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上,几个赤着胳膊的壮汉,正聚在一起狠狠的抽着烟。
其中一个红毛将烟蒂扔在地上,用脚踩灭,回头瞪了一眼后方。
陈伯瑟瑟发抖的蜷缩在墙角边,双手双脚都用麻神捆绑着,脸上还带着淤青,显然被人打过。
“老东西,你最好乞求有人带钱来赎你!玛德,平时也没少给你饭吃,居然敢缠着老子讨要工钱,等不起直接滚蛋就是,发了你一个,其他人还不都跑来找老子要了!我看你这身老骨头就是欠揍!”
那红毛满眼凶光,心烦气躁的又骂起陈元。
陈伯咬着牙,嘴唇有些发青,并不敢还嘴,只希望赵东千万别来。
其余几人似乎也有些等烦了,一边来来回回的张望,一边叫骂着。
“他娘的,怎么还没来?会不会不来了!”
“二狗,你打个电话催催!”
不过就在那人刚要打电话的时候,顿时一道人影出现。
“不用了,我已经来了!”
赵东跃过栅栏走了过来,一看到蜷缩在角落里的陈伯之后,眼中立刻闪现出一抹怒意,扫向对面几人。
紧接着,让赵东没想到的是,其中那个满头红毛的男子,自己居然认识。
这不就是中午在学校附近的小吃街,欺负陆瑶一家子的混混头子么?
怎么,他还是包工头,兼职做点小工程?
不过,他应该被警察抓了才是,怎么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朱涛看清赵东后,同样愣了愣,一脸的诧异。
“卧槽,真特么不是冤家不聚头,怎么是你!”
赵东皱着眉头冷哼道:”你以为我想看见你这幅影响市容的嘴脸吗?陈伯的伤,是你们打的?”
朱涛朝地上吐了口浓痰,在看到赵东手中的黑色袋子后,当即冷笑连连。
“我们可没打他,是这老东西自己磕伤的。”
赵东可不相信这家伙的瞎话,欲要上前替陈伯松绑。
没走两步,朱涛的几个手下迅速将赵东拦下了。
朱涛冷笑道:“小子,你急什么?咱们是不是该把账先好好算算?”
“你想怎样?”赵东皱着的眉头更深了。
此时非彼时,他只身一人没有帮手,即便拥有充足的积分兑换痛感消失,那也不代表他不会受伤,毕竟不是什么金刚不坏之躯。
而且此时跟在朱涛身边的这一批人,根本不是中午那一批人,看上去明显强壮多了,并不容易对付。
为今之计,只好按照来时的计划,先敷衍住对方,一救出陈伯就立马开溜,能跑掉自然最好,跑不掉就干脆拼了。
“好说,只要赔偿能让老子满意,也不是不能给你们一条生路。”
朱涛的眼睛仍在盯着赵东手上那鼓鼓的黑色袋子,心想着等老子把钱拿到手了,再好好修理你这小兔崽子。
中午的那口恶气,他到现在还没有消散,人虽然没有关进牢子,但叔叔可把他狠狠骂了一通,责骂他没脑子,大白天的,大庭广众之下,也不知道收敛点。
本就心情不快的他,回到工地,又碰上陈元讨要工钱,朱涛当然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倒打一耙勒索起陈元,没想到反而冤家路窄,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陈伯也是大为诧异,少爷怎么会跟朱涛这个恶霸有过节?
来不及多问,他深知朱涛有多么无耻,赶紧冲赵东喊道:“少爷,别管我,你快走!”
听闻,朱涛一阵冷嘲热讽:“唉哟喂,好感人的主仆之情!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是一个小少爷啊?失敬失敬!不过,让你家的老仆人到我工地上搬砖,这么窝囊的少爷,老子真没见过,该不会是扫地出门的弃少吧?”
朱涛的手下纷纷讥笑起来,压根就没人相信赵东会出自什么有钱人家,而朱涛也不过是随口说说。
但是说者无意,听着有心,赵东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无名之火。
他双拳紧握,两眼充斥着血丝,心底的那块伤疤被人翻了出来,已令他无比愤怒,只是在竭力抑制。
“少说废话,这里有五万块,赶紧放人!”赵东举起手中的黑色袋子。
朱涛笑了笑,说道:“区区五万块可不够,之前你和你的小伙伴,打伤了我的人,至今还在医院躺着,弟兄们的医药费,怎么着也得多赔五万块吧?”
“别得寸进尺!”赵东寒着脸,沉声道:“陈伯到底有没有偷你的钱,大家心知肚明,兔子急了也会跳墙,我劝你见好就收!”
看到赵东一副豁出去的架势,浑身散发出一股狠劲,朱涛可不怕他有跟自己鱼死网破的能力,但要是一言不合掏出打火机,把钱烧了就可惜了。
朱涛想了想,还真有些顾忌,最终伸手说道:“得了,看你们一老一小的穷酸样,估计也没多少钱能拿的出来,给我吧。”
“不行,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赵东态度坚硬,毫无商量余地。
朱涛微微皱了下眉,随即对一个手下甩了甩手。
那五大三粗的汉子便走过去解开了陈伯的绳索,把陈伯带到赵东面前。
陈伯欲言又止的看着赵东,也不知少爷是从哪搞到这么多钱,心中虽然很疑惑,嘴上却没有急着问。
“先把人放开,让陈伯过来。”赵东再次喊道。
那壮汉犹豫不决的看向朱涛,见老大点头默许,他才放开了陈伯。
陈伯当即朝赵东跑去,朱涛胸有成竹,冷眼看着这一切,量他们也逃不出自己的手心。
“接着。”赵东把黑色袋子抛给那人,赶紧一把将陈伯拉到跟前。
那壮汉慌忙接住黑色塑胶袋,摸着里面一沓沓的钞票有点重量,喜笑颜开的就准备回身交给朱涛。
这时,只见赵东二话不说,架起陈伯的一条胳膊,就带着陈伯飞奔而逃,他可不信这种地痞流氓会轻易放过他们。
事实证明,他猜对了。
朱涛嘴角含笑的接过黑色塑胶袋,不紧不慢的说道:“给我把人抓回来,没得到我同意就想走,门都没有。”
这四人是朱涛在工地上刚挑的打手,虽然跟他的时间不久,但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朱涛,深知他的为人,连忙朝赵东他们追去了。
朱涛这时候才觉得胸口的气顺了些,剩下的等人抓回来了,再慢慢发泄。
谁知,胸口的气还没顺上几秒,当他一打开黑色塑胶袋,整个人脸色突变,额头上青筋直冒,肺都要气炸了。
“草泥马!竟敢拿死人钱框老子,你这是再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