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延香弥漫,希泽坐在桌边,对面坐着他的父皇,二人下着棋,屋内的炭火烧的旺。
“希泽!父皇的身体勉强的撑到今天,不知哪天会就去寻你母后去了。”说话的是希泽的父皇。“父皇言重了。”希泽道,“呵呵!早日去寻你的母后也好,这些年她一个人在那边的世界一定很孤独,可惜最遗憾的是没有看到你的孩子。你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却一直未有子嗣。对北辰不利对江山的稳固不利,这些父皇不说你也应该知道。还有祁渊也是,你们兄弟二人这是为何?”太上皇咳了两声脸色苍白。
“呵呵!父皇急什么?子嗣多了也未必是好事,就像我跟祁渊,从出生开始就注定要争夺,我不想在未来看到我的孩子也那样。至于他的心思大约想让心爱的女人生下自己的孩子吧!”希泽将棋子收回盒中。
“自古江山的争夺,都是惨烈的避免不了,祁渊还是喜欢何镇远那个女儿,你将梨落留在身边为了牵制祁渊。可结果呢?起了多少作用?”
“从未想过要牵制他。父皇你歇息吧!气色不太好,让太医过来瞧瞧,改日再来同你下棋。”他离开,他的父亲北辰的太上皇,剧烈的咳嗽着。心里害怕担心他这个儿子真的不愿要子嗣,那江山如何百姓如何?
冬日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希泽停下脚步,御花园中,女子穿着粉色短袄淡蓝色的长裙,蹲在那里,逗一个孩子,是老七家五岁的女儿。他在回廊中看她。
“笑笑!能给姐姐吃一口吗?”孩子穿着红色袄子,头上带着毛绒绒的帽子,小脸粉嘟嘟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下,孩子摇头,将手中的云糕藏到身后,“不可以这么小气的,小气的人长大了不好看。”五岁的孩子竟也知道长得不好看很可怕,怯怯的将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却还是抓在手中不放。
“要是你大方的话,就会跟姐姐长得一样好看,你觉得姐姐好看吗?”女子笑得眼睛都弯了。捏了捏孩子的脸。
“好看!笑笑也要好看,都给你吃,要比姐姐还好看。“孩子动摇了,眼前的姐姐确实好看,想想就好看比较重要,点心回家再吃。
“那是当然。”她拿过笑笑手中的云糕,放到嘴边,笑笑眼巴巴的看着,身边的宫女掩袖轻笑。“哈哈!笑笑!逗你玩的,还给你,再给你个好吃的,冰糖橙子,本是姐姐看闲书时吃的,保证你没有吃过。”所谓的冰糖橙子是她自己熬了糖浆后再浇在切好的水果上冷却而成的。
“姐姐!真好。笑笑想再要一个。”孩子见色泽晶莹又散发着果香忍不住吃了个,“额可我就带来五颗,算了吧!再给你个,谁叫我比你大呢?我三个你两个。”她再次大方的给了笑笑的一颗,觉得自己大方。
“落儿!”希泽含笑走到她的身边,一众人跪到请安,梨落站了起来,抱起了也跟着跪下的孩子,“这是你七弟的孩子,挺可爱的,像你七弟。”她在院中闲逛准备找个地方看书,没想到碰到个孩子由奶娘带着在院中玩耍,见其可爱就逗了她一会儿,没想到碰到了希泽。
“是可爱。给奶娘吧!孩子有些沉。”希泽道,“还好!我力气大,你要抱一下吗?”梨落道,“果然是有些沉。”希泽接过,“参见皇上,奶娘还不快将笑笑抱走。”老去不敢信自己看到的,他那不爱孩子的皇兄抱着自己的孩子。
“笑笑都长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无碍!这孩子好像挺喜欢朕。”希泽感叹,梨落在旁不语,对着笑笑吃了颗冰糖橙子。又分给她一颗。
老七一直不解为何他的这个皇兄不要孩子,但这话他不好问。梨落带着笑笑在院中里玩了会,希泽跟老七说了些话,无非是些朝中之事。
二人又一同回的行知宫,路上梨落并不说话,低着头走路,在外人看来被封后该是开心才对,可她却无法开心,对她来说觉得都是假的,名分不过是个称呼,封后结束后什么也没有变,也不对,用彩云的话来说就是名正言顺了。
“你在笑笑面前自称什么?”希泽侧目看低头的她。
“好像是姐姐。”她回神抬头,希泽目中含笑。
“笑笑叫我皇叔,叫你姐姐,如此我不也成了你皇叔了?”她自称姐姐蹲下来逗笑笑,他在旁觉得这样的画面很好,若有一日她做了娘亲也该会是这样,跟孩子耍玩。
“别乱说,我才不要你当我皇叔呢?”她细想希泽说得好像是对的,如此辈分都乱了。
“落儿!你是我娘子下次在小辈儿面前待说皇婶婶。”他此刻嘴角的笑比冬日的暖阳还要耀眼,看得周围的人包括梨落在内,都觉得这笑比他往日多了些东西。
梨落有一瞬在他的笑里,没有爬出来,只哦了一声。忙移开目光。不语!心荡了一下。
“冷的话可以握住我的手,借你取暖。”见她面色微红的移开目光不看自己,希泽又道。
“不冷,不冷。有汤婆子。”手中的汤婆子已经没有了温度。那日梨花林的事,她总是不能忘,告诫自己他对她是可怜,可怜到愿意将皇后之位都给了她。真是大方又有慈悲之心,可怜一个无父无母的人。
行知宫外,月光皎洁,寒气袭来,地上结了层白霜,屋内的炭火生的比别的宫要早,十分暖和。
梨落早早的用完膳就爬上了床,钻进了被子里并未睡着,隔着罗帐,希泽在外批阅奏折,这本该在御书房做的事,近几日他爱在自己的宫中做。总觉得在这他才可以安心下来。
厚厚的奏折批阅完后,希泽放下笔,揉了揉眉心。看了一眼隔着珠帘,放下明黄色罗帐的方向,不自觉一笑又轻拧了眉一下。
罗帐掀起,梨落听见悉悉索索脱衣的声音,知他已经忙完了,希泽掀开被子躺下,床上没有多少温度。“怎还没有睡着?还这样看我。”希泽问道,“在想事情,想你为何又娶我。”她咬唇
“想了这么久,那你想到了吗?”他的手自然的就抚摸上她的脸颊到唇上,表情邪魅又深情盯着她红色的樱唇。
“你可怜我,但其实没必要娶我更不用封我为皇后,我受不起,你也知当年我连王府的事也一件没有处理过,皇后我做不来。”
“你只要当你的皇后就好,协理六宫的权利交给旁人就好,跟当年一样。”
“呵呵!一定要这样吗?可怜我到了这样的份上。”
“为什么觉得我是可怜你。”希泽面色平静。
“难道不是,你亲口说的,那日你在梨花林亲口对素贵妃说,要多顾着我点,难道不是可怜?”她憋着这些话太久。
“不是可怜,是心疼。”希泽揽到她到了怀里,他从不可怜谁,却心疼了那么一个人。梨落在他怀里愣了半天,他说他心疼她。她怀疑自己是听错了,希泽又轻声在她耳边说了句,“落儿!哪来的可怜从来都是心疼。”温软的话语,从耳朵里传到她的心里,她坚持了这么长时间的对他设的城墙一下就瓦解了。轰然坍塌!
“因为心疼就娶我还封后?”梨落觉得有些说不通。
“娶你是因为你适合做我的皇后,不惹事,又不爱管闲事,又大度不跟她们争,也不爱吃醋,所以谁有你合适?”
“你这是在夸我吗?”
“嗯!不然呢?”他抿出点笑,指腹停在她的唇上,梨落觉得不对劲,果不其然,他贴上了自己的唇,一点一点的吻她。翻身而上,双手撑在她两侧。
“落儿!要好好的别在吐血晕倒,你是我的皇后,其他的都别想,机会就一次错过就没有了。”梨落知道他话中的意思,他不会再给祁渊机会让他跟她在一起。
“那若有一日他夺取江山呢?”她很想知道,若有那么一天会怎样,其实她害怕,害怕真的有那么一天,祁渊会如自己所说的杀了希泽。但她此刻没有想过这样的话,问出口是有罪的。
“不会有那么一天,别做这样的假设。落儿!不论生死你都是我的皇后。”他压了过来,希泽开始变得有些奇怪。让梨落想不通,他说的话像是在宣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