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饭冷了热,热了又冷,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始终不在服务区……
“叮咚叮咚……”急促的门铃声,我拔腿就跑到了玄关,拉开门,是花瑶。
伸手死死的拽住了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消息来源确定吗?”
“悠悠你别慌,都还只是传闻,没有证实的。”她说着些安慰的话,不住地拍打着我的肩。
李妈跟着出来忙帮花瑶把行李搬进屋去,我却仍然抓着她的手不放。
“你姐到底靠不靠谱,这消息真的是她放出来的?她又有什么证据!”大概我有些过分紧张,以至于掐着她胳膊的手一紧,疼的她直叫唤。
“你想掐死我啊!”她大喊。
慌忙松开她的手,眼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腾起一层薄薄的水雾,花瑶正在呲牙咧嘴的叫唤,见状立马停了下来,无奈的拉起我的手一顿摇晃。
“好了大小姐,事情不是还不一定么,咱能不能先别哭啊?”
愤愤的一擦眼睛,瞪她一眼:“谁特么哭了,你赶紧跟我把事情说清楚!”
进到卧室,她问李妈要了一杯咖啡,才纠结的开口:“是这样的,我那个表姐跟寒月茹在一个学校,上星期她看到寒月茹火急火燎赶回国来,就问了问是怎么回事。结果寒月茹说是回去跟你哥相亲,还说是你哥上个月自己放出的联姻这个信号,还说现在知道这个消息的也就市里几个顶端的家族。你听你哥说过吗?你家的公司真的遇到难关了?”
失落地摇摇头:“不知道……”
虽然我每天跟在哥身边转悠,但除了对着他的美色流口水,就是忙着对付各路“情敌”。况且家族的公司一直是哥全权打理,向来没有纰漏,哪里需要我插手。
花瑶也在一边干着急,哥要相亲,如果这世界上第一难过的人是我,那第二的就必定是她了。要知道,她对我哥的情谊之深,只差一层血缘关系。
“哎哟喂,我的天,你天天跟着你哥屁股后面,难道没看出来过什么蛛丝马迹?比如他最近有没有心情不好什么的……”
我一怔,的确,这段时间哥看上去总是很疲倦,而且晚上回来得很晚,在车上的时候也总是闭目休息。我平常并不以为意,现在想想,果真不太正常!
花瑶狠狠的刮了我一眼。
“果然如此,你啊你,天天除了对着你哥流口水,真的卵用也没有啊!现在怎么办,要不你先给你哥打个电话探听虚实?”
“他的电话一直不在服务区。”忽然心凉如水。“而且就算我问,他也不会说的……”
“哎呀,这样坐以待毙不是你风格啊,想想办法啊。”
“想什么办法?我哥今天刚见了寒月茹。”
“什么?!”她整个人吓得跳了起来。“真的见面了?他跟寒月茹?!完了,完了完了……”
她抱着头疯狂的原地转着圈,整个人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李妈这时端着咖啡送了进来,她也根本没工夫理会。
“给我吧。”替她把杯子接过来,强塞到她手里,她停下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冲她难看地笑了笑。
“急也没有用啊,当务之急我必须要镇定,如果我哥真的遇到大问题,我要做的,就是跟他一起面对。”
整整一晚上,哥都没回家。
花瑶待到凌晨两点,还是被她爸催回去了,李妈上了年纪,也撑不住早早休息了。我蜷缩在沙发的角落,在诺大的客厅里,盯着紧闭的大门,彻夜未眠。
凌晨,摆钟在六点时准时“铛铛”的敲响,我抖着手给秦风打出了电话,让他接我去上班——还好有这样的日常。
刚撂下电话,就见李妈从里间出来。
“小姐,你没睡?”
“恩,睡不着。”站起身,准备做些洗漱,李妈跟在后面,念叨了几句熬夜对身体不好之类的话,就忙着去厨房张罗早饭。
以前天天懒床,从来不知道李妈原来起得这样早,简单地咽了几口燕麦粥,门外便传来汽笛声,擦了擦嘴,匆匆出了门。
秦风像是没睡醒,眼睛半睁半闭的,有气无力地给我开门。
“大小姐,今天上班怎么这么积极啊?”
我小心翼翼地问:“你昨晚是不是没休息好?”
他瞬间打了个激灵,闪退了一步,机警又防备地看着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又想干嘛!”
额头划下三条黑线,我瞪他一眼,条件反射的举起手包往他身上猛砸。
“盗你个大头鬼啊!”
又好气又好笑,说来,这么多年,秦风从没福气被我关心半句,现在就是说句‘你好’,他估计也会觉得我没安好心。
看着他戒备的样子,我心里一宽——至少秦风还是正常的。
上了车,秦风一路专注开车,间或困顿的打了个哈欠。
“你这么哈欠连天的能不能行,昨天晚上没睡啊,去做大保健了?”我又有意无意的问。
“噗……”他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噎着,回头惊恐地看着我。“你是不疯了,小哥我是那种人么?”
“谁知道呢。”我撇撇嘴。“那你昨天干嘛去了?”
他是哥的助理,通常和哥形影不离,知道了他昨天在干嘛,也肯定知道了哥的去向。
果然,秦风闻声一顿,接着又夸张的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才唉声叹气道:“别提了,昨天晚上国外有个会议,连夜送暮飞了趟国外,时差到现在没调回来,我已经过了30个小时的白天了。”
我恍然大悟,难怪昨天一直打不通哥的电话,在飞机上能打通才怪了。
心稍微安下来,继续问:“那哥现在在哪儿?回国了吗?”
他点点头:“暮现在公司的酒店呢,回来就近去那儿休息了。”
“恩。”
理论上说,这套解释已经没有问题了,但是内心还是有些不安,又问了些零散的事情,都没有什么异常。哥没饿着一顿,没少睡一觉,一切都很正常。
最后眼看快到公司了,我终于忍不住直接问他:“最近公司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没有啊。”他一边把车拐进停车场,一边随口答我一句。
“真的?”
“还煮的呢。”他翻了个白眼。“你又看到哪儿金融危机了?还是改不了的见着风就是雨的性子啊,作死。”
“嘁!”心情无名放晴了一大半,恶狠狠瞪他之,“噌”地跳下车。彻底放松了,哼哼着小曲直走向停车场旁边的电梯,输入密码,走进电梯。
这是华兰国际的专用电梯,从负一楼的停车场直接通往33层的办公室,是属于我和哥的专门通道。
我的办公室在12楼,哥在33层,为了不让人知道我的身份,平时我都从这个电梯上下班。
这一切都是因为上班第一天,跟哥打的一个赌:从基层靠自己一步步爬上去,直到与他比肩同行,他就能答应我一个要求,任何要求。
作为暮云夜的妹妹,我,暮悠然,当然是个靠实力吃饭的硬汉,绝不会给他丢脸!
当然,也得要大方滴承认,那个‘任何要求’,才是我的终极目标!
走进十二层工作大厅,一大片底层员工各子区,密密麻麻的铺满整层空间。慢悠悠的走过宽敞的过道,步行数十米,右转再右转就是我的地盘了。
由于是集体办公室,所以我还有个邻居。我双手抱胸脚点地,睨着眼前这个坐椅子只坐一半,还一定要销魂地把屁股撅得老高的肥胖女人。
“喂,葱油饼,大早上的盯着凑在老娘电脑上看什么呢?”
闻声,一张如月饼般油腻的圆脸迅速扭过来,看到我,瞬间呲牙笑得更加油腻。
“悠悠你来啦~快来快来,人家有重磅消息……”
吴雨蓝,我的二邻居,因为脸酷似葱油饼,所以我叫她葱油饼。
从小高度近视,常年带着个啤酒瓶底厚度的眼睛,导致她脸看电脑的时候基本都是贴着屏幕,所以她的电脑经常会有个油饼烙印。
我经常想,等哪一天她被辞退了,我一定会把这台电脑打发给她,因为太恶心了。
“什么重磅消息?”我挑眉,“嗖”地撇下包,“蹬蹬”的蹭过去。
虽然葱油饼长得恶心,但是她还是有一技之长的,她之所以能入职两年还没被我开除,全靠她的小道消息灵通非常。大到国家主席,小到隔壁老王,葱油饼的手里,总有让人欲罢不能的资源。
这让我即使每天面对一张青春豆饼脸也甘之如饴,这就是八卦的力量吧,女人真可怕。
“你来看嘛,这次的消息是关于咱们BOSS的,炒鸡劲爆!”
我心中一紧,直接揪起她的衣领将她扔到一边。
“玛德,你这么大张脸挡住屏,让我看个毛线啊!”
“哎哎!”她做作的大声呼痛。“你弄疼人家了……”
回头狠挖之一眼,死变态,一大早就作!忘了说吴雨蓝还有同性恋倾向,目前的追求是搞定我。
自动屏蔽掉她的靡靡杂音,看向电脑屏,她说的重磅新闻赫然正在一个热门网站首页——一张寒月茹的照片!
真是阴魂不散,照片应该是昨天晚宴过后被拍的,她依然着那件杏色裙子,外面套着件男式的西服,从拍照的角度看她正在上一辆车,照片标题:“寒月茹随不明男子同车疑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