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乔家皆懂医药,所以全家出动,到各个聚集地给他们医治。
乔安然和乔明华乔明清及温如玉一道到了最大的聚集地,而乔父韩氏和乔明泉乔明哲一道去了另一个聚集地。
所有人都穿上了乔安然让人专门做的白大褂,和口罩,并在身上洒了消毒水。
他们的打扮很吸引人的眼球,所以一换上坐在医师药师专门的雨棚子里,很多人都不由自主的向他们这边走来。
即使原先是在另一个雨棚子里排队,快要轮到他看诊了,也犹豫着走了过来。
他们觉得,这些穿着干干净净的白大褂,带着蒙面罩,给人看病的医师,更能让他们感到心安。
因此,乔安然的雨棚子外面排了长长的队伍。
有医师派了医徒过来问,他们为什么会穿成这个样子。
乔安然早就告诉了管家乔叔,一有人过来,乔安然就让管家乔叔告诉他们,这是为了干净,让病人少接触脏东西,也是为了预防医者不会被传染。
乔安然之前也有准备了一些白大褂和口罩,但是不多,所以有前来要的,就给了。
之后再来的,只能是只给口罩了。
这些口罩都是特殊制作的,乾元大陆材料有限,只能是这样了。
乔安然让管家去告诉在聚集地的府衙,去找烈酒,喷洒在聚集地,到处都要,可以消毒。
虽然府衙并不怎么理解消毒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照着做了。
因为如果不是乔安然在大雨前告诉了他一些怎么预防水灾,可能这次大雨后,死的人会更多。
况且乔家的医药术,乔安然又是乔家新一代的天才,七岁就拿到了中级药师,十岁就成了初级医圣,她说的预防,自然可信。
果然如乔安然之前担心的一样,菌疫爆发的很厉害。
食物被水污染,然后有被人饿急了吃下,体质差的人就会被感染,然后一传十,十传百……
乔安然在那里坐了半个时辰,就坐不住了,聚集地人群混杂,病情会越来越严重。
乔安然当即就去找府衙,“大人,病人必须隔开,不然病情会愈加的严重的。”
府衙正在和师爷说着什么,乔安然一来就和说话,府衙还没反应过来乔安然在和他说话,只听到了最后一句病情会愈加的严重,登时下了一跳。
“乔小姐,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抑制病情?”声音有些颤抖,无论是哪个官员,都不想碰到这种天灾。
这天灾之后,若是处理的好,就能升官,若是稍有问题,绝对是降级贬官,甚至貶为庶民。
官品好的,也担心百姓,府衙虽不是包青天类型的人,但对百姓还是关怀的,也不希望自己的官位有损。
一听会严重,自然会惊吓到。
乔安然闭眼深吸了口气才睁眼道:“很多人得了菌疫,是因为吃了受雨水污染的食物,才得的病。会传染,而且也有不少人淋了雨染了风寒,聚集地人群混杂,只会让病情愈加严重。”
“那依乔小姐所言,我们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把会腹痛腹泻高热的放在一起,只是单纯发热的住在一起,脚部被水久浸溃烂的住在一起,有同类病痛的住一起,无病无痛的离远些居住。照顾病人的人只能一人,若过于严重,可多一人。让郎中大夫不同医师等等分别给不同病情的人看诊,药师抓紧按方子制药。像菌痢等病,我们有带药来,可直接给病情较严重的服药,病情稍轻的就等等药师制药。”
乔安然一连串的话,让府衙和四周的人都不由的佩服她。
一个还未及第的姑娘家,本事那么高,居然还能注意到这么多,还把事情想到这么好的解决办法,直接帮府衙解决了不少忧患。
等到了解决方法,府衙当即让人去行动,当天就把人群按乔安然说的分好了。
乔安然和府衙说完了,也回去继续诊脉,而且让人专门把病情最严重的,领到她那条队。
望闻问切,乔安然一步不漏,一步不错,有条有序的给人看诊。
不知过了多久,乔安然只觉得脖子酸痛难耐,便缓了缓,出去外面走走,毕竟救人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把自己也搭上了。
走出雨棚子,外面的雨早停了,多日不见的太阳正亮高兴,四周的气温也上升了不少。
看看四周的雨棚子,帘子大都打开了,乔安然微笑着点了点头。
很好,掀开帘子透透气,也可以减少病情的爆发。
四处走了走看看,有了帮助和食物,很多人的脸色也好看了很多。
不知不觉,乔安然走出了雨棚子的聚集地,走到了有些安静的外围。
看看四周没有什么人了,乔安然转身准备回去,突然远处传来吵闹声,乔安然一时有些好奇,便寻声找了过去。
走进了才发现,那里是聚集了聚集地里死去的人,正被堆在一起。
他们的四周,是几十个妇女老幼,这有壮汉年轻男子,都拿着棍子,木头等等当做武器,护在尸体面前。
也有人悲痛难当,不顾尸体已经冰冷僵硬,紧紧抱着痛哭。
“你们这群不知我们悲痛的人,我们不许你们烧了他们的躯体,他们已经死了,怎么可以让他们在被火烧,连家都归不得?”一个老妇人,抱着一个面色僵硬已经死去,三四十岁的男子,哽咽的道。
“我们是不会让你们烧了他们的,尽管他们已经死去,但他们还是我们的亲人。”
“对,你们不能烧了他们,这样他们的灵魂会不得安宁的!”
“不能烧了他们,我们要给他们入土为安!”
“不能烧!”
“不能烧!”
“……”
百姓齐声反对着,死活不让衙役过去,烧了他们死去的亲人。
衙役也无可奈何,虽然他们可以用灵力,直接把尸体都给烧了,但是那样会引起民愤。
“尸体不烧,菌疫和霍乱会继续传染,但时候死的人就更多了!”
“我们也知道你们伤心,那里也有我们的亲人,可是他们已经死了,他们的病依旧会传染。如若不烧,只会让病情扩散的更厉害。”
“必须要烧!不然会让更多的人染上,会死更多的人!”
“必须要烧!”
“……”
衙役和百姓都僵持着,乔安然看不下去了,就从后面走上来。
“乔小姐。”负责焚烧尸体的是府衙手下的衙役,衙役的衙役头认识乔安然。
乔安然对衙役头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走上前一步。
衙役头顿时有种心头重任放下了的感觉,乔安然的事例,他是知道的,有她出面,这事就算解决了一半。
“各位,想必也有人认识我罢。”乔安然不急着说什么,微微笑着道。
“乔家五小姐,你也是医师,刚刚还多亏你给我的小孙儿把脉,给他看诊开药,药也是你们出的。不然我家这唯一的血脉,也……”那个抱着尸体的老妇人接了乔安然的话,说到最后,看了一眼怀里僵硬的男子,抑制不住的痛苦了起来。
乔安然缓缓的走了过去,四周原本紧紧护着不让衙役过来的人群,自动自觉的给乔安然让了一条路。
乔安然在衙役惊喜的目光中,走到了老妇人的身边蹲下,拿出怀里的手帕,给老妇人擦了擦眼泪。
老妇人感觉到手上的帕子,抬头惊讶的看着乔安然,忘了哭泣。
这个看起来温文淑雅,贵不可攀的小姐,竟然拿她的贴身帕子,亲自蹲身给她擦眼泪,她怀里还抱着她死去的儿子。
四周的人,也都惊呆了!
这个乔小姐,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清冷不可近……
“婆婆,你家就只有你的小孙儿了吗?”乔安然柔声问着。
“嗯,我的儿媳被逃出来,被淹死了。逃开的路上,我儿子开始高烧,我们只能是慢慢的逃过来,还没到这里,小孙儿也开始高烧。衙役给我们搭了雨棚子,送了食物。第二天就又开始下大雨,城里人出不来,我们还没来得及让医师看诊。昨天,我儿子,我儿子就抛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去了……”老妇人说着,眼泪又开始哗啦啦的流下来,说话都哽咽了。
四周的难民也都开始抽泣,他们也是类似这样子,路上就开始高烧,腹痛,腹泻,到了聚集地不久,没来得及看诊,就失去了自己的亲人。
乔安然给老妇人轻轻抚着背,等她缓缓了,没那么难过才又轻声道:“您说,你的儿子是先得病的,然后就是你的孙儿?”
“是,是的。”老妇人一边抽泣一边道。
“你知道吗?你儿子的病是会传染的,估计你孙儿,就是被你的儿子传染了。”
轻轻柔柔的话,却在老妇人的心里重重的敲了一下,也在其他人的心中敲了一下。
她老来丧子,悲痛欲绝,她可以不在意儿子的病会不会传染给其他人,甚至她自己,她只想让儿子入土为安。
可是这病会传染给她唯一的亲人,她的小孙儿,那她就不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