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跟他说的？”
莫斯嗯了一声，伸手向李眴意要了个三明治，“你指谁？”
昨天早上分手，昨天晚上是被路异抱上来的，所以李眴意这里是问她昨天跟路异说的话还是指刚刚跟篌空说的话她确实不太明白。
李眴意翻了个白眼，“我对你分手的事儿不敢兴趣。”
“那就是对篌空有兴趣了？”
“对你有兴趣。”李眴意一本正经道，“可以吗？”
“我的荣幸。”
“什么时候借我户口本去领证？我妈催的急。”李眴意继续一本正经，眼神有意无意的往厕所那边瞄了瞄。
不过莫斯没注意到，大口咬了口三明治，含糊说道，“随时可以。”
李眴意想了想说道，“大米要回来了，明天的机票，肯定是因为你，想想怎么跟她解释吧。”
莫斯微怔，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她和路异在一起了，洛离走了，现在她分手了，洛离回来了，傻子都看得出来她是主要原因。
有时候她都在想要是这辈子都遇不到那个人，就跟洛离两个人这样过了。
可是她又遇到了那个人，可洛离怎么办？她无心插柳，她却有心成阴。
“我等儿跟她聊聊。”
终于在莫斯吃完了三明治又喝了一大杯牛奶之后，再次开口说道。
李眴意笑了笑，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我有时候真羡慕你，我怎么都追不上的，却在你里夭折，是不是注定了我要败给你？”
“是啊，我们拼命追逐的人却在拼命追逐着别人，其实想想要是从第二个人开始，都回头会不会就皆大欢喜了？”
莫斯一直在追逐着陆思齐，洛离在追逐着她，李眴意追逐着洛离，远熙又追逐着李眴意，十年更久。
他们的关系最是干净却又是那么难以言尽，理清了，却剪不断。
李眴意还是拖着半吊子，“是皆大欢喜了，只是有一个人会遗憾，另一个愧疚。”
莫斯笑了笑，“感情不是谁能控制的，一切皆由心生，谁都不欠谁的，谈什么遗憾愧疚。”
李眴意点点头，算是同意她的观点了，“去公司？”
“不然？”
“顺上我。”
“哦。”
篌空去莫斯房间找到了文件，看完震惊了好一会儿才跑去客厅找莫斯给她思想教育，可是人没了。
篌空还想问莫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要分手，这对她老板不公平等等一系列的话还没来得及说莫斯就和李眴意出门了，剩下看着精神状态不太好的远熙。
“他们怎么这么早就走了啊？我还有话要问呢！”篌空对着手指，委屈巴巴的对远熙说道，头发没梳，妆也没化，看着别说多萌了。
还好远熙不是萝莉控，对美女也不是特别敏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公司很忙。”
篌空似有若无的点点头，又问道，“那你怎么没跟他们一起走？”
因为他们没带我啊，远熙看了看地上，淡淡道，“因为我有事。”
她刚从厕所出来就听见李眴意说他拼命追的人却在拼命追莫斯，追莫斯的人不止一个，莫斯看到的不过只有陆思齐和路异。
“那个，李眴意，不是，gay吧？”
远熙有些卡壳，支支吾吾的问道。
篌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了一样，足足笑了半分钟才正视她，笑的宛若星辰。
“亏你还喜欢了他这么多年，连他喜欢男的女的都分不清楚？”
篌空毫不客气的数落着她，远熙不解，她知道他喜欢女生，只是想确认一下，猜测一下他喜欢什么样的人，是不是那个人？
“你是不是傻？他要是gay还一个月换一个女朋友不等？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体行吗？”
远熙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眼神很快暗淡下去，原来他不是不喜欢自己，而是喜欢她。
追逐莫斯的女生只有一个，谁都看得出来的，一天恨不得二十五个小时跟她在一起的洛离。
原来李眴意喜欢的人，那个在心里住了很久很久的女生是洛离，他说没有资格跟她在一起，说他不配站在她身边。
他可以是独当一面的人才，却在她面前自卑的像个小丑，只是因为他爱她，只为了追逐了她的脚步而努力，一步两步，很慢却从不后退。
原来如此，不是自己不够好，也不是他怎样，他很优秀，什么都好，只是不爱你，而已。
转身的瞬间，远熙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她无声擦掉，故作镇定的穿好鞋子离开了。
篌空看了她几眼，怎么觉得她今天，有些不对劲，那脸上凝结的表情，分明就是，失落。
篌空蹙眉，李眴意？用自己是gay拒接了远熙？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远熙那胆子小的，是不敢表白的。
李眴意那脑袋精的跟什么似的，他自说自话误导远熙也不一定，总之他就不是个好人。
可是感情的事哪是旁人能插手的？就连她小爸的事她都插不上手，更别说远熙了，想到她小爸，深深的叹了口气，心结有多大她是知道的。
莫斯上了车就直接坐到了后座上，准备横躺着休息会儿，李眴意斜眼看了她一眼，伸手从储物柜里拿出毯子给她盖上。
“你简直是二十四孝好男人啊。”
莫斯打着哈欠含糊的说道，李眴意嗯了一声，“二十四孝好男人有什么用？还不是没女朋友。”
“现在是不是深刻感受到了空有一身才华却报国无门的惆怅？”
李眴意笑了笑说道，“我是空有一身好优点却无人问津的老男人。”
莫斯伸手用毯子把自己的脸全盖上了，隔着毯子悠悠道，“只要你想，还愁没女朋友？”
“比如？”
“近在咫尺。”
李眴意打着方向盘，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吗？”
路异说不联系就真的不联系了，但是不关注还是做不到的，才分开没多久就不适应了，早上去了他们家小区，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便把车停在公寓对面一百多米的车路边。
好不容易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出来了，却没看到她人，李眴意惬意的开着车不时的向后面看看。
原本他也没多想莫斯会在车里，可是在转弯之前车子了下来，李眴意拿出一条毛毯向后倾身盖在后座。
他清楚的看到了莫斯的手伸了出来，用毛毯把自己整个人都盖住了。
他有时候在想，怎么李眴意可以那么名正言顺的在她身边，对她好，也接受她的好。
从李眴意回来他就开始害怕，从在机场上看到她跳上他的身上拥抱他的时候，她在车上始终恻着身子跟他说话，她装修房子主动留了一间房间给李眴意，从她从来不介意跟李眴意住在一个屋子里，甚至拒绝了跟他住一起……
到现在的分手，他害怕的也实现了。
很多次他都想站到她面前问问她，跟李眴意怎么那么好，可是每当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的一个微笑，一个吻一句我好喜欢你啊就让他缴械投降，败得一塌糊涂。
所以为什么他们的关系这么好呢？好到让男朋友嫉妒，好到让他有危机感。
那么自信的一个人，却在她面前，变得不像自己，远离了那个原来的自己。
他的手握成拳，狠狠的捏紧着，却又在想到了她甜甜的微笑中缓缓松开了。
“陆天那里有个合作要谈，约了今天上午九点，地点陆天大厦，NICE十点，也是陆天大厦，下午一点雅阁，酒庄的饭局。”
李眴意在前座说着今天莫斯的行程，专注的看着前方，透过后视镜看后座的人，叫了几声也没应他。
一时间耐心用尽，趁着红灯时间瞄了两眼，语气幽森道，“装睡也没用，我要和也成连线，没时间代你去。”
莫斯终于有了点反应，声线低沉，“我都快睡着了。”
李眴意打断了她思考的路线，干脆道，“睡着了也不行，这个是早敲定的，必须你去，别人没法儿代。”
“真的啊？”莫斯故意拖长了音调问道，还有不能代替的？她以前可什么事都是远熙代理的。
李眴意当然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不给她逃的机会，“姜赫忙着呢，我那里的事也推不得，罗拉拉不管这个，远熙管不着，所以你义不容辞。”
“好吧，别的就算了，陆天那个算你的呗！”
“反正也不是要去陆天大厦？”李眴意一语道破，NICE的老巢在陆天大厦，跟NICE的交接不得去陆天？
“不一样的。”陆天的地盘没有路异，他也不会坐电梯跑到下面体恤一下NICE的员工，毕竟现在NICE的老大是解黎，不是他，他没理由。
李眴意无语，“不就是分个手吗？至于怕成这样吗？大不了和他一起回宁市呗，又不是不可能。”
“不想见到他。”莫斯直接了当，想了想觉得自己太绝对了，又说道，“至少现在一点儿都不想见他。”
李眴意想了想觉得也对，刚分手的恋人，哪有那么快就消化的？
可莫斯的意思明显就是想让自己去。他不禁有些皱眉，“你让我一个大男人去陪他喝茶？两个大男人喝花茶什么的不恶心吗？”
“你也可以带瓶酒去啊，我没意见。”
“大清早的喝什么酒？”李眴意反驳道，怎么说着像是他答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