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求求你不要!”她拖着虚弱的身体,使尽了浑身所有的力气,挡在了蓝幽冥的面前;眼底强烈的绝望让她面如死灰:“我求求你,要杀就杀我吧!孩子是无辜的!”
看着那张即使毁了容,依旧酷似奈落儿的脸,水域昊的剑尖不由得颤抖,他知道自己无论何时都会被这张面孔吸引,甚至是沉沦;他……下不了手!
心底那对奈洛儿的执着却又折磨着他,手里的剑慢慢的放下了:“好,我可以不杀她,但是你得从此在孩子身边消失,不得承认你是她的母亲!”
她一愣,看着刚出生的孩子那粉嘟嘟的小脸,和酷似水域昊的容颜,她满腔的不舍,满腔的恨意,她恨,那个叫奈洛儿的女子,如果没有她,自己就不会与孩子生生分离;如果没有她,自己就能和水域昊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如果没有她,……
可终究,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她的手颤抖的抚摸着婴儿那熟睡的肌肤,温温的触感;良久,她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瘫坐在了床边,眼底一片死灰:“好!我答应你!……但是我求你让我留在地狱修罗城,除了这里,我早已无处可去!”
水域昊看着她眼底的痛苦,竟是有些不忍;他别过了头,抱起了还在襁褓中的婴儿,离开了这房间,从头至尾,他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从那天开始,她便成了水域昊身边的一条狗,赐名红菱,红菱本是浮在水面上生长的植物,一生都是随着水波的起伏而飘飘荡荡,哪怕终其一生的努力都不可能稳定下来;即使如此,她也没有想过要离开自己的女儿,要离开水域昊;哪怕是到了这一刻,她却依旧爱着水域昊,爱着那个伤她至深的男人。
慢慢的,蓝幽冥长大了,明明有父亲在身边的她,却生活得孤单;父亲从不管她,身边照顾她的皇雪冥心思也全在父亲那儿,她也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她只是孤单的一个人长大。
还小的她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可是,就在她五岁生日的那天,她却不小心撞见了一个带着面具,宛如谪仙般的女子,她神色间的哀伤,仿佛这世界最美的花簇,让小小的蓝幽冥忍不住去探究;这个女人的身上似乎有着魔力,吸引着她。
“呐,你明明这么漂亮,为什么带着面具?”蓝幽冥忍不住心底的好奇,慢慢的靠近了她。
红菱看着面前满脸好奇的小人儿,心不由得颤抖,这五年的每一天对于她来说都是折磨,可是,再多的折磨,再多的委屈,在今日看见这小人儿之后全都烟消云散了:“我……能抱抱你吗?”
她的声音早已因为颤抖而变得沙哑,她却毫不自知;蓝幽冥愣愣的站着,红菱蹲下身子,仿佛对待珍宝似得,将她搂在了怀里。
这个怀抱,温暖得仿佛初春的太阳,让蓝幽冥张开了手臂,从未体验过温情的她,第一次对着温情充满了渴望,她突然希望父亲也能这么抱着她,也能这样对她笑着。
“你能当我娘亲吗?”蓝幽冥把小小的脑袋靠在红菱肩上,天真的说道。
可就是这一句话,却让红菱的手臂收紧,抱着蓝幽冥的手颤抖不已,良久,她仿佛是下定决心一般,松开了蓝幽冥:“孩子,我不能,但是我能当你的师傅,教你武功,你……愿意吗?”
听着她的回答,小小的蓝幽冥眼底充满了期待。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红菱看着兴奋的蓝幽冥,沉寂了五年之多的心,突然开始活了过来。
“名字?我没有名字!”蓝幽冥拉着红菱的袖子:“要不师傅帮徒儿取一个吧!”
红菱看着撒娇的蓝幽冥,心不由得融化了:“好,师傅本名蓝倾儿,你就跟师傅姓吧!你是出生在这地狱修罗城的最深处,就叫你幽冥吧!”
蓝幽冥?她总算是有名字了……
从那以后,红菱就经常偷偷的出现在蓝幽冥的身边,教她武术,教她做人之道,同时也教她杀人之道。
慢慢的,红菱出现在蓝幽冥身边的次数越来越多,她开始离不开这个女儿;可终究她还是没有告诉蓝幽冥,她到底是谁!
直到,蓝幽冥快十岁的时候;红菱出现在她身边的事情暴露了……
那天,她们正在一起练武,可常年不踏进蓝幽冥住所一步的水域昊,却是突然过来了。
看着练武的两人,他的脸色变得铁青:“红菱,你告诉她了?”
冷漠的声音让蓝幽冥瑟瑟发抖,从小她就害怕着自己的父亲;可此刻父亲对师傅的质问,却是让她鼓足了勇气,挡在了红菱的面前:“父亲,你想做什么?”
水域昊看也没看蓝幽冥一眼,便是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我说过,不许叫我父亲!”
蓝幽冥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却是跪在了水域昊的面前:“城主,有什么事,您冲我来,这一切都不关师傅的事!”
“师傅?”水域昊淡淡的瞥了红菱一眼,可红菱只是跪在地上没有说话:“好,你不是要为你师傅出头吗?那你就去修罗城的最底层,拿到十颗黑色的修罗珠回来,我便放了你师傅!”
“不行!我不允许!”他的话音刚落,红菱便是站起身来,第一次反抗了水域昊:“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去送死!水域昊,哪怕你再恨我,再讨厌我,幽冥也是无辜的啊!她终究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忍心这么对她?”
听着红菱的话,蓝幽冥不由得愣住了;她的孩子?我是师傅的孩子?
还没有等蓝幽冥从红菱的话里反应过来,红菱便被水域昊掐住了脖子,冰冷的眼底满是杀意:“你难道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强大的红菱,此刻在面对水域昊的时候,却是无比的弱小,她的挣扎此刻却是那么的无力……
蓝幽冥拿起了剑,竟是刺向了那个让她一直都感到害怕的父亲;她只是想救红菱,想救这个也许是她母亲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