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也知道自己最近挺奇怪的,因为她总觉得周围总是有人盯着她,好像是在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冥冥之中像是在提醒她,这一切都不是属于你的,是要还回来的,你不要太得意了。
秦洛晚上还会做梦,梦里总有人在追着自己,一开始都看不清对方的脸,她下意识地就觉得危险,然后就开始跑,跑到后来几乎全身脱力,她很害怕,怕被人抓到,然而最后她还是被抓到了。等自己转过头去看,一睁开眼睛就看了那张属于黄菲的脸,那人伸出手来掐自己的脖子,还一直在喊着让她把东西还给她,然后秦洛就被吓醒了。
秦洛现在都不敢再睡觉,总觉得睡着了那么一切都完了,于是她总是睁着眼睛直到天亮,导致精神一天比一天差,裴少可问她怎么了,秦洛一律以没事给掩盖过去。
秦阳也很担心,孟津说如果你再这个样子,我就要把你的情况告诉给宫主了,如果你不想宫主现在就跑来这里的话还是乖乖的回去休息比较好。
然而秦洛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是有些无能为力,那个老婆婆交给了她一个锦囊,她打开来发现里面有一张纸,里面就写了几个字:飞阴月,人定。
秦洛去查了查,发现那是一个时辰,这个时辰是用来做什么的呢?十月份的某一个亥时,她就会回到未来了吗?秦洛不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她觉得心里很紧张,也很烦躁,她不知道去哪里找那个老婆婆,然后把事情问清楚。她只能在秦阳他们问起来的时候,敷衍过去,然后又自己很郁闷。
就好像是从前,有位秀才第三次进京赶考,住在一个经常住的店里。考试前两天他做了三个梦,第一个梦是梦到自己在墙上种白菜,第二个梦是下雨天,他戴了斗笠还打伞,第三个梦是梦到跟心爱的表妹脱光了衣服躺在一起,但是背靠着背。
这三个梦似乎有些深意,秀才第二天就赶紧去找算命的解梦。算命的一听,连拍大腿说:“你还是回家吧。你想想,高墙上种菜不是白费劲吗?戴斗笠打雨伞不是多此一举吗?跟表妹都脱光了躺在一张床上了,却背靠背,不是没戏吗?”
秀才一听,心灰意冷,回店收拾包袱准备回家。店老板非常奇怪,问:“不是明天才考试吗,今天你怎么就回乡了?”
秀才如此这般说了一番,店老板乐了:“哟,我也会解梦的。我倒觉得,你这次一定要留下来。你想想,墙上种菜不是高种吗?戴斗笠打伞不是说明你这次有备无患吗?跟你表妹脱光了背靠靠躺在床上,不是说明你翻身的时候就要到了吗?”
秀才一听,更有道理,于是精神振奋地参加考试,居然中了个探花。
秦洛觉得自己就好像是这个秀才,她害怕裴少可知道了之后就开口要她放弃,她现在意志薄弱,其他人如果真的要她别再痴心妄想了,估计她就真的彻底绝望了。她需要让那个老婆婆帮她解解惑,好让她得到心理上的慰藉,也好让她的心灵得到解脱。
她也明白,积极的人,象太阳,照到哪里哪里亮,消极的人,象月亮,初一十五不一样。想法决定我们的生活,有什么样的想法,就有什么样的未来。秦洛也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能这么消极,说不定这个日期是有别的什么不同的涵义,但是事关自己的去留,她还是觉得心虚。
大概她自己的内心有一种特别的不安定感,所以才会想那么多吧,秦洛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心说这件事情对她来说真的是太过复杂了,她一向对这种事情敬谢不敏,可是结果还是让她碰上这些情感纠葛,真的是烦死了。
人生就不能简简单单的吗?想吃的时候就吃,想睡的时候就睡,身边有亲人朋友,还有一个一生的爱人,就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要弄的那么复杂?
秦洛最后只能把原因归咎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最后让秦洛振作起来的原因,大概是秦阳的又一次毒发,当时大家都乱了,裴少可一边帮他喂药,一边红了眼眶,甚至还叫秦洛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有心理准备,当时秦洛一下子就慌了,她想起来自己好像有好些日子没有给秦阳熬药了,心里是又急又恨,恨自己为什么那么自私,就算是要离开,也还有一个月呢,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珍惜眼前人。
秦洛在秦阳的病床前急的团团转,可是后来裴少可又告诉秦洛,好像危险期已经过了,秦洛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牢牢地守在了秦阳的病床边,裴少可劝她去休息她理都不理。
裴少可算是败给这对兄妹了,只好自己转身去收拾因为秦阳突然的毒发带来的一些其他影响。
裴少可告诉孟津,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秦阳现在的情况越来越不妙了,还是要早日拿到药引,孟津也被秦阳的突发状况吓的够呛。如果没有救过来的话,那么他们布局了这么多天都白费了,到时候秦洛该有多伤心。而武林中的门派也会重新划分势力范围,邪教本来就有些蠢蠢欲动,少了魔教的牵制,估计江湖上会引发一场大乱。
而他们家那个妻控,估计也会发疯吧,到时大概所有人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孟津立刻就说现在就采取行动,先派几个人探进宫里看看情况,等摸清了地形之后再下手。秦洛却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对着孟津道:“现在宫里要选新的王妃,他们的警卫一定是很森严的,你们要想闯进去,估计没有那么容易。”
听到秦洛的话孟津和裴少可都很吃惊,因为印象中秦洛已经有两三天没有跟他们正常说话了,现在看秦洛居然说话了,还说的这么条理清晰,对面两个人都愣了愣。
秦洛对着裴少可问道:“少可哥,我哥这次的危险期过了,还要多久才会再次毒发?”
裴少可犹豫了一番,然后道:“这次的毒发来势汹汹,但是也是因为我没有细心查看他吃的食物,导致里面有一种的食物跟秦阳体内的药起了冲突。现在已经被控制了下来,如果小心谨慎些的话,拖个一周没有问题。”
秦洛点了点头,突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道:“我这里有个主意,不知道能不能行。”
裴少可没有说,但是秦洛却知道,如果下一次毒发的时候,他们依然没有拿到解药的话,秦阳的身体就危险了。而这一周的时间,他们要顺利拿到解药,还要等裴少可配制解药,时间真的快要来不及了。
可是来不及也要拼尽全力去试一试,这样才不枉她来这个世界走了一遭。
秦洛现在尽量不去想那些事情,现在已经是九月了,古代没有公历,只有阴历,所以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再到下一个月,就到了那个日期了,秦洛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只知道她要她的人生不留任何遗憾,哪怕是很短暂的人生。
听到秦洛这样说,裴少可和孟津立刻就来了精神, 裴少可问道:“你有什么主意,说出来给我听听,我看能不能行。”
秦洛其实挺聪明的,她经常会有一些出人意料的办法,虽然很简单,但是挺好用,所以裴少可的心里也不由地生出了些许希望。
秦洛顿了顿,然后凑过去在裴少可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裴少可听了之后眉头都有些打结了,可是最后还是舒展开来,然后点了点头。秦洛说完他就觉得这个主意其实还不错,于是赞同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孟津看的简直心累,“到底是什么主意?”
你们两个秘密商量事情,不告诉我,这样真的好吗?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主意啊,简直是急的想要抓心挠肝。
裴少可勾起嘴角笑了笑,可是却没有什么笑意:“放心,我一会儿就告诉你怎么做,这件事没有花绝宫的人,还真的是办不妥呢。”
这又是什么意思,没有花绝宫的人就办不妥?所以夫人到底是说了些什么啊?孟津疑惑地看向秦洛,有些不太明白。
秦洛清了清嗓门,然后道:“具体的情况你就让少可哥跟你说吧,我留下来照顾哥哥,你们出去聊事情。”
裴少可也点了点头,秦阳现在的情况还有些不稳定,秦洛确实比自己要适合留下来,毕竟他们兄妹两个之间可能也会有些悄悄话要说,尤其是在秦阳昏迷的这段时间,秦洛估计要跟秦阳说说心里话。
裴少可对着秦洛嘱托了几句,然后就看向孟津,孟津表示怎么都行,只要告诉他到底是什么情况就行了,于是跟秦洛告了退,就跟着裴少可一起走了出去。
看着两个人消失在了门边,秦洛松了一口气,然后走过去握住了秦阳的手,放在脸颊上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