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青楼里喜欢假模假样地说什么郎君,除非正儿八经的赎身,那就是客人!
原来这小娘子装模作样,还要自己挑选自己的第一个客人,在场腰包鼓鼓,但是容貌欠佳的客人们顿时吵吵嚷嚷,大家声音嘈杂,神情凶恶,将画舫都快掀翻了。
几个客人当即破口大骂,众人如此闹腾,乌龟也无奈万分,连声道歉。这种地方当然养了大批看场子的打手,打手们连忙四处安抚众人,若是口舌说得通最好,口舌说不通当然会比比拳头。
能把生意做这么大,朝中没有人才怪!场上众人慢慢变得没有声音。
舞台上,还是没有看到什么小娘子,倒是出现了几个袅袅婷婷的舞姬开始跳起舞来。
“要是当场自己选择,我觉得你最有可能中选。”林珂对着李君玉嘻嘻笑笑说。
“价高者得,不出一个理想的高价,小娘子再愿意也白搭。”
“就是说首先要出的价让老鸨满意了,再挑选一个小娘子勉强满意得了?”
“差不多。”
“你还挺知道内情嘛,你经常来这种地方?你梳拢过几个小娘子?”林珂不屑地说,什么君子,简直是禽兽!
“怎么,你吃醋?”
“呸,你真看得上自己!还没有闭眼睛就开始做梦!”
“你放心吧,我虽然来过这种地方,也喝过花酒,但是我没有梳拢过什么小娘子,非自己喜欢的,我……”李君玉脸上发烫,微微着急替自己辩解道。
“不要说废话了,小娘子出来了。”林珂打断他的话,其实林珂真的在和他开玩笑。当年拓跋宇为了做出一副荒淫无耻的样子,也曾经和部将、大臣们一块喝过花酒,但是林珂是他的大侍卫,随时跟随,自然知道拓跋宇并无真正和青楼女子有什么。
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舞姬缓缓散去,舞台前居然站了两个紫衣乌龟,拿着一些小小的焰火在放,焰火四射,火光璀璨,制造出一种恍然如梦的灿烂场景,一个侍女将珠帘掀开,从后面缓步轻移走出一位姑娘。
画舫里面本来吵吵闹闹的各位贵客此时鸦雀无声,大家安安静静的看着这位闻名远近的姑娘,看看她究竟如何如传说中的天香国色。
她身穿湖蓝色襦裙,披着轻纱披帛,头梳灵蛇髻,插着几只雅淡的点翠珠花。她怀抱琵琶,又低着头,琵琶将她的容貌遮了大半,根本看不清楚长相,浪费了画舫老鸨精心给她安排的出场方式。
她开始低着头弹琵琶,琵琶声悲哀而苍凉,慢慢流淌在安静的画舫里面。这曲子绝不似青楼追欢逐乐之音,倒像是沙场送别的曲调,琵琶原产于西域,声音多凄凉,被她一弹更是让人顿时心生悲哀。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将琵琶拿开,都已经出来了,还装模作样把脸遮住干什么?”客人们吵吵闹闹,很不满意。
“大爷们来这里图个乐子,你弹这送葬的挽歌做什么?”
小娘子无可奈何,将琵琶慢慢移开,但见她薄施脂粉,小小的瓜子脸,凤眼细长,柳眉纤细,面薄身纤。她双目红肿,一看就是刚刚哭过了。
众人眼前一亮,但觉小娘子如一树洁白的梅花,独自盛开在慢慢飘落的白雪里,风姿清雅,人物秀丽。
小娘子依然全神贯注地弹着琵琶,声音哀苦,如泣如诉。然而此时却没有人再大喊大叫地不满,这首琵琶之音与这小娘子哀怨的相貌倒是相得益彰,越发显得小娘子楚楚动人。
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
不断有客人从外面走进来,画舫里人头攒动,舞台前立着许许多多看热闹的风流佳客,显得拥挤不堪。
刚才那浓妆艳抹的老鸨此时又走了出来,高声宣布道:“我家夏娘小娘子,今日年满及笈,尚未侍人,今日有请各位贵客来此,若是不嫌夏娘浦柳之姿……”
“我愿意出五百贯送与小娘子做缠头之资。”一个豪客急迫地打断老鸨的话,急吼吼地豪爽开价,他得意洋洋,自信这个价钱出的够高,可以让其他人知难而退,扯什么闲话一大堆,直接说钱才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