉得他不一定会采纳我的意见，但是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啊。不行，得打个电话问问他……慢着，怎么会变成了天卓月公司的广告？莫非公司里有人泄密了？

　　不对，这更像是一场阴谋。

　　“有什么事吗？”何其湛的电话接通了，唐双鲤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个……你要不要吃栗子啊？”

　　“怎么，今天不用上班，你要送到我家？”

　　“不啊，如果你要吃的话，我打算发张栗子的图片给你过下眼瘾。”

　　“为了能和我多聊几句，你还真是不择手段啊。不过我现在有事要忙，没什么要事先挂了。”

　　忙什么，忙着雇水军吗？唐双鲤下意识用手机搜索视频，然后下拉到评论区，果然已经开始沦陷了。那些关于穷游资金来源的质疑，和她之前所顾虑的如出一辙。没有猜错的话，何其湛先是故意泄密给陆至翊的公司，待他们采纳并投放广告的时候再利用舆论造成负面影响。可是陆至翊怎么会采用这个广告呢，他现在又处于一种怎样的境地呢？

　　呸，为什么我要咸吃萝卜淡操心啊？活着不好吗？单纯当个前台不好吗？

　　“我去遛狗了。”唐双鲤回出租屋换了一双运动鞋，拿起钥匙便往外跑。后面传来赵媛松的声音：“还没到大力排便的时间啊？”

　　“那我去帮它酝酿一下。”唐双鲤头也不回地拉着大力往羊城广场奔去。羊城广场的人并不多，并且和唐双鲤预想的一样，陆至翊不太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他一定在忙着处理公关危机吧，还哪有心思跑出来遛狗呢？神经病啊！我究竟是在干什么啊！唐双鲤悻悻地拉扯着大力的脸，惹得大力连连发出不满的低呜声。“大力啊，你还记不记得上次那只始乱终弃的金毛啊？等下如果它来了的话，你不用顾忌我，尽管去上了它。”

　　大力不耐烦地在唐双鲤身旁踱来踱去，偶尔停下来看着她宛若智障一般拔着围栏里的花草，突然就狂躁地吼了起来。

　　“干嘛吼我！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这么棒棒啊！”唐双鲤也狂躁地吼了回去，却听到了一阵低沉的笑声。她认得这个笑声，内心只想大力突然发飙将她拖走，偏偏大力杵在原地一动不动，摆出一副千年难得一见的乖巧模样。

　　“哇，好巧啊，你的狗也这么早？”唐双鲤发出了做作的感叹。

　　“不早，我是来找你的。”陆至翊把手机递给她。“给你看一个广告。”

　　（十）

　　让唐双鲤始料未及的是，陆至翊还拍了另一个广告，内容刚好与原广告相反，并以此作为姊妹篇。等女生经费燃烧殆尽，正苦于无法打工赚钱的时候，突然收到天卓月公司的讯息。只要用新媒体替天卓月公司宣传旅游路线，便可以免除基本的旅游经费，而且还可以申请旅游诚信贷款，并可以在公司春季校园招聘中优先录取。这么一来，陆至翊既省了前期广告的拍摄费用，又利用何其湛的水军来炒热话题，最后又及时发布这条广告赢得企业美誉，顺带还解决了人才招聘的问题。这才是真正的棋高一着。

　　“你知道你这个广告最怕什么吗？”唐双鲤把手机还给他。

　　“怕不能及时发布。”

　　“不怕，我看到好多媒体都转发了。你应该怕的是会员，因为会员免费去广告啊，看不到下部广告就糟糕了。”唐双鲤说完以后就觉得后悔了，这个梗好像有点硬了，应该要再好好组织一下语言的。

　　“嗯，还真是没想到这个。”陆至翊看着她笑了起来，眉毛稍稍舒展开来，像两把乌黑的弓弩，又长又翘的睫毛像一支支利箭，在眨眼之间便脱离了丘比特之手，一下子击中了唐双鲤的内心。

　　特么的，箭里有毒，得赶紧刮骨疗毒。唐双鲤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话说，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在这里？”

　　陆至翊思考片刻，认真地作出回答：“因为你觉得我会在这里。”

　　“怎么可能？难道有事我不会打电话找你吗？还用我亲自来这里吗？”唐双鲤假装看风景，目光却不小心落到两条缠绵得难分难舍的狗身上，神情显得更尴尬了。

　　噫，真辣眼睛。

　　“可能是因为我说过让你不要过问我的事，你不想表现得太明显，觉得在遛狗的时候顺便问两句会比较自然。”陆至翊边说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天啊，我要报警！这个人擅自闯进了我的心房，门也不敲，鞋也不脱，甚至连一声招呼也没打，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坐下来跟我说，我回来了。

　　“不骂我自恋吗？”陆至翊见她没呛回来，突然觉得有点不习惯。“张泽宇把视频拿到会议上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好这个广告。我问视频来源的时候，他说是他和朋友制作的，但我认为他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完成这个广告，他甚至自己都无法解释视频里的小细节。后来他自己承认是从天朝公司盗取的视频demo。以我对何其湛的了解，从来只有他自愿给别人东西，没有人能从他手上偷走任何东西，所以我怀疑视频有问题。于是我查阅了很多资料，总算发现了一些大问题。但公司内部分化严重，我的建议未必会通过，所以我就私下拍了另外一个广告，就是为了应对今天的局面。”

　　“你没必要解释那么多的。”唐双鲤站起身想要离开，无奈大力持久力十足，气得她当场就想吃干锅狗肉。

　　“我一向不喜欢和外人说这些，外人是指除我自己以外的人。但这次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要解释清楚。可能是……想让你的狗安心。”

　　噗，有我的大力什么事？

　　“好的，我替我的狗说声谢谢，谢谢你肯信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