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冤?你来错了地方!”韦皇后说罢就要命人把柴晋给赶出去。她就知道来了个找事的!
“皇后消消气,人既然来了,也送了礼,就听他把话说完吧。”皇帝的话软中带硬,倒让皇后一时反驳不得。他很想听听这柴晋的肚子里又有什么戏。想为平远侯喊冤是吗?倒要看你怎么个喊法!
“此事关系平远侯清誉,奴才可否请求单独说话?下官有重要的证据面呈!”柴晋不是笨人,就算替平远侯喊冤也得顾及皇帝的面子,不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
“好!”皇帝移驾惇王府的花厅,韦皇后也跟着去了,惇王不能不招呼满朝的权贵只得留下。裕王知道此事会与他弟弟有关也跟着去了,龙鸿煊与流苏更是不会错过这个热闹,故意手拉手在龙弘烨的面前晃过!
花厅的门关得十分严实,屋里的都是皇家的人,或是准皇家的人。流苏已经知道皇家太多事情,皇帝是怎么都不会放她嫁入别家了!
“你的证据呢?”皇帝已经等不及了。
他当然希望有人可以证实怡嫔的无辜,谁愿意承认被自己的女人背叛,谁又希望自己辛苦养大的儿子竟不是自己亲生的?
“奴才敢问皇上,是否是因为一封家书,怀疑平远侯做下了不忠之事?”柴晋恭恭敬敬地问道。在皇帝面前只有高品级的官员才能自称臣,像文书这种不入流的小官是没有资格如此自称的,只能自称奴才,也就是皇帝养的一条狗而已。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有什么证据就拿出来!少在这里装腔作势!”韦皇后可不会跟别人客气,尤其是拦她道的人,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皇后娘娘息怒。其实,那封家书不是平远侯写的,是奴才写的!”柴晋生怕众人不信,就把那封家书的内容一字不差地背了下来。
总管太监一听是与平远侯的家书有关,立即叫了大内高手去取,这种东西他也不能日日放到身上不是。一不小心弄丢了,那都是杀头的大罪!
“会背又如何?看过那封家书的人很多,也不能证明是你的写的!”这回出声的竟然是龙鸿煊。
众人都望了望瑞王,似乎有些意外的神情。皇帝也瞄了这个儿子一眼,他难道不希望炎彬是无辜的,就这么喜欢跟他唱对台戏?一看到流苏他就明白了,原来这小子是害怕炎彬出来跟他抢女人啊!没用的东西,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不是你的你争也是争不来的!
“听柴大人把话说完。”流苏轻斥了龙鸿煊一句,她当然比谁都希望龙炎彬是无辜的。
皇帝摇摇头,这老十三要是真放出来,他的耳根子恐怕又不能清静了!
“这是自然,奴才请皇上赐下文房四宝,奴才写给皇上看!”柴晋显然是做足了准备的。皇后与惇王当时不就是说平远侯的柳体字无人能及吗?那么柴晋便让他们看看,他跟随平远侯多年,是不是学到了他的精髓!
“给他!”皇帝激动了起来。他预感压在他头顶许久的绿帽子,很快就可以摘掉了。
韦皇后不禁心里发急,自己苦心布置了那么久的局,竟然就要被破了吗?不可能!那封信明明就是平远侯亲手所写,就算这个柴晋能以假乱真,也一定会有破绽的!
总管太监让人给柴晋找来了文房四宝,柴晋拿起毛笔一挥而就,中间没有半点停顿。皇帝拿过字看了又看,“不错,不错,确实一模一样。”
“皇上还是拿了原信,比对一下再说吧,此等大事总要稳妥些才好。”韦皇后很瞧不上皇帝那股子高兴劲,以前尹静怡还活着的时候,他对她左疑右忌的,可是自从尹静怡烧死之后,他却时常念起她的好来,还说她不是那样的人,她对他一直是忠贞不二的!
韦皇后真是想想就气,忽然她想到了什么,问柴晋道:“瞧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自己数月写过的信还能记得这么牢吗?”不会是特意背下来,所以才记得这么牢吧?
柴晋回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奴才曾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如今年岁大了,也就只记得清近两年发生的事情了。奴才很少给家里写信,所以这封家书记性犹新!”
韦皇后当然不信,当场找了几篇文章试他,他果然只需要看几遍,便可以一字不差的背下来。他能记住自己写的信,也就不足为奇了。
韦皇后又问:“你说这封家书是你写的?那怡妃是你什么人?彬儿又是你什么人?”
柴晋答道:“怡妃自然是奴才的内人,彬儿是——”
皇帝不待他说完,就把手重重地拍在了椅子上,气得一张脸都是红的,“你说什么,怡妃居然是你的内人?”
韦后更是从心里乐开了花,倒真是来为平远侯喊冤的,就算把平远侯摘清楚了,这个傻文书却陷了进来,还口口声声说怡妃是她的内人。尹静怡你听到了吗?你还不如跟平远侯好呢,好歹还是个侯爷,这个文书才六品的官,算个什么东西呀!
柴晋吓得急忙跪倒,“皇上容禀,奴才的内人名叫姓钱欣儿,不过欣儿是她的小字,她的大名叫钱怡妃!奴才知道这名字有大不敬之嫌,可是她喜欢奴才称她怡妃,所以奴才每次写家书之时就会——”
韦皇后再也笑不出来,她怎么也没想到柴晋会给她来这一手!她大骂道:“你说你老婆叫怡妃,她就叫怡妃吗!?”
柴晋慌忙答道:“有出生户籍为证,而且奴才的岳父岳母尚在人世,他们也可以作证!”
韦皇后一听,好啊,还真是会编呢!不过她韦明珠可不是好糊弄的人,“那彬儿又是什么谁?总不会这么巧?你老婆叫怡妃,你儿子也叫炎彬吧!”
柴晋小声地纠正道:“回皇后娘娘,奴才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奴才希望她长大之后彬彬有礼,所以取名彬儿。”
明明是个谎话,却能撒得这么圆!韦皇后怒不可遏,“一派胡言!”
柴晋忙道:“奴才的妻女就在门外,皇上与皇后不信,可以把她们叫进来问一问。”
“无知村妇也想进来污本宫的眼吗?”韦皇后在这里拖延着时间,暗里却朝身旁的周嬷嬷使了一个眼色,周娟会意,悄悄退到窗边咳了两声。
流苏知道韦氏这是派人去杀柴晋的家人,只是她现在才想到杀人灭口,会不会太晚了?若在平时她在看到柴晋的时候,就会派人去看是否带了人来,若是带了,不管是什么人,制造意外先杀了再说!看来是韦皇后这些日子过得太得意,失去了警惕性。循王入狱,怡妃又亡,她心里头可不是得意吗?
“既然来了,见见何妨?”皇帝当然是要见的,他对龙炎彬的身世本来只是怀疑,若是可以完全消除他的疑虑,那么毫无疑问龙炎彬就是他的儿子。因为这小子跟他年少的时候太像了。
“皇上——”韦皇后还想说什么,皇帝已经摆了摆手。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怀疑的机会,同样,他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消除怀疑的机会。他需要知道真相,一个完全说服他的真相!
“老十三就算出来,你也不准跟他好!”龙鸿煊握紧了流苏的手,低低与她咬着耳朵。
“谁跟他好了?他是你弟弟,也是我朋友!”流苏白了他一眼,声音同样压得很低。
“朋友?我才不信呢?除非你答应嫁我!”龙鸿煊“恬不知耻”地闹着流苏,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按到他身体里,每日随身带着。
“又犯病了!我还没及笄呢!”
“那你一及笄就马上嫁给我。”
“天天都胡说八道!你烦不烦?”
“我就爱烦你,反正你不嫁我,就不成。”
“够了!”韦皇后实在听不下去了,冲着流苏与龙鸿煊骂道:“你们两个要谈情说爱,就给本宫滚出去谈!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龙鸿煊嚣张地把流苏往怀里一搂,还在她的额发上亲了一口,“我就喜欢在这里,韦娘娘若是不满意,可以移驾!”
流苏在面上配得地娇笑着,暗地里却狠狠给了龙鸿煊一肘:商量好的台词里可没有这一项!你怎么亲上了!?
龙鸿煊暗暗吃痛:臭丫头,你怎么那么准?一打就打到男人那里!不就是亲一下吗?又没亲着脸,不过是头发而已嘛。再说,雪牙还老舔你脸呢,也没见你不高兴啊!
韦皇后可是把一张脸都气绿了!
哪有晚辈如此跟她说话的?她可是皇后,一国之母!韦皇后在气恼的时候还难得地保持着清醒,这两小崽子是故意气她,想把她气走呢!没门!
她怒气冲冲地朝皇帝道:“皇上,瞧瞧您的好儿子!真不知道太后娘娘都是怎么管教的?”
可是皇帝就喜欢看到有人给韦氏气受,这宫里宫外谁不惧怕韦家的势力,有几个能有如此的胆量?好不容易有好戏看,还是偷着乐吧,要是韦氏一族的日子太好过了,他皇帝的心里就不痛快了!
皇帝笑道:“你还是一国之母,教导皇子更是你的责任。”
韦皇后一时语噎,皇帝还真是厉害,一下子就把屎盆子扣到她的头上来了。不过皇帝贵为一国之君,是不能让自己的皇后太难堪的,他软中带硬地说道:“算了吧,朕与你年少的时候何尝没有轻狂过?罢了罢了,反正也没有外人。”
裕王接了一句嘴,“这也太不像话了,把皇家的脸面都丢光了。”
皇帝睨了他一眼,“当时炎彬获罪的时候,怎么也没你出来说句话啊?”
龙翎轩立即不支声了,乖乖地站到了角落里。现在他是尹家唯一的希望了,尹国公与熙贵妃都一再叮嘱他,万事小心谨慎,千万要保全自己。不过,他还是恨恨地瞟了龙鸿煊一眼,怎么着,宁流苏那样的奇女子也该他先去尝尝的味道。等他玩腻了,谁爱要,谁要去!反正是他玩过的破鞋了。
就在这时,总管太监带侍卫进来禀报,“皇上,奴才们跑到门时,就见蒙面人向那女人与小孩下了杀手。奴才们晚了一步,没有追上蒙面人!”
韦皇后不禁心头一喜,“如此说来,他的妻女都已毙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