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香儿大惊失措,连心跳都完全失去了控制,她只是机械地拼了命地挣扎,“你……你疯了!你是个疯子!疯子!放开我!快放开我!不然——”
“不然怎么样?”宁正阳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面目狰狞无比,“知道赵梨容是怎么死的吗?是我杀的!你要是聪明,就给我闭嘴!”
程香儿又惊又怕,她挣扎着,眼泪都痛了出来,怒气一旦冷却,剩下的只有心惊胆颤,“老爷,老爷,别杀我!别杀我,我跟了你那么年……”
宁正阳又恶狠狠地看向了宁流妍,吓得宁流妍就是一抖,“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宁家的事是你该管的吗?忘掉今天你听到的你看到的一切,不准对任何人吐露一个字,否则你娘就没命了!听到了没有?滚!”
宁流妍哪里还听得进其他的话,只听到一个滚字,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根本不用宁正阳交待,她压根不相信自己看到听到的是真的!因为这实在太可怕,也太不可思议了!
程香儿这时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害怕,她就算再晕头也不该进来的,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宁正阳会不会杀了她?
就在这时,宁正阳狰狞的脸上放出冷笑,“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杀你。你还是宁相府的三夫人!你会乖乖听话吗?”
程香儿急忙点头,“我听,我什么都听,别杀我,别杀我……”
宁正阳松开了程香儿的脖子,然后双手捧住她的脸,“现在你就回房好好休息,睡一觉,把刚才的事都忘了,知道吗?”
程香儿忙不迭地点点头,“知道,知道!”
“管家!”宁正阳朝外面大叫了一声,贾管家立即跑了进来。
他们当下人的实是不好做。老爷与老太君商量事情的事情,是不喜欢其他人来打扰的,可是偏偏三夫人也是主子,四小姐又是王妃,他这个当下人的哪里拦得住呢?现在不用想也知道,三夫人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事情。
“扶三夫人回去好好休息!”宁正阳朝管家使了一个眼色,管家便知道三夫人的性命走到头了。
“是,三夫人请!”管家十分恭敬地说道。
“去吧,去吧。”宁正阳还带着一脸笑容送程香儿出门。程香儿惴惴不安地走了。宁正阳的笑容也在她转身的那一个瞬间变成了狠毒。
“正阳!”宁洪氏走了过来,双眼中含着无尽的委屈与不安。
“不怕,有我!”宁正阳将他心爱的女人搂在怀里,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她们本都该死,只是她自己太蠢,这么早就送上门来。”
“正阳,你这样放她走了,她会不会乱说?”宁洪氏双手紧紧抓着宁正阳的衣襟,是那样的柔弱,仿佛娇滴滴的少女一般,可是,配上她那苍老的脸与渐白的头发,又是那样的令人作呕!
“放心,她已经没有机会再开口了……”宁正阳狞笑着。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流苏那里,流苏只是冷冷一笑,宁正阳与宁洪氏的运气可真差呀,当年被宁阁老抓奸在床,如今又被宁家的平辈与晚辈撞个正着!他们的脸皮之厚,已经不是用脑子能想象得出的了。真不知道九泉之下的宁阁老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
如柳道:“这个程香儿真是蠢得可以,听到了不该听的,看到了不该看的,还不赶紧走开。在宁家呆了那么年,居然不知道她丈夫是个什么样人!王妃,宁相爷会不会……”
流苏冷笑,“宁正阳虽然动了杀心,可是还不会急着杀她。毕竟他现在的处境也不好,赵梨容的死已经让皇帝对他很不满了,再把程香儿弄死,生怕皇帝找不到借口治他吗?再说了,宁流妍还是裕王妃,他若是着急地杀了程香儿,不怕宁流妍狗急跳墙,把他给卖了吗?”
如柳点头,“王妃说得极是,不过那程香儿若是死了倒还一了百了,若是活着,宁家哪能容她活得快活?还不知道有多少折磨在等着她!”
流苏道:“就这么死了也太便宜她了吧?她还没有看到宁家是怎么被灭掉的呢!”
如柳笑问:“王妃决定动手了?”
流苏笑了起来,“若是不看着这些人不得好死,我这年还怎么能过得开心呢?”
很多,宁相府又传来了消息,说是三夫人卧病不起,从此出不了门了。此后,世界一片安静,又到了快过年的光景。如往年一样,家家户户都是兴高采烈的模样,采购年货、布置家里,瑞王府与循王府今年就格外喜气,下人得到的赏金也比以往要多上几倍。他们知道,明年小主子平安出世之后,他们得到的甜头可远不止这些。
荣华怀的比流苏晚,又是个好动的性子,还能常来瑞王府走动。流苏的身子已重,身体开始浮肿,人又容易困倦,因而愈发懒了起来,除非是有至亲之人的陪伴,她才略动一二。荣华总是玩笑,“七嫂要多动动,不然生个懒小子出来。”
流苏则不客气地回道:“你这么好动,小心生个野丫头出来。”
荣华便道:“我就生个野丫头,欺负你家的懒小孩子。”
流苏笑道:“我家的懒小子可比你家的野丫头大,是小哥哥呢!”要欺负也是她家的懒小子欺负你家的野丫头好不好?
荣华强词夺理,“哥哥不就拿来给妹妹欺负的吗?”
每每听到这两个女人斗嘴,龙鸿煊与龙炎彬都是一脸的无奈,你说荣华这么孩子气也就算了,怎么连聪明睿智的流苏也变成这样了?这怀孕的女人哪,都成了淘气包了!
瑞王得男,循王得女,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传起来的。据说孕妇的肚子渐突起之后,可以根据肚子的形状,判断生男生女,就连宫里有经验的太医都说流苏怀的是男孩,荣华怀的是女孩。
这虽然让皇太后有点失望,但是流苏与龙鸿煊却稍稍放下心来,因为女孩意味着荣华仍是侧妃,而皇帝不会为了一个平妻的身份要了荣华的命。
为了给孩子取名字的事情,皇帝与龙鸿煊别扭了好一阵子,皇帝有皇帝的想法,龙鸿煊则执意要叫云卓,解释为云苍之卓越者,因为怕被怀疑,所以把绰字的绞丝旁给去掉了。皇帝说这名字虽好,但配不起他的皇长孙,他的皇长孙本身就是云苍之卓越者,这个名字的欺许太低了,应该换一个取个能够震动天下的好名字。
就这样父子俩较劲较了好一阵,龙鸿煊甚至当场气晕了一次。这下把皇帝给吓坏了,将所有的太医都叫了过来。可是太医看诊后什么毛病都没有,谁也说不清瑞王因为晕倒。于是皇帝便不争了,儿子为了保住孙子的名字,连这样的招都想出来了,随他去吧。
瑞王回去之后,流苏很是担心了一阵子,因为瑞王的身体似乎越来越坏了。以前只是流流鼻血,而现在却常常犯晕,严重起来就会晕倒。
流苏把能找的大夫都找了个遍,可是他们都查不出瑞王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都说瑞王的身体很好。流苏不信,以为他们没有说实话,还使出了手段恐吓他们,可是事实证明他们并没有撒谎。于是流苏千里迢迢把云棠与纳木叫了过去,得到的结论,瑞王既然没有生病,也没有中蛊。
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瑞王这段日子太操劳了。
东狄与西蛮在边境蠢蠢欲动,瑞王要根据他们的动向,做出相应的安排。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估测东狄与西蛮下一步的动机,并做出对就的调理,还要考虑到国内的局势,确实是件极其耗费神气的事情。另一方面,流苏能给他的建议很少,她与孩子还得靠他照应,龙鸿煊确实有种分身乏术的感觉。
众人似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解释,都劝瑞王要多保重自己。然而流苏却有种莫名的恐惧与担心。若是能查出病因,他们还有机会直达病灶,灭其现在,可是现在,太过操劳是怎样虚无的字眼,他们就算有劲都不知道往哪里使!
可是没有人理解流苏的担心与焦虑,他们都觉得这是一个孕妇想太多了,自己吓自己。
“你要敢抛下我们母子,我——”流苏只能恨恨地揪住龙鸿煊的领子,跟他赌气来,“我就带着孩子改嫁去。”
龙鸿煊小心地抱着他的小妻子,笑问道:“除了我,有哪个男人肯要你这只小妖精?”
尽管连龙鸿煊自己也觉得他的情形有些不妙,可是为了流苏与孩子,他绝不会允许自己有事。
流苏撅嘴,“知道就好!若是没了鸿煊,流苏与小云卓一定会很可怜很可怜的。”
龙鸿煊将她的小嘴含住,良久,才肯松开,“我一定让流苏与小云卓成为这世上最喜欢的人。”
流苏这才破涕为笑,含羞带怯地望着龙鸿煊,“你已经好久没有‘欺负’我了。”
这些日子龙鸿煊忍得何其辛苦,偏偏每次都只能浅尝则止,生怕不一小心伤了孩子。龙鸿煊无奈地抚上了流苏的肚子,说道:“我不是怕伤了咱们的小云卓吗?你说孩子还没出生,就这么欺负我,要是出生了,我可怎么办?”
流苏勾住龙鸿煊的脖子,“太医说胎早坐稳了,小心点,不碍事的。”
龙鸿煊一把将流苏横抱起来,眼里燃着欲火,把流苏吓了一跳,不禁拍打他的肩膀提醒道,“虽然不碍事,可还是得小心啊。”
“知道。”龙鸿煊放肆地吻住了流苏的唇,真是个小妖精,怀了孕还让人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