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平时,他虽然愤怒,但是不至于一点脸面都不给皇浦丝丝留。
毕竟皇浦丝丝已经长大成人,还成亲了,现在是世子妃,按理他是不能对她大打出手的,最起码不该在人前。
可是她这样做引起的后果,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如果今天皇浦烟不能在吉时之前出嫁,那么谁也猜不出,会有什么话传出。
谣言的力量,是无穷的。
难道要他们说出,是皇浦丝丝推倒了皇浦烟,导致她不能如期出嫁吗?
那样的话,就会被人说成,她们姐妹不合,不管是谁推谁,两人都会名声受损。
而乔家即使不介意,外人都总会说三道四,皇浦烟一出门,就会被人用口水淹没了。
不管他们说什么,都是不对的。
对皇浦家,尤其是对皇浦烟这个待嫁新娘,都是极其不利的。
所以皇浦威才会大发雷霆。
“那又怎么样?推都推了,我怎么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碰了一下就倒了,她是陶瓷吗?”
皇浦丝丝丝毫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依然梗着脖子道。
“你!”皇浦威抬起手,就要再打。
“打,你打,你打死我算了。”
皇浦丝丝不避反迎,直把肿成馒头大的脸,往皇浦威那凑。
皇浦威梗了一下,手举在半空中,愣是打不下去。
看到皇浦丝丝红肿的脸颊,他是心疼的,可是想到昏迷中的皇浦烟,他同样也很心疼。
手心手背都是肉,皇浦威不可能不心疼,可是皇浦丝丝太不懂事了。
“你们都不疼我了,没有一个人会疼我了。”
皇浦丝丝很委屈,眼泪刷刷刷的不停的落下来。
皇浦威看着她,举在半空中的手,最终还是缓缓的放下手。
就是打了又怎么样,也不能让皇浦烟清醒无事,更不可能让皇浦丝丝醒悟自己的错。
“让梅氏来,把她带走。”
皇浦威已经不知道该对皇浦丝丝怎么样了,只是淡淡的吩咐,让梅氏来把她带走。
他叫的梅氏,而不是夫人,足以见他现在对皇浦丝丝母女的态度。
刚闻讯赶到门口的梅氏,正好听到这一句,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她这一辈子,嫁给了皇浦威之后,就费劲心机的挤掉皇浦威青梅竹马的原配。好不容易登上正妻的位置,皇浦威虽不爱她,却对她很敬重。
因为她因为自己多年无子,怕皇浦家的家主落到旁系身上,一直留着皇浦宏,而且对皇浦宏也如亲子一样。
除了对和她母亲长得极像的皇浦烟,把她使计驱逐到了边境,她可以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令皇浦威满意的,都是对得起她的正妻之位。
可是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嫁给他十几二十年,他都是叫的她闺名,后来就是叫的她夫人,他何时叫过她梅氏?
梅氏啊,梅是她娘家的姓,出嫁女子被以娘家姓,这是不把她当皇浦家的夫人了。
梅氏心觉得凉凉的,仿佛她这十几二十年做的,都付之东水了。
可是无论如何,她都要进去。
僵硬着身子,进了内室,直直的屈膝行礼,“妾身给老爷请安。”
皇浦威抬眸,冷冷的扫了梅氏一眼,梅氏立刻打了一个颤。
“把她带回去,今天不用出来了。”
梅氏闻言震惊的看着皇浦威,皇浦丝丝作为皇浦烟的妹妹,不在婚礼上露脸,实在说不过去。
可是这……
“你有什么意见吗?”
皇浦威冷冷的问了一句,梅氏一个激灵,立刻垂头,掩下眼里的情绪。
规规矩矩的低头行礼,“妾身不敢,妾身这就把丝丝带走。”
之后不待其他,立刻自己动手拉起倒在地上的皇浦丝丝。
皇浦丝丝意外的没有反抗,泪水还遗留在她脸上,却已经没有在哭了。任由梅氏把她拉起带走,临走前看了躺在床上的皇浦烟一眼,就被梅氏带走了。
“老爷,乔家的花轿快到了,姑爷带着乔家的三位少爷和安宁郡主一起骑着大马来迎亲,在走半条街就到了。”
管家一说,皇浦威就有种头都大了的感觉。
新娘还晕倒着,新郎来迎亲了,他怎么把新娘送出去?
“皇浦老爷,既然我家少爷们和安宁郡主都到了,那奴婢需要去告知一下郡主,相信郡主能想到办法解决的。”
映月在一边听着,听到是他们到了,就站出来,不卑不吭的行礼。
皇浦威看着她,眉头紧紧的拧着,有些犹豫不决。
是他没教好女儿,才让皇浦丝丝伤了皇浦烟,可是这个告诉亲家姑姐,新娘在娘家未嫁就被弄伤了,还昏迷不醒了,这……
怎么他们皇浦家的面子,都过不去。
“爹,乔家本就擅长医术,安宁郡主更是其中翘数。烟儿还在昏迷中,需要医师来看看她的伤,但是今日总不好让医师上门。不若让安宁郡主来看看,相信安宁郡主会有分寸的。”
皇浦威要顾及皇浦家的面子,但是皇浦宏就少了一层顾虑,便开口劝皇浦威。
皇浦威纠结了一会儿,看到昏迷中的皇浦烟还是抿唇答应了。
得到应承的映月,立刻大步离开,去大门找乔安然。
她也不怕皇浦烟有什么事,伤口已经止血了,有皇浦威和皇浦宏在,她可以放心离开去找乔安然。
她到门口的时候,乔安然已经到了皇浦家。
看着跟着习俗在走流程的乔明清,和在助攻的乔家几兄弟,映月悄悄向乔安然暗示。
乔安然避开人群,去到映月躲身的角落。
“郡主,少夫人晕倒了,皇浦丝丝突然发难,一把推倒了少夫人。使得少夫人撞在了梳妆台角,磕破了后脑勺,映月保护不周,请郡主责罚。”
映月低着头告知事情的经过,最后扑通一声,结结实实的跪在了地上,等着乔安然开口责罚她。
乔安然低头看着她,并没有立即发怒,道:“起来吧,相信当时你应当不在场,不然烟姐姐也不会受伤。这怨不得你,带我去看看烟姐姐的伤。”
映月抬头惊讶的看着乔安然,她以为乔安然即使知道她不在场,也要责怪她没有安排好,给了皇浦丝丝可乘之机,更重要的是,她并没有说她不在场。
她觉得她在不在都无所谓,是她没有安排好,让皇浦丝丝有了机会伤害皇浦烟。是她没有把事情做好,那她就有错,所以没有打算求饶什么的,直接就开口请求责罚。
而乔安然却是真的没有生气,映月是乔家养大的孤儿,乔家就是她的家。把她安排到皇浦烟身边,皇浦烟又对她极好,她是会尽力保护皇浦烟的。
皇浦烟会受伤,映月确实是疏忽了,但是她是人,不可能做到完全面面俱到。而且她经验少,怎么也想不到,在皇浦烟快要出嫁之际,皇浦丝丝回来发难。
正常来说,无论是什么事情,都不会在人家成亲的时候发难,捣乱。这是人家一辈子的事情,这一坏事,就可是一生的事情。
没有生死的仇恨,谁会那么做?
就皇浦丝丝这个疯子,又或者说是蠢货,没脑子。
居然捣乱同父异母姐姐的婚礼,把新娘弄伤了。
一个不小心,婚礼就要变葬礼了。
好在皇浦烟也是修习过灵力的,身体还算强悍,要是个普通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映月震惊过后,也就站了起来,带着乔安然去皇浦烟的院落。
也有人看到了,新郎还在门口,这个未来姑姐,却被丫鬟领了进来。
不过这都是皇浦家的下人,也没人敢说什么。
那是谁,安宁郡主啊!受宠着呢!规矩算什么,有实力背景,什么都不用考虑。
就这样,乔安然在来往的下人的各种目光之中,淡定自然的走向皇浦烟的院落。
“安宁郡主。”
皇浦威有些尴尬的对乔安然点了点头,乔安然礼貌性的回了一个微笑,径直走到皇浦烟的床边。
因为皇浦烟后脑勺受伤,只能是侧躺在床上,还没有恢复清醒。
头发散乱着,却没有血迹,手指轻轻触碰,原是涂了药膏。
“映月,过来扶着烟姐姐。你做的很好,及时止住了血,我倒少了一些要做的。”
受伤之后就立即把伤口处理好了,她就可以直接给皇浦烟疗伤,也少了伤口恶化的危险。乔安然自然就大方的称赞一声,映月原本还有些慌的心瞬间就放了下来,依言过去扶起皇浦烟,让她靠在她的身上。
乔安然运起灵力,和皇浦烟掌心相对,灵力的光,把她们三人都包围了起来。
灵力进去皇浦烟的身体里,皇浦烟的身体第一反应要抵抗,乔安然忙不停的在她的心里呼喊。
“烟姐姐,烟姐姐。”
“安然?是你吗?”
“烟姐姐,是我,我给你清除后脑的瘀血,你不要反抗。”
“好。”
皇浦烟一口应下,真的就放开自己任乔安然的灵力通过两人相对的掌心,进到她的后脑处。
一般人是不会让别人的灵力进入自己的体内,尤其是脑部。
因为灵力本身就有破坏力,如果对方有异心,轻则经脉受损。重则修为尽毁,变成白痴,甚至直接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