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成小鸥再也憋不住心中的委屈和痛楚,低声哀求道。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主动向陆冶启妥协了,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她总是柔弱的,不如在外面那么坚强,因为……只有最深爱的人才能够伤人最深。
陆冶启一震,墨黑的瞳孔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启?”
得不到对方的回答,成小鸥愈发抱紧了男人宽厚的肩膀,试图得到一点点安慰。
陆冶启终是忍不住低声叹了口气,他承认,他很生气,可……他终究还是不忍见到她如此。
他轻轻推开成小鸥,温柔地抹去她脸上的泪水,“乖,不要哭了。”
“那……你不生气了?”
成小鸥顿了顿,试探地问,含着泪水的双眼期待地看着他。
“你知道,我讨厌被人欺骗和利用。”
不忍伤害,却终究还是放不下心中的疙瘩,陆冶启折中地选择了委婉的说辞。
“其实我……”
不想再继续同眼前的人怄气了,也不想再继续之前的痛苦了,成小鸥张嘴欲将那瓶药的真相说出来,声音却被一阵铃声突然打断。
陆冶启看了她一眼,随后拿起了手机,却在看到来电显示时突然脸色大变,他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阳台。
有了玻璃门的阻隔,成小鸥几乎听不到陆冶启说了什么,只在门未合上的前一秒隐约听到了一句话:
“是不是……有消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然好似从陆冶启那听似平常却透着压抑的声音里听到了些许的紧张。
是什么消息?
关于什么?
又或者关于……谁?
一瞬间,巨大的疑问涌上了成小鸥的大脑。
无论是看到电话时陆冶启那激动的反应,还是他声音里透露的不寻常,都在告诉她,这个消息于陆冶启而言十分重要。
不等她有时间去仔细思考这个问题,陆冶启已经从阳台回来,他急冲冲地走到她面前,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腿上有伤今天就不要去公司了。”脸上是毫不掩饰地急切。
说完更甚至等不及她反应便转身就走。
“启!”
眼看着陆冶启就要离开,成小鸥急急地叫住了他。
“怎么了?”
虽然急于离开,陆冶启还是停下了脚步。
“我……”
但成小鸥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问他去做什么?还是问他,刚刚那通电话的内容是什么?
显然,这些问题陆冶启都不会回答。
如果他真的愿意告诉她原委,他刚刚就直接说了,而不是用一句“有事”就代替过去。
想了半天,最后她还是把问题咽了回去,改口道:
“你路上小心。”
顿了顿,又补充道:
“还有,我想去公司一趟。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好,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就找天狼。”
陆冶启点点头,简单地交代了一句便离开了房间。
看着陆冶启已经消失在房间门口的身影,成小鸥心里忽然涌起一阵不安,总觉得……这一次陆冶启的离开会改变他们之间的什么。
然而,这种还没发生的事情纵使她有所担忧却也无法防备,只能任由这种感觉在心底蔓延,最后压制过去。
正当成小鸥重新整理好心情预备换身衣服去公司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再一次打开,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启……”
下意识地以为是陆冶启又回来了,她惊喜地抬起头,却对上一张愤怒的脸。
“你怎么来了?”
她冷下声,不客气地问道。
“你刚刚是不是对冶启说了什么?”
潘陈偲快步上前,愤怒地质问道。
看着对方那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成小鸥不免觉得好笑,她这个正主还没有质问她这个小三究竟在搞什么鬼了,她这小三还反倒质问起她来了?
别说她刚刚没有对陆冶启说什么,即便说了,她又能拿她怎么样?
事实上,在成小鸥这样想的时候她也确实是笑了。
她依靠在沙发上,斜勾着唇角,深邃的轮廓让她的表情看上去突显出几分邪肆。
潘陈偲一愣,这样的成小鸥让她一下子想到了陆冶启,在这一刻,他们两人给人的感觉是如此的相似,简直就好像是……彼此太熟悉的人不知不觉间会受到对方的影响,从而在言行举止或者是微表情小动作上变得与对方同步调一样。
这样的认知瞬间将潘陈偲的心跌倒了谷底,浑身一阵冰凉,她死也不会承认成小鸥同陆冶启之间会有这样的默契!
“说,你刚刚到底对冶启说了什么?!”
她上前一步,一把扯住了成小鸥的肩膀,厉声逼问道。
那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成小鸥的衣领扯破,然而事实上,如果可以她更想扯破她脸上的表情!
成小鸥垂眼看了自己肩膀上那只白净的手一眼,被人这样揪着的感觉可不太好,她皱了皱眉,声音低沉地开口:
“放开。”
“我……我不放,你不告诉我你刚刚跟冶启说了什么,我就不放!”
潘陈偲颤了颤,却更紧地抓紧了成小鸥的肩膀,她绝对不会承认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被成小鸥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气很震慑到了!
不愿再继续同对方纠缠下去,成小鸥低垂的眼眸中滑过一抹不耐,抬起手压住肩膀上的手,按住手背猛地将手指往反方向一掰!
“啊——”潘陈偲顿时发出一声惨叫,“痛……你放开我……好痛……”
知道痛就好。
成小鸥冷笑一声,松开了手。
“你这个……”
一得到自由,潘陈偲立刻变了脸色,扬起手就欲给成小鸥一记耳光。
察觉到对方的举动,成小鸥双眸微微一眯,冷冷地看着她。
潘陈偲只觉得周身一寒,禁不住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缩回了手。等到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不禁又有些懊恼,握着拳,嘴硬地道:
“我……我才不会跟你一样粗暴。”
成小鸥也懒得同对方纠缠,冷声说了句:
“出去。”
“什……”潘陈偲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直白地下逐客令,一时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刚刚你同冶启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会突然间匆匆离开,也不许我……”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但成小鸥却能够想象得到刚刚发生了什么,想必是匆匆下楼的陆冶启被潘陈偲缠住了,要跟他一道儿去,却不想被陆冶启给拒绝了。
所以她才会这样怒气冲冲地冲上来,问她刚刚对陆冶启说了什么。
她以为陆冶启之所以会突然间态度大变是她在背后动了什么手脚的缘故,却不知……一切变故只因为一个电话。
虽知道是误会,成小鸥却也不打算解释给眼前的人听。
她嗤笑一声,好笑地反问:
“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我……”
一时间被怒气冲昏头脑的潘陈偲显然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此刻被成小鸥这样一问,不由愣住了。
说到底,成小鸥才是陆冶启的合法妻子。
她有什么资格质问她对陆冶启说了什么?
哪怕她真的挑拨了她同陆冶启之间的关系,那也是既光明正大又合情合理的事情。
直到此刻,潘陈偲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却也不想认输。
她咬着牙,愤恨地道:
“你别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冶启根本就不在意你,否则这些天他也就不会同我在一起了。”
成小鸥淡淡地笑了笑,承认道:
“是,我的确没有什么了不起。”
随即语音一转,又道:
“不过,在法律上,我是他的合法妻子。也就是说,在法律上,陆冶启这个人是属于我的,并且只属于我。别说你同他之间还没有发生什么,即便真的发生了,你也只不过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三而已,永远只能够活在阴影里,见不得人。”
“你!”
潘陈偲顿时脸色一阵铁青。
是的,就算她再怎么不想承认,成小鸥也是货真价实的“陆太太”,而她什么都不是,即便她真的将陆冶启抢到了手也只能是“小三上位”。
哪怕将来有一天她嫁给了陆冶启,她也只能是陆冶启的“第二任太太”,永远都不可能超越成小鸥!
“怎么,不服气?还是说,现在的小三都比正牌妻子还要嚣张?又或者,你以为启真的在乎你?”对方越是生气,成小鸥的话便越是刻薄,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她要让她知道,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主!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出她话中的嘲讽,潘陈偲的声音里有些发抖。
“如果启真的在乎你,他就不会让你沦落成受人冷眼的小三。”
成小鸥缓缓说着,语气里带着肯定。
之前她还没有想到这一点,正是潘陈偲刚刚那一句“他根本不在意你”引起了她的思考,是的,以陆冶启的为人,如果他真的在意潘陈偲就不可能会让她变成人人喊打的小三。
而他既然这么做了,那说明他肯定不在意潘陈偲,他同她在一起,必定另有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