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语被这一口咬的猝不及防,毕竟我下的是死口。
牙齿近乎完全咬紧了他的肉里,血顺着伤口瞬间溢满唇齿,再加上耳旁那杀猪般的叫声,今天头一回,我体会到了自己主宰命运的快感。
然而这远远不够,飞快的张开嘴,趁着他痛的发疯的间隙,双手狠狠拧住他的头发——金色的齐耳多短发,凑近近在咫尺的白净耳朵,今晚就是死在这里,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住手。”正要下口咬到那近在咫尺的耳朵,却忽然被一个巨大的力道拉住了。
回头,看到那个满脸上还带着干涸血迹的人,寒煊死死的拉住我的胳膊,四目相对,看到我恨意肆意的双眼,他只是隐约皱眉,加强了手中的力道。
“婊子!”那个一直在发出杀猪般狼嚎的林语这时候终于缓过神来,第一件事便是要手狠狠的朝我刮来一耳光。
下意识扬手去挡,却被寒煊狠狠的拉到了一边,再一次,他挡在了我的前面。
林语缓缓站起来,捂住手臂上的伤,死死的盯着寒煊。
“少爷,需要动手吗?”帐外的一个大胡子胖子听到动静,提枪往里走进一步,顺带拉了拉手枪上的拉环。听那声音,估计就是刚开始跟寒煊说话的暴脾气查德了。
林语朝他摆摆手,与寒煊对视片刻,狰狞的面孔忽然转变,嘴角诡异的勾起,他竟然笑了!
要不是之前就感受到了这个人的变态,此刻这一张原本称得上漂亮的脸,搭上这诡谲的笑容,放在普通少女的眼中,恐怕是要春心荡漾的。但是不是,我知道,他越是笑的厉害,就越可能正计划着变态的想法。
“寒煊,你知道的,我喜欢烈马,你的这一匹,我实在太喜欢了。”一边说着,他一边双手合起,无比真挚的举到胸前,眼神恳切的盯着寒煊。“把她送给我,你这单货的生意,给你两个月交货,另外老头子那边的怨言,我都解决掉,怎么样?”
他给出的条件我不知道意味着什么,但是直觉告诉我,那一定是个诱人的条件。因为门口的查德听到这话时,嘴巴立刻难以置信的张得老大,活像见了鬼。
“少爷,这……”他呐呐出声,欲言又止。
林语看也没看他一眼,他惺惺的闭了嘴,显然,面前这个变态在他们当中,说话是有绝对分量的。
站在寒煊的身后,他的巨大身影像座山,阴影将我笼罩其中。但是,这并不代表什么,从一开始他绑架我开始,我就知道的,他不是什么有善心的主。
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他现在选择挡在我面前,或许是为了伪装我的价值提高筹码,或许因为同为中国人他看不惯外国人这么嚣张,许多未知的原因都可能有,唯独不可能是因为善意。
“做梦。”
两个冷冷的字眼,从寒煊嘴里清晰的吐出来时,世界有片刻的震颤,类似于灵魂呆滞的说法,反正,莫名其妙的,眼泪顷刻间便溢出了我眼角。
拒绝的毫无余地,林语却也并没有变脸,只是缓缓放下胸前合十的手,背到后背,来回踱步两趟,只两趟,他仿佛就做出了决定。
“你这样对朋友的话,我就很伤心了。”
他话音刚落,查德便举起了抢,直直的顶在寒煊的额头。
湿漉漉的眼眶狠狠的眨了眨,我看着他,他平静的脸庞。即使在下一刻就可能要丧命的生死关头,他也依旧面不改色,站的笔直,像一颗挺拔的苍松。
黑色的枪口缓缓的推进,将他额前的皮肤堆挤出褶皱。他要死了吗?他会死吗?他死了,我也马上会死吧。
环视一圈门外黑压压的人群,还有面前那个笑眯眯盯着我看的林语,浑身不寒而栗。不,也许到那个时候,连死都是一个奢望……
“砰!”就在那走神的瞬间,枪声响了。
近在咫尺的枪声过后,猛然抬头,时空就像慢镜头缓缓上演。那枪口弥漫出悠悠的青烟,寒煊向后倒下,手臂上扬。查德微微张大着嘴巴,紧握着手枪,缓缓的朝他再次瞄准,食指插在扳机中,就要再次扣响。
那上扬的手臂缓缓划过,抢在枪响之前,一把夺过那抢,接着世界的速度恢复原来的模样。查德两手空空傻站在原地,而寒煊那倾倒一大半的身体,经过诡异的腰力强度,竟然顷刻便从新站直,手臂推抢往前,抵住了对面那人的脑门。
而在几乎相同的时刻,林语的枪也顶到了他的额头。空气凝固半响,谁会先开枪,会是寒煊吗?真的要开枪吗?真的要杀人?杀掉这个林语,我和他就有希望脱险吗?
然而,渺茫得无边的希望几乎是刚刚升起,那一边,寒煊和林语却同时放下了抢,伴随着林语大声的笑。
“我就知道,好兄弟!”似乎从刚才的对峙,两人瞬间冰释前嫌了,林语两步上前,一把抱住寒煊,手狠狠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正怔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却见寒煊缓缓抬起手,同样的抱了抱林语,也同样的在他背上拍了拍。
“两个月,顺便处理你家那帮老家伙的闲话,恩?”拥抱结束,寒煊挑眉问他,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轻松的笑。
林语拍拍胸脯,仰头信誓旦旦:“deal!”
气氛融洽,此时他们看上去真的像两个好兄弟。
脚步下意识往外移动,我得逃……
“那么,这个女人……”林语的声音陡然拖长,生生的打断了我那正欲提起的脚步。“我现在就要先享用,恩?”
“随意。”寒煊无所谓的点点头。
刹那间,脚步飞快的提起,我不顾一切的往外冲去。
“去哪儿?”
绝望的回头,看向拉住我的那个人——那个给我希望,又撕烂希望,现在即将给我地狱的男人。
“寒煊……”颤抖着喊出他的名字,脚冰冷的顿在那里,只有自己才知道,心中那个疯狂到极致的恨意:如果今天我不死,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你。
他眉头紧凝,不再看我一眼,只狠狠的将我甩进帐篷里侧,接着转身便走出了帐篷。
“关门!”
“不用!”林语笑盈盈的歪着头,摆手示意查德出去。“把门开着,给寒老板留个地儿。”
查德瞬间猥琐的笑了,肥大的身躯跟着走出去,手拨开门两侧站的人,冲着空地,对着走出两米开外的寒煊比了个“请”的手势。
帐篷外的人群也跟着会意的淫笑起来,作为刀尖上舔血的亡命之徒,他们做事向来没有底线。像今天这样,观看这种驯服女人的“直播”也不是头一回,何况还是邀请“正主”一起观看,他们自然更加兴奋期待。
“寒老板,我们少爷有请你门前围观,这么近距离的第一视角,位置可是极好的。”见寒煊不动,查德变本加厉的恶意笑道。
我站在那里,直直的望着门外站在黑夜中的那人,眼中再没有一滴泪水。如今自己是什么处境,再明显不过了,砧板上的咸鱼,即将任人刀俎,肆意凌辱。
挣扎也是徒劳,出不去,死不了,似乎上天注定,这场劫数我在劫难逃。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选择在海滩上醒来的时候,选择走回海里,死在那个时候。
因为如果是那样,我的灵魂在死后至少还是干净的,不带污秽的,没有恨意的。而现在,在那个无比期待却不知道何时能降临的死亡时刻之后,我要变成厉鬼,撕裂这里所有的人。
“宝贝儿,现在你是我的了,不许看他。”林语凑近耳边,吐出舌头,滑腻的舔过耳朵的外延,缓缓的向下,吻到脖子。
麻木的站在那里,明明肩膀上禁锢的力道不大,挣扎的念头却像在顷刻散得一干二净了。
那在脖子上游移的气息缓缓穿梭在鼻息的周围,对我无反抗的反应,他似乎有些意外的惊喜。
脖子上轻轻的一个吻骤然便成凶狠的撕咬,锋利的牙齿划破皮肤,血汪汪的溢出,腥气瞬间溢满整个狭小的帐篷。
“啊!宝贝你好香……”他抬起头,迷离的深吸一口气,接着猛地低头,炙热的唇附到脖颈的伤口,飞快的允吸,吞噬。
一个饥不择食的吸血鬼。
“喔……”帐外响起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对这样的表演,显然他们看的很激动。
无视那脖子上的伤口上有蛤蟆滚爬般的剧痛感,我站的笔直,依旧看着门外阴影里的那个人,尽管离得很远,尽管光线昏暗,但是我看到了,他正在看着这里。
长夜漫漫,所有人都知道,我和寒煊都知道,地狱的门才刚刚打开。
“撕!”拉链骤然崩裂,海风袭来,顷刻入骨。
身上唯一的男式外套,轻而易举的被撕裂。看到眼前的春光,耳旁响起类似满足的一声叹息,门外的口哨声瞬间响起,此起彼伏。
就在这一刻,我蹲下了身,林语以为我是要羞耻的抱胸捂头,他一定是这样以为,所有人都会这样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