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循王活下来的希望!”流苏太了解韦氏与龙弘烨的狠毒。
他们杀人,要么一刀毙命,快准狠,不给对方任何还击的机会;要么就狠狠捅上一刀,然后看着对方流干最后一滴血再痛苦死去!就是能为了让龙炎彬死得更加痛苦,韦氏才会同意让惇王纳她为侧妃,他们太愿意去享受彻底打垮龙炎彬母子的快乐感了,其次才是流苏对惇王还有些用处。
青竹一听流苏说出这话,两只眼睛立即放光,“小姐有法子了?”
流苏终于放出了龙炎彬出事之后的第一个真正的笑容,“你说呢?”
青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她就知道流苏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她就知道流苏绝顶聪明,肯定能想出办法的!她就知道,流苏去见惇王只是计策的一部分!
“好了!好了!先别忙着高兴。”眼见着青竹手舞足蹈,马车都要被她弄颠簸起来,流苏不得不逼她按下心来,“这个计划变数很多,并需要别人很大的帮助,能不能成还两说呢!你放在心里就好了,只要我们肯奋力一搏,总归是有希望的!”
青竹用力地点了点头。
“以后在人前就别总是板着一张脸了,你现在是我的人,跟循王没有半点关系了,如今我找到了好的归宿,你应该替我高兴。不然宁家的老狐狸就会死揪住不放!万一我有顾不到你的时候,你就麻烦了!”流苏之所以心思透露给青竹,就是要她更自然地配合着演戏,不然这丫头的心里总是有个疙瘩。
青竹不像如柳,从小生活在深宅大院里,人又有聪明,一点就透,不必言明。也不像喜兰,做事极有分寸,尤其是遇到大事,不该问的绝不会问,知道掩藏自己的真实情绪,很好地配合流苏。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不必担心我!”青竹上前握住流苏的手,她真恨自己除了可以保护流苏,其他什么忙都帮不上,还要流苏为她操心。
“嗯。”流苏笑着点点头。她想龙弘烨与韦家人现在一定很得意吧!得意就好,她就怕他们不够得意!
“对了!”青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小姐真的相信五姨娘吗?她说的那些事是真的吗?”
虽然青竹这几日不能呆在内室,与流苏接触很少,可是就凭宁家这点砖砖瓦瓦还挡不住青竹,流苏被陈妈妈隔绝,她又怎么不开启内力以防不测呢?只要她内力一动,内室里说的话她就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刚听到她说的那些事时,我是是有一些相信的!可是有了浴池那一出,就完全不信了!”流苏心想五姨娘太小瞧她了,以为自己半真半假编个故事,说几句看似掏心窝子的话就能骗娶流苏的同情与信任,却不知流苏绝对不会信任一个不在自己完全掌控中的人!
“为什么?”青竹想了想,浴池是有不对劲的地方,但她不觉得这跟判断五姨娘是否撒谎有什么关系!
“五姨娘的故事的确十分令人同情,我瞧她说话的神情,也十分真诚,几乎挑不出一点毛病!可是奇就在奇,一个人入府多年几乎从来没有犯过错的人,竟会把她最大的秘密告诉一个还分不清是敌是友的人!你觉得以五姨娘一贯的谨慎,她会是这么冲动的人吗?”
青竹听了流苏的话,很认真地摇了摇头,“肯定不会!小姐说过,秘密只有放在心底烂掉了,才最安全!”
这还是流苏小时候跟青竹说的话,青竹这个傻丫头坦坦荡荡,心里有什么秘密都跟她说。流苏笑了笑,又回到了正题上,“可是她的感情却又显得那么真诚,所以她的话里真中带假,假中有真。她怕被我看出端倪,才不得以用一些真话来骗取我的信任,又担心我知道太多,所以就着那些真话给我编故事。她摸清了我的个性,看似无情却有义,所以故意编一个那么悲惨的故事来搏我同情,我只顾着同情她,就不会去注意她话里假的部分!”
青竹想了想,道:“这么说,五姨娘是府里最会隐藏自己的人了!连二夫人三夫人都没有她厉害!”
流苏眸色一凛,“不错!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五姨娘呆在相府另有目的!”
青竹又不明白了,“小姐为什么这么说?”
流苏回道:“其实我原来也不确定,只是觉得这个五姨娘有些奇怪。可是今天我看着留在浴池的那几个脚印,我就什么都明白了!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青竹摇了摇头,“是什么啊?看起来没有颜色,就像是普通的水一样。”
流苏回道:“是一种浆胶!遇热就像水一样,无色无味,与水混在一起,你根本不可能发现它。可是当落了东西上去之后,就印出东西的形状,连纹理都能清晰地印出来。”
青竹感叹了一句,“还有这么厉害的东西!”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啊,流苏点头道:“只要我的脚一落下去,我的脚掌,连同掌上的掌纹以及七颗红痣都一并印得清清楚楚!再回想以前,五姨娘让猫来扑我胸口,又向给我接生的稳婆产婆打听我的胎记,所以我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青竹忙问:“什么?”
流苏回道:“她是想确认我的身份!”
青竹愣了愣,切了一声,“你还有什么身份,不就是宁家的二小姐,欧阳老先生的外孙女吗?”
流苏无奈地耸了耸肩,“所以想到这里,我也想不通了。”突然,她的脑中灵光一闪,“或者,她是为了通过确认我的身份得到什么宝物?”
“云纹玉佩!”青竹与流苏异口同声。
那块玉佩明明是流苏母亲的随身之物,爱若珍宝,可流苏的外公却对独生爱女的东西极其陌生,还故意寻找借口扣下玉佩,而且对于玉佩的来历到现在都没有给流苏确切的消息。这其中一定有着某种隐隐的关联!
“看来,外公外婆瞒了我不少事情。”流苏的目光陡然深远起来。
外公很疼爱她,一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他却刻意回避了很多事情。比如当年宸后的死,南宫一家的灭族,还有母亲的那块云纹玉佩!流苏身处其中,必须知道真相,她总觉得这背后隐藏着惊天的秘密!
“哎呀!”青竹突然大叫一声,“要是五姨娘真的是来查你身边或是宝物的,你脚底的胎记不是被她知道了吗?”
流苏笑了起来,这丫头还真是后知后觉,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她说道:“你忘记我的习惯了?我跑的时候总喜欢翘着大脚趾呀,以前还被你取笑过呢!”
青竹一拍脑门,“对呀,那样跑不快。不过,你的七星胎记就不会被发现了。”
流苏就是确认自己最重要的红痣胎记没有印在浆胶上,才放心地叫青竹开门的。这种胎记叫做脚踏七星,七颗小红痣拼在一起也就罢了,还正好以北斗七星的位置排列着,确实透着一股不寻常的味道呢!
青竹见流苏又在出神,便推了推她,“又在想什么呢?”
流苏回得很慢,显然大半精力还深陷思考当中,“五姨娘这步棋走得太急,她太想把握住这个机会,所以才会露出破绽。她为什么这么急?她来宁家这么久,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她的背后还另有主子吗?这次她不惜拿真消息来换我的信任,却为我打开了一扇门,宁家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青竹已经被流苏一连串的问题给问晕了!
一个谜团刚刚解开,却带出了更多的谜团!唉!在深宅大院里生活可真是累啊!
大青驾着马车很快来到了惇王府,管家像是得了惇王的吩咐,知道流苏会来一样,满脸堆笑地请她从侧门进府。
“李管家是觉得宰相千金的身份,没有资格从正门进惇王府吗?门外停着韦相府的马马车,瞧着装饰该是韦姐姐来看惇王殿了吧?怎么,李管家刚才也是请她从侧门进的吗?若是如此,那我也无话可说!”流苏优雅地笑着,那笑着带着刺,扎得管家浑身不舒服。
李管家心里虽恼:哼,你跟韦大小姐能比吗?你算个什么东西!韦大小姐可是韦右相的嫡生爱女,除了父亲是韦相爷,生母更是先帝爷最疼爱的欣宜郡主!
可是他却不便直接去驳流苏的话,毕竟她身后还站在宁家左相爷,他只是朝流苏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侧门已经给您开了,进不进可就是您的事了。”
将来进门也不过是个侧妃,在他这位管家面前拽什么拽?不爱进?成啊,那就请回吧!
流苏故意叹了口气,管家还以为她妥协了呢,没想到她竟对侍女道:“惇王府的门槛高不让咱们进呢!罢了,青竹咱们去瑞王府!至少瑞王不敢给我开侧门!”
话一说完,流苏抬脚就走。就管家那点小心思也想跟她斗?龙弘烨既然想她来,就应该知道她的能耐,绝不会在小事上为难她,这分明是韦芙蓉的意思,想在她面前抬高自己的身价!做梦!
果然,流苏不会才走出两步远,管家就急忙叫住了她,哈腰认错,说是跟她开个小小的玩笑。若是让龙弘烨知道流苏来了,却被他给气走了,他可吃罪不起!
正门大开,流苏才带着青竹走了进去。
“小姐,这惇王的门还真不好进哪。”青竹这话是故意说给管家听的,她拿出一颗明珠在管家的面前晃着,就是不给他。
“玩笑,玩笑。”管家赔着十二分的笑脸,就想去拿那颗明珠,心想宁二小姐虽然出身不怎么样,但是出手还是极大方的。
“那以后可再有这样的玩笑了!”青竹说着话就把明珠递了过去,管家要去接的时候,青竹的手却是一抖,明珠滴溜溜地滚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