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被雪山包围的血饮族,过早的进入了夜晚;一轮新月徐徐升起,为这苍白的雪色皇宫撒上了一层银霜,熠熠生辉,竟是有着别样的风采。
雪色皇宫的某处书房,一男子身着藏蓝色蟒袍,骨节分明的手上拿着一块破旧的地图,斜斜的倚在贵妃榻上,菱形的唇微微抿着;一头柔顺的青丝随意的搭在塌上,眉宇轻挑,月光下,如刀削般的俊颜带着丝慵懒,可细看,却能发现男子的眼底又带着凌厉,显然他远不如外表那般温润;好半响,他放下手里的地图,皱着眉揉了揉眉心。
如果千里血问在这里的话,他便能发现,男子手里的这块地图跟他在水域昊手里得到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便是男子手里的这张地图是完整的,而他的,却只是一张残图。
书房外,传来了一丝轻响,沉重的大门被侍卫推开,一名女子身着淡蓝色广袖裙,缓缓走了进来,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
女子看着榻上斜靠的男子,眼底露出了一丝爱慕,可很快,这抹爱意又被她掩在了眼底;她朝着榻上男子微微恭了恭身子:“楼兰少主,若儿做了一点小点,少主要去尝尝吗?”
男子早在她进来的时候,便是把地图收在了怀里:“谢谢公主美意,我待会还有事,就不必了!”冷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男子站起身来,直接从女子的身边檫身而过。
可还没有走多远,便是被女子扯住了衣袖:“烈焚哥哥,……”女子轻咬唇瓣,一双眼似泣还泣的看着面前的人,竟是直呼其名。
楼兰烈焚皱了皱眉,伸手拉下女子的手:“司狼公主,男女有别,我们还是注重点好!”说着,他便不再理会脸色陡然间变得煞白的司狼若,推开门,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丝毫不给身后女子面子。
还没有走出多远,楼兰烈焚的脚步便慢了下来,这司狼若乃是司狼亡要异母同父的妹妹,早在司狼亡要带着衔龙扣来之前,她便是奉命来到了血饮族,明面上,她是来陪楼兰伊洛玩耍,实际却是来与他增进感情,想要嫁与他,以此来获得他对司狼若同母同父的哥哥支持;好为以后的隐族王位的竞争打下基础。
哼,他司狼若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整个隐族,除了司狼亡要,他看不起任何一个人,更不用说这个所谓的公主了。当初,要不是司狼亡要一战成名,他隐族现在也不过是一个二流的隐世家族,如何能跟三大家族首位的血饮族想比?
楼兰烈焚慢慢的朝着自己的寝殿走去;一路上不断有侍卫跟他行礼;才刚刚走到寝殿外面的那处长廊,他便是发现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在他寝殿的窗前,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突然嘴角噙起一丝冷笑,这么快就按耐不住了吗?
脚下轻动,他的气息隐藏在黑暗中,无声无息,犹如鬼魅般,快速的接近了那个黑影;等到黑影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仿佛死神般,捏住了他的喉咙。
不,不对,这个人这么弱,而且没有喉结,显然不是司狼亡要:“说,你是谁派过来的!”
黑影本惊恐的眼在看到捏住她喉咙的是楼兰烈焚之后,整个人便是放松了下来:“哥……,是……我!”
稚嫩的女声,让楼兰烈焚一惊,松开了手;楼兰伊洛一得到自由,便是拉下黑色的面罩,剧烈咳嗽起来。
楼兰烈焚皱着眉,看着自家妹妹:“这么晚了,你跑我这里来做什么?还打扮成这个鬼样子!”
楼兰伊洛脸色一变,本慢慢沉寂下去的咳嗽越发的剧烈,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好半响,她见楼兰烈焚依旧是看着她,咳嗽停了下来,干笑了两声:“没……没事,哥哥,我只是出来玩玩;我这就回宫!”说着,她急切的转身,竟是直接施展轻功,想要离开这里。
然而,她快,楼兰烈焚更快,他迅速拉住楼兰伊洛的肩膀,把她拽了回来:“这么急做什么?你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嗯?”
听着楼兰烈焚的话,楼兰伊洛猛地摇头,眼睛却是不自觉的躲闪:“没,没有;哥哥,伊洛困了,想回宫!”
楼兰烈焚看着她的反映,心一沉,毫不理会守在门口的侍卫,拉着楼兰伊洛猛地进了自己的寝殿。
才刚推开门,一阵浓重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这味道让楼兰伊洛脸色发白,不自觉的干呕起来;楼兰烈焚却是面色铁青,拉着楼兰伊洛的手,慢慢的收紧:“你是不是杀了司空离?”
冷漠的声音,嗜血的眼神,是楼兰伊洛从未见过的哥哥;她急忙摇头:“没,没,我没杀她!”
楼兰烈焚袖袍一挥,房间便突兀的亮了起来;房间里的设施无比的华贵,四方都用夜明珠镶嵌,夜明珠上本盖着蓝色云锦,此刻被楼兰烈焚挥到了地毯之上;这地毯也是用着顶级的面料所制成的,毛茸茸的质感让这带着丝凉意的气候,有了一丝温暖。
房间里的配置无一不精,最为奇特的,便是靠窗四五米处,有一个巨大的屏风,屏风是藏蓝色的,上面寥寥几笔便是勾勒出漫天的星辰,在这夜明珠的照耀下,仿佛这满天星河活过来了一般,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溺;可偏偏一抹血红横列在星河中间,为这璀璨的星河增添了一丝肃杀。
这屏风下面,一大摊的暗红色液体,顺着缝隙,缓缓流出,表面上都已经有些微的干了,显然这血液在这里已经很久了。
楼兰伊洛面色一变,怎么回事?她没有让人杀了司空离,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
而楼兰烈焚凌厉的看了她一眼,手指狠狠的抓着她的手腕,把她拖到了屏风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