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静璇嘟着嘴,表示惋惜。
“真希望能够找净一师父解一解签,我大哥都走了那么久了,也没个信传回来。我想给他求个平安签,看看他是否平安无事,你觉得我去求求净一师父,他会不会答应啊?”
唐静璇抱着乔安然的胳膊,问乔安然。乔安然正要张口回答,却被人抢先了。
“你当你是什么人,你求净一师父,净一师父就会给你解签么?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的什么样。”
原本如鸟叫的声音,因为说得尖利,到变得尖酸刻薄了。
“能不能得到呢,都好,随缘就是了。不过要是某些人,抱了太大了希望,最后被净一师父拒绝了的话,那脸可就丢大发了。”
“唐静璇!你说谁呢!”灵韵公主突然怒指着唐静璇,双眼火气直冲冲。
“谁应就说谁咯,我点你名了么?”唐静璇做了个鬼脸,就拉着乔安然走了。
不少人都知道,前年也有过京里的人一起来礼佛。礼佛自然要求签了,求了签自然要找人解了,而净一师父是解签最好的人,找他的人最多了。
但是除了楚凌枫,他没有任何人的签,他只说随缘。
所有人都知道,净一师父解签是讲究随缘的,让他看中了眼,他就会帮你解。
没看中的,任你是天王老子,他都不会答应。也因为他的这个性子,也是得罪了不少人,当然也有不少人更加的佩服他。
毕竟这种人不多了。
灵韵公主听说净一师父除了楚凌枫,没有接任何人的签,就以为有门。楚凌枫是皇帝嫡子,她还是皇帝嫡女呢!
楚凌枫行的,她难道就不可以?
所以她就当众夸下了海口,说她一定能让净一师父帮她解签。然后就兴高采烈的去了,却被净一师父婉拒了,甚至连面都没有见到。
是净一师父的徒弟出来的转告,一下子让她颜面扫地。
从此她就不再让人提起这件事,谁要提起来,她都不会轻易放过那个人。
所以之后就没有人在提过,时隔两年,又被唐静璇提了出来。狠狠的打了她的脸一下,让一向高傲自大的她,脸上怎么不火辣辣的?
灵韵公主现在就觉得,这一巴掌是打得她脸上直火辣,其他人看过来的眼神,都是嘲讽。
这里可是有不少原本不知道的外国来使啊!
唐静璇!
灵韵公主的心里扭曲到了极点,恨不得把唐静璇俏丽的脸都给撕碎了。
唐静璇心里早就知道了,古滢萱已经宣告了怀孕了,自然是不可能来这里了。
所以她们来了,找不到地方撒气的灵韵公主,一定会拿她们出气。就是躲也没用,她只会以为你怕了,然后越来越过分。
你再忍,她也不会说放过你,倒不如直接在她挑刺的时候回击回去,自己到少了憋屈。
“然姐姐,然姐姐,你等等我。”楚灵溪呼喊着,小跑上来。
乔安然闻声停了下来,还往下走,“慢点,我就在这,不会跑的。”
“呼!然姐姐,我终于敢上来了。我刚才睡着了,后来醒了哥哥不让我立刻出来,差点就找不到你了。我这一出来,就跑过来了。”
楚灵溪跑得小脸红扑扑的,因为剧烈奔跑,而且跑的还是楼梯。额头上不停的流汗,还不忘和乔安然告楚凌枫的状。
乔安然掏出手帕,边给楚灵溪擦汗边道:“你哥哥是为你好,外面太冷,你又太小。如果一起身就出来,会着凉的,那上了山就不能玩儿了。”
“嗯嗯,既然然姐姐为哥哥开解了,我又找到你了,那我就原谅他了。”楚灵溪张开手,抱住乔安然。
“然姐姐,你下次走之前告诉我一声好不好?刚才醒来找不到你,哥哥又不让我出去,我好怕。”
被楚灵溪一抱,乔安然一愣,又听着楚灵溪这一番儒儒又带了一些沉闷的声音,乔安然心里也是一颤。
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也不忍心推开她,柔柔的问:“你怕什么?你哥哥不是在吗?”
“我梦见母后了,我好想母后,我也怕你也会和母后一样突然不见了。”女孩子娇软的声音,带上了一些哭腔。
楚凌枫刚好也走到了,一听,当即停止了脚步。其他人也不敢开口,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楚灵溪和楚凌枫相差六岁,先皇后离开的时候,楚灵溪已经四岁多了,也有记忆的。
但是到底是一个小孩子,只想着要母后,却不知道其他的事情。
先皇后离开之后,楚灵溪天天在宫殿里哭着喊着要母后,楚凌枫也难过,不知道还怎么安慰妹妹。
又不愿意其他人靠近,就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就只有他们兄妹在殿里。楚灵溪要出去,楚凌枫就只能哄着她,骗着她。
告诉她只要她乖乖的,长大之后,就能见到母后了。
楚灵溪听了楚凌枫的话,一直都乖乖的,楚凌枫才能一去军营五年。
但也可能是因为小时候初始的记忆,即使记不太清楚,也在她心底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幼年失母,皇帝虽然宠她,却管不了她太多,楚凌枫就成了她最重要的亲人。
她虽小,却敏感,谁对她是真心的,谁对她是假意的,她还是能有几分感觉的。
而且楚凌枫虽然对她好,但是在她身边的时间有限,楚灵溪心里是很希望身边能多点真心的人的。
她生来怕冷,在冬天里很难熬,那天乔安然煮面,很香很香。闻得她忍不住下了马车,来试着向乔安然讨一碗。
乔安然非但不是拒绝她,或虚情假意的给她一碗,甚至连哥哥都给了,还会关心她不要吃撑了。而且这两天的一言一行,楚灵溪能感觉到这不是刻意对她好的。
楚灵溪很缺乏安全感,渴望真心,乔安然这一碗面,和几句关心的话,就很轻易的收服了她的心了。
所以在楚灵溪梦见了她的母后,醒来又被楚凌枫要求晚点才能出去,她心里就慌了。
她怕乔安然和她母后一样,她一觉醒来,就不见了。
所以楚凌枫一让她出来,就立刻跑着上来了。
“咳咳!咳咳!”不知为何,楚灵溪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收回了原本环抱着乔安然的手,改为紧紧的抓着胸口,整个人咳得喘不过气。
“灵溪!”楚凌枫惊呼了一声,上前来扶住楚灵溪。
乔安然连忙把手搭在她的脉搏上面,这一搭,眉头就立刻紧了起来。
“怎么样了?灵溪这病我找过不少人看过,都说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治不了。平日里都是拘着,只要不跑起来就好了,今日是我疏忽了。”楚凌枫的声音里不难听出他的自责,和关心。
乔安然取出一个玉瓶,从中取了一颗药丸给楚灵溪吃下。
吃下不久,楚灵溪的气息明显就好多了。
“谢谢然姐姐,我无事了。”楚灵溪的脸色还有些白,却还是艰难的扯出了一抹笑。
虽然笑得很难看,乔安然却觉得很好看,会忍着痛苦,笑着安慰别人她没事了。这样的小姑娘,值得她去费心思医治。
乔安然摸了摸楚灵溪的头,道:“你歇歇,让你哥哥背着你上去,下次可不能再这么急着跑了。”
“嗯。”
楚灵溪点了点头,没有在逞强,由着楚凌枫把她背上山。
他们已经是落在了后面的了,所以现在石梯上只有乔安然几人了。
等到他们上到山上,所有人都已经去了自己的房间了。他们一上来,就被指引和尚直接迎去了厢房。
乾元大陆的男女之防没有严,男女一个院子也没什么,所以他们七人直接占了一个院子。
乔安然左边是楚灵溪,右边是唐静璇,楚凌枫住楚灵溪隔壁,而司空朗又住了唐静璇的隔壁。
齐莺歌和赵珮婷就自动自觉的去了另一边连在一起的厢房,带来的丫鬟小厮就去了两边的耳房。
之后有人送上来斋饭,吃过就直接睡了。
第二天寅时,便都醒了。
醒来就先去斋堂吃斋饭,吃斋饭是需要自己去斋堂吃的。昨夜只是因为他们舟车劳顿,又夜已深了,才会送来的。
来礼佛,本就要讲究诚心,带着丫鬟小厮来,什么都让丫鬟小厮做,那和在家有什么区别?
不过他们都是身份高的人,也不能让他们自己做事,关键是他们从小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真要他们不带丫鬟和小厮来,估计生活会很糟糕。
所以才特例每人只能带一个小厮或丫鬟来,但是除了生病,其他能做的都自己做。
向吃饭这种事,自然要自己走过来了。不然还什么都交给丫鬟小厮,他们还来寺里礼什么佛?
在佛祖面前摆自己的大小姐大少爷的风范吗?
这也是对他们的一种锻炼,有人虽然觉得不满,到也不敢说什么。
吃过饭,就都上了玄音寺的大殿。
殿内,净一师父已经在等着了。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昨日休息得可好?”
净一师父是玄音寺里辈分最老的了,两条眉毛长得很长,都垂到了下巴了。脸上却没有太多皱纹,就像是四十多,五十岁左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