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皓的桃花眼在对上齐慕枫的凤眸时,只觉得有一阵冷风刮过,冻得他连牙齿都微微颤抖起来:“我只是开个玩笑,呵…呵。”此刻,他无比后悔自己竟这般口无遮拦,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孟行止。
“世子,我看斐弟已经没事了,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对对对,行止说得对,还是先出去,出去再说。”高子皓忙不迭地应声,不等齐慕枫作出反应便一溜烟地窜出了内室,速度竟是比方才还快上三分,只是到了门口却还不忘回头道:“世子,我相信你肯定是没有…”
“砰。”回应他的,是一支被钉进门框的玉簪,此刻玉簪只余尾部的一存在外,正轻轻摇晃着发出嗡鸣声。
孟行止恍若未闻,面色自若地出了内室,却是伸手拍了拍高子皓的肩膀,递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齐慕枫将散落在地上的被子捡起,俯身给温飞絮盖上,伸手将她脸上凌乱的发丝拂开,露出微微泛红的脸,他的目光停留在温飞絮红肿的眼睛上,沉吟片刻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白玉瓶,甫一拔掉塞子,一股清新的药香味便散了出来,温飞絮离得近,闻到这药香竟连微皱的眉头都舒展了。
“倒是个识货的。”齐慕枫低笑一声,沾了瓶中的液体轻轻地涂在了温飞絮红肿的眼睛上,只一会儿,那红肿的地方便已恢复了白皙,再也不见半分痕迹。齐慕枫却没有立时收回手,而是用修长的手指在她如羊脂玉般滑腻的脸上轻抚了两下:“徐斐,是个好名字,我很期待。”
……
温飞絮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群芳园的闺房之中,她不由微微惊讶,自己不是应该与表哥等人在凌波酒楼的包厢中么?什么时候回的家,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了?
“小姐,您醒了。”
温飞絮微微抬眼,便看到照花向床边走来,自从上次被茶水烫伤了手,她便明显感觉到照花伺候得越发恭谨,但也明显疏离,平日里就算是与临水一起随侍在她左右,也总是做好手头的事情后便不声不响地在一旁静候,让人不经意间便忽略了去。
“嗯,什么时辰了?”温飞絮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缓缓坐起身,看到正趴在床侧兀自睡得香甜的临水。
“回小姐,现在是子时初刻,小姐前日随表少爷去碧水湖游玩,在凌波酒楼喝醉了酒,是表少爷用酒楼的马车将您送了回来,”照花说着拿过床边的迎枕,替温飞絮垫在身后,让她靠得舒服一些,自己便退后了两步:“小姐睡了一天一夜,可要用些茶水,润润喉咙?”
好个心思玲珑的婢子,温飞絮心中微震,方才她分明人在外室,甚至连床边的临水都不知道自己已经醒来,她又是怎么知道的?“也好,端过来吧。”温飞絮语气淡淡,隐在薄被中的手却悄悄伸向了枕头,那里压着她趁歇午时避着人从小库房里翻出来的一把匕首,是五岁那年爹爹送给她的生辰礼物,削铁如泥,锋利无比。
照花似未察觉般走向茶几,倒了一杯茶后再次端着托盘向床边走来,温飞絮闭着眼,耳朵却仔细听着她的脚步声,心跳更是随着她的靠近跳动得越发剧烈,就在这时,照花突然微微一笑:“小姐,这茶凉了,不过不用换,奴婢有办法。”说着纤手握住了茶杯,只是一瞬间,原本冰凉的茶水竟然缓缓冒出了热气。
温飞絮握着匕首的手陡然一松,索性也笑着接过了照花手里的茶杯,浅浅啜了一口:“好茶。”视线移向一旁仍在熟睡的临水,这么大的动静都没醒,看来这也是照花的杰作了,早就听说习武之人自有神通,没想到自己的身边竟藏着这样一个高手。
“小姐放心,奴婢只是点了临水的睡穴,两个时辰后,穴道便会自动解开,对她身子无妨的。”察觉到温飞絮的视线,照花主动解释了一番。
“虽是如此,这般睡上几个时辰,怕是身子也要僵了,你还是扶她去软榻上躺着吧。”
“是,小姐。”照花得了吩咐,也不多话,直接将临水扛在了肩膀上,十分轻巧的移去了外室,让人丝毫想象不到,照花纤细的身体里竟蕴藏着这般大的力气。
看着照花的背影,温飞絮唇角轻扬,前世直到照花离府都未曾显露出自己的身份,如今却主动坦白了一切,到底这一世已经与上一世不同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