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流苏从头说起,“今天我与蝶贵妃相遇,蝶贵妃走的时候,翠儿故意撞我一下,又留下来一颗珠子,她是为了告诉我,蝶贵妃其实是我的三妹——宁流珠!我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真的很是有些吃惊!”
喜兰与如柳吓了一大跳!
这怎么可能?宁三姑娘不是已经死了吗?死于失火,连尸体都有,怎么可能变成了高高在上的蝶贵妃呢?再说她不是患上毒瘾了吗?五食散可别没那么容易戒啊!她又是怎么戒毒成功的呢?
这些也正是流苏想知道的,她很想知道宁流珠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死里求存,简直是浴火重生!
喜兰忙道:“那王妃怎么不问问清楚翠儿是怎么回事呢?您把翠儿带到偏室,不就是想从她嘴里知道一些真相吗?”
是呀,一开始流苏是抱这个打算,宁可冒点风险,也要问个清楚。可惜呀,在她问之前,她已经彻底认定这个翠儿是蝶贵妃舍弃的一只傻鸟!
于是如柳接着道:“喜兰,你想想,如果一个人是假意投靠你,你还有必须知道更多的事情吗?那一定是她事先编排好的,只等着你问她的时候来骗你!咱们王妃是多忙的人,为她浪费这个功夫多不划算!”
喜兰一点就透,不过——“可是我还是不明白这个翠儿哪里能看出来是假的呀!”
流苏回道:“还记得她说过的话,她说她端茶倒水洗衣扫地,样样在行,你见过有哪个善于做粗活的人手上是没有茧的?”
喜兰立即哦了一声,“怪不得瑞王妃一进到屋子里就脱掉了她的上衣,原来是检查她的手上有没有老茧。奴婢们还以为王妃真的要查验她是否清白呢!”
如柳说道:“而且这个翠儿的记性也太好,连有几片金叶子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试想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对别人几年前发生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呢?简直是分毫不差!”
喜兰道,“也许关系好,才会记得牢呢?”
如柳摇了摇头,“如果是你,你能记得我四年前王妃离开的那一日我都与王妃说了什么话?”
喜兰便真的想了想,真的只能想出个大概,绝不可能每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于是便说道:“这个翠儿能把每个字都记得那么清楚,一定是别有用心记下来,然后一字一句地背下来的,只有这样才会一字不差。”
流苏点点头,喜兰确实十分机灵,不过论起聪明来,还是如柳更聪明老成一些。流苏笑道:“还有一个地方暴露了她的身份,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
“还有一个地方呀!”喜兰与如柳都努力地想了起来,那个翠儿居然会留下这么多破绽。蝶贵妃怎么想起选这么个人混进府里的,真是个自以为很聪明的蠢蛋!
“难道是——”还是如柳率先想到了,“翠儿并没有说是谁杀死了翠翘,可是当王妃说要为翠翘向国师报仇的时候,翠儿并没有任何表示,还顺着瑞王妃的话往下说。若是王妃说错了,她应该立即纠正;即便王妃猜对了,她也应该觉得惊讶,因为毕竟这件事我们事情一点都不知情。可是她却毫无反应,这便表明她根本对翠翘的死漠不关心。她所说的那些关于一切,只是为了让王妃相信她是来真心投靠的!”
流苏睁开眼睛,满意地点点头,“不错,看来这几年如柳是用了心的!”
喜兰嘟了嘟嘴,“王妃,喜兰也用了心的!”
流苏便故意笑她道:“用心吃饭呀,还是用心偷懒啊?”
喜兰脸一红,“如柳姐姐,你看王妃老笑话人家!”
流苏这才拉过她们两个人的手,正色道:“我知道你们替我守着这个家不同意,既然严防韦氏等人的暗算,又要想办法给我传递消息,还要按我们的要求对王府进行偷偷的改造……点点滴滴都是不容易的,只怕不比我在九川舒服多少。”
俩人嘻嘻一笑,“王妃快别这么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若是可以,我们都愿意陪您去九川吃苦……”
流苏对九川的事情并不愿意多提,并不是信不过喜兰与如柳,而是她们少知道一些,其实对她们反而更好。
流苏拍了拍她们的手,“好了,都去歇着吧。今天还有好戏瞧呢。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有的是时间!”
俩人应下了,伺候流苏躺下后,如柳便回去睡了,喜兰睡在寝间的外室,今天该她值夜。流苏许是太累了,头沾到枕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只是睡得不沉,迷迷糊糊中见一个人影上了榻,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谁?流苏惊得醒了过来,一双漂亮的明眸睁得大大的,反而把刚躺下的龙鸿煊给吓了一跳。
“苏苏,怎么了?连夫君都不认识了?”龙鸿煊见流苏醒了,伸手去抚她的脸。
流苏却把身子一缩,然后很不客气地背对着他,“瑞王爷今夜不是很忙吗?一夜连御四女,明天要是传出去,肯定轰动全京城!”
龙鸿煊也不生气,只是将自己的身子贴了上去,“本王的苏苏越来越爱吃醋了!虽说本王很喜欢,可是醋吃多了,伤身,本王可是会心疼的!”
流苏又往床里面蹭了点,试图与龙拉开距离,“谁敢吃你的醋啊?你可是皇上最心爱的儿子,我就是霸着鸡窝不下蛋的母鸡!”
龙鸿煊忍不住笑了起来,哪有人这么比喻自己的?他的苏苏真是越来越有趣了。龙鸿煊知道今天皇帝说的话令流苏十分生气,不仅是皇帝包括太后等人都把孩子的问题归究到流苏的头上,让她受了不少委屈。又给他赐了美人,还派人在外面守着,现在流苏找他发发牢骚也是应该的。
所以龙鸿煊做小伏低地哄着,还伸手去挠流苏的痒痒,可是流苏这次受的气实在太大,任何龙鸿煊怎么哄,流苏愣是一点好脸色也不给他!
龙鸿煊忍不住委屈起来,“苏苏不容易,难道我就容易吗?明明一颗心全在苏苏这里,却还要跟那四个女人逢场作戏,死皇帝还灌了我那么多催情酒,我回来的一路可是费了好大的内力才逼出来的。我都已经这么惨了,难道苏苏一点儿都不心疼吗?”
龙鸿煊可怜兮兮地搂住了流苏,“我的胃到现在还难受呢!”
流苏果真转过身来,伸出小手去摸龙鸿煊的胃,“真的还难受吗?我叫——”
龙鸿煊将一把将娇俏的人儿搂进怀里,“我已经喝过药了,没事。”
流苏便给了龙鸿煊一记粉拳,“你又吓我?”
龙鸿煊张了张嘴,道:“刚刚喝的,就是怕苏苏担心嘛。”
流苏真是拿他没办法,“龙鸿煊,你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这么大了,还好意思在她面前撒娇。
龙鸿煊可是一点也不觉得羞愧,“男人只有在自己心爱女人的面前才会变成小孩子。”
流苏的手抚上了龙鸿煊的胸膛,额头摩挲着他的下颚,“鸿煊,委屈你了。我知道你承受的比我更多……”
龙鸿煊放松地享受着妻子对他的爱抚,“别这么说,苏苏,你是女人,比我更加艰难。你不知道听到他们伤害你的时候,我的心就像是被扯开了一样痛,可是我却不能保护你。我还要笑着去感谢他们对我的关心,笑着去接纳他们为我安排的一切,却只能看着你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落寞伤心……”
流苏狠狠地吻了龙鸿煊一口,“不说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对了,小宋子走了吧?那四个侍妾也安顿好了?”
龙鸿煊无奈,苏苏不是你才说不提不开心的事情?怎么紧接着下一句,你就提了?不过龙鸿煊一向爱妻成狂,媳妇问什么就老老实实地回道:“小宋子早走了,走之前还不放心,趴了门缝偷看!我真想把他一脖子拎进去,好好享受一下这其中的‘乐趣’!”
流苏笑了起来,有必要这么难为一个可怜的小太监吗?不过呢——
“真没想到在九川制成的迷心香,到了京都的第一天就派上了用场。”
那几个侍妾还以为她们已经是瑞王的人了呢,其实不过是迷心香作用下看到的幻象罢了。四个人俩俩一队,想必玩得十分开心吧。龙鸿煊呆在那个屋里可是都没干,就连小宋子听到的男人的喘息、低吼什么的都是玄雨发出来的。
可怜的玄雨啊,居然被主子们派去干了这些事情。就知道主子们带他回来没给他安排了什么好差事啊!打杂真心不是人干的活呀!
龙鸿煊接着道:“咱们暗中修建的通道也在第一天就派上了用场。小宋子虽然走了,可还是留了人在门口守着,看样子不到天亮不会撤啊。”
流苏道:“那侍妾那边会不会出问题?”
龙鸿煊道:“放心,有玄雨在那边看着呢,不会闹出什么事情的。”
连流苏都不得不称赞玄雨一声,“唉,真是难为他了。”
龙鸿煊笑道:“就当是给他的磨练吧。不过这四个女人进了府总归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不知当家主母会怎么收拾她们啊!”
流苏神秘的笑了笑,“不用收拾,明天一早她们就得乖乖滚蛋!”
龙鸿煊哦了一声,“还有这么好的事情,说来听听!”
流苏却要保密到底,“夫君就别问了,反正明天瞧好就是了,要是连几个侍妾都收拾不了,我还是宁流苏吗?我敢保证这次就连皇帝也无话可说!”
龙鸿煊见爱妻信心满满,十分放心,却又故意说道:“只是皇帝一打开了这个口子,日后只怕会变了法子把府里送美人,这可怎么办?”
龙鸿煊可不想他们夫妇二人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个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