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古滢萱努力的抬起手抓住乔安然的手，“让我说完些，我怕不说完，会说不了。”
古滢萱喘了两口气，肚子的阵痛因为乔安然的施针好了很多，勉强能说话。
但是不停流失的体力，让她感觉很不好。
“安然，我拜托你，尽量帮我保住两个孩子。若是我真的撑不住了，就是剖开我的肚子都可以，只要让两个孩子能平安出世。等他们长大的，帮我告诉他们，娘亲很爱他们，很爱很爱。虽然他们来得很突然，让我毫无准备，也给我带来了不少的尴尬。也不是出于我的自愿，但是，但是……”
古滢萱哽咽着喉咙，泪水不由自主的流出来，“但是我一点都不后悔，生下他们……”
乔安然一直手被古滢萱紧紧抓着，另一只手只能不停的给古滢萱顺气。古滢萱要说，现在她的身体也不是不能说，那就让她说吧。
说完了，或许舒服了，后面生产也许也能顺利一点。为了让孩子平安出世，古滢萱一定会拼了命的。
“还有，你帮我告诉他，我不愿他。虽然我们发生了那样的事，但是并非我们自愿，只是身不由己而已。或许我见不到他了，我没有办法亲口告诉他了，你帮我告诉他，我一点都不怨他。”
古滢萱坚持着说完，脸色更加的苍白。
“嗯哼。”肚子再次传来阵痛，古滢萱忍受不了的闷哼了一声。
“好了，不要在说了，留点力气生孩子。你不想看看他们吗？你那么漂亮，他也那么俊，你们的孩子，一定会长得十分好看的。你就不想看一看他们吗？”
乔安然努力的想用孩子去激起古滢萱的求生欲，绝对不能让古滢萱散失对生的希望，孩子是古滢萱现在最在意的。
“是啊，我也想看一看，他们一定长得很好看。如果有男孩，一定会和他长得一样的俊美。再帮我转告他一句，如果他之后还有再娶继室，一定要看好了孩子。千万不要让孩子被人欺负了，我什么都可以不在意，就是不能让孩子受委屈。”
古滢萱说着，眼泪止不住的不停落下，声音也越来越虚弱。
乔安然的后面传来脚步声，特疑惑的转过头，却惊呆了。
是杨穆天回来了。
看那头发装扮，那是刚刚快马过来的。
看到乔安然扭过头，古滢萱也疑惑的抬着朦胧的眼睛看过去，看清了之后，眼睛也是睁大了。
他回来了？
还是这是她的幻觉？
乔安然惊讶过后，也就没觉得有什么惊奇了。
古滢萱的手放开了一些，她就干脆让开了位置。
她刚才有听到脚步声，但是到屏风就没有了，她以为是丫鬟婆子。毕竟古滢萱在生产，会有丫鬟婆子送水之类的进来。
她刚才和古滢萱说得话，估计杨穆天是全部都听见了，他估计也是有话要说，那就把位置让开给他。
如果不是因为古滢萱是在生产，情况不对，不然她都想直接出去了。
“你怎么回来了？”古滢萱虚弱的问。
杨穆天走过去，在床边蹲下，道：“我接到你的信，知道你是最近几天便要生产，我便提前回来了。谁知道还是晚了一些，让你受苦了。”
杨穆天说话出奇的温和，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刚刚厮杀过的人，还极尽温柔的伸手把古滢萱散乱在脸上，被汗水弄得湿湿的头发撩到了一边。
“没事，我不苦，这是我自愿的。啊～”古滢萱轻声说着，又一次阵痛传来，痛得她浑身缩了一下。
她从不觉得苦，她也确实是自愿的，如果她不愿意，完全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去十月怀胎冒着生命危险把两个孩子生下来。
“怎么？很痛吗？”杨穆天有些手足无措的去抓古滢萱的手。
他从未见过人生子，但是看到古滢萱高高隆起的肚子，他还是会觉得恐怖。
挺着这样大的一个肚子，她又怎么会舒适？而现在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生下来。
杨穆天觉得心口有些难受，塞塞的。
另一边，乔安然出去吩咐了巧儿，让人把那些放在角落里面的冰盆，都通通拿走。并且赶紧让人做一些容易消化的吃食过来，古滢萱中午饭没有吃又被稳婆这么一折腾，整个人都很虚弱。
需要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待会才好生产。
她没有做过刨腹产，不敢乱来，要是一个不小心，发生大出血，就麻烦了。这里不是现代，没有办法输血。
最好是古滢萱能自己顺产，实在不行再试试刨腹产。
趁着没人注意，乔安然借着袖子从空间中拿出一个人参，用随身的小刀迅速的切片。
这是准备给古滢萱没力气时用的。
古滢萱其实发动还没多久，主要是受了刺激，又被稳婆做了手脚。她刚看了一下，才开了不过四指，距离真正生产，还有好一会儿呢。
巧儿很快的，就端了一碗面条过来，上面还窝了一个鸡蛋，撒着一点葱花，看起来很诱人。
“给我吧。”乔安然从巧儿的手里接过碗和筷子。
小心的端到床边，“穆天，你扶滢萱起来，拿枕头给她垫在后面，我喂她吃点面，等下才好有力气生产。”
杨穆天闻言，松开古滢萱的手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扶古滢萱起来，把枕头都垫在古滢萱的背后。
“给我喂吧。”杨穆天伸手要去接乔安然手里的汤面。
乔安然眨了眨眼，便递给了他。
他想要为古滢萱做点什么，便做吧。
杨穆天的动作很温柔，每次都是夹一小口，然后在嘴边吹了吹，才小心的喂给古滢萱。
古滢萱疼得厉害，脸色苍白，吃了两口便不想吃了。
“滢萱，你要多吃一点，等下才有力气生。不然孩子会出不来的，你必须积攒力气。”乔安然看准形式，便开口劝。
想到孩子，古滢萱便又有了力气，张开嘴，就着杨穆天的手，吃了大半碗。
乔安然见古滢萱已经吃了不少了，鸡蛋也吃了，便从杨穆天的手里接走了碗。
之后便听着杨穆天和古滢萱说话，等着产道打开。
杨穆天进了京城之后，原本是要直接回府的，但是半道上接了柳氏遇难的消息。便绕道过去了，现在柳氏已经平安的到了镇国将军府了，只是受了刺激，晕了过去。
古滢萱听了，也放下了心。
等了大概小半个时辰，古滢萱的阵痛越来越频繁，乔安然再看的时候，产道已经打开了。
“穆天，你得出去了，滢萱产道已经打开，很快就要生了。”
古滢萱要生孩子，一个男人总不合适留在这里吧。
杨穆天有些犹豫，似乎不想走。
“你先出去吧。”古滢萱白着脸道，“没事的，有安然在，或许我能平安度过。”
古滢萱心里并没有那么确定，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半只脚踏着鬼门关，就是乔安然医术再强，也不能保证一定不会有意外。
她怀着两个孩子，又那么一折腾，她自己都感觉，自己没有什么生机了。
不然之前就不会一直坚持要把想说的话说完。
“别灰心，我不止要你生下孩子，我还要你活下来。你放心，我就在外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杨穆天紧握了一下古滢萱的手，才放开。
“安宁郡主，可否借一步说话。”杨穆天看着乔安然道。
乔安然眼中光芒一闪，便点了点头。
两人没有出去，只是走开了一些，在内室出外室的门口停住，古滢萱可以看到他们，他们也能看到古滢萱。
这是为了防止突变。
“安宁郡主，我之前求你护住她，现在，我依然要求你护住她。孩子，我希望他们能活下来，但是，如果实在不行，我希望你能先护住她。”杨穆天极尽诚恳的道。
有些出乎乔安然的意料，很多人遇到这种抉择孩子和产妇的时候，也是有不少人选择的孩子，尤其是古代。
会愿意选择保住产妇的，往往都是爱产妇多过于孩子的。
“你确定？若是真的到了只能保住一个的地步，若是保住滢萱，那滢萱之后，便有可能再也无法有孕。你当初许诺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你之后就有可能一辈子都不能有孩子。”
杨穆天都说了这些了，那乔安然就希望，能弄明白，杨穆天要保古滢萱，会不会有看中古家的意思。
古滢萱有一个将军父亲，一个将军哥哥，杨穆天也是一个将军，不能保证杨穆天要保住古滢萱，不会有想利用古家的打算。
利用孩子来让古家帮他，没有利用古滢萱来让古家帮他来得快。
外孙和女儿，总是女儿来得重要。
古滢萱不能生孩子了，但是杨穆天可以再找别的女人，不怕没有孩子。
所以杨穆天可以不留下孩子。
“你当初可是当众许诺过了，我们不会让你再娶小妾之类的。”乔安然眼中闪着寒光。
若是杨穆天真的有这些想法，她不介意想个办法，让杨穆天再也不能人道，又或者死。
也好过让他来伤害古滢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