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清头也不回的走了,她走到了赵谨言的身边之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对赵谨言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就一起走了。
到了赵谨言的院子,下人们早就接到了消息说是主子要回来用餐,自然有人去张罗着饭食什么的了,夏子清和赵谨言两人走进屋子里坐下之后,想到刚才子清走过来的时候,自己二妹的样子看着就不对劲,赵谨言就忍不住问道:“子清,你到底跟心柔说了,我看她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不对啊。”
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赵谨言会问这个问题,夏子清一点儿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谨言,你知道我必须要让二小姐死心,不然再拖下去根本就是再害她。”
“我都明白,可是你到底是怎么说的?我看二妹她好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的样子,神情恍惚,似乎有些懵了。”
“我跟她说了我的身份。”
“你说什么!”
咣当一声,是桌上的东西落地的声音,赵谨言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夏子清,似乎是听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他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了。夏子清知道自己说的事情把赵谨言给吓着了,可是她也是没有办法啊,如果真的有别的办法,她又怎么会出此下策,铤而走险呢,夏子清苦笑着说道:“谨言,你先别激动,先坐下吧,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你放心,因为我相信二小姐她不会说出去的,放心吧。”
“那你也不能告诉她,子清你太冲动了,这么做实在是太危险了!就算二妹她不会说出去,可若是有个万一,子清,你知道你自己将会处在什么样的境地吗?”
赵谨言此刻的表情可以说是非常严肃了,他真的非常为夏子清担心,夏子清的真实身份一直是一颗定时炸弹,万一被有心人知道了,再给捅了出去,夏子清就危险了,欺君之罪可不是一件小事啊。夏子清有些被赵谨言的严肃给吓到了,两个人认识这么久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赵谨言这么恐怖,这么严肃的样子,不过她心里自然也知道赵谨言这是在为自己担心,他是怕自己受到伤害。
“好了,谨言,你不要担心了,我也是别无他法了,二小姐如此执着,我也只好出此下策了,你找个时间稍微提醒二小姐一下就可以了,还有顺便安慰安慰她,这件事情一定给她带来了很大的打击,你这个做兄长的一定要好好的开导开导她。”
赵谨言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夏子清说都已经说了,他还能让夏子清把说出去的话给收回来,或者是让自己的妹妹把听到的话给忘了吗?这件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也只好叹着气又坐下了,“事已至此,再说这个也没有办法了,罢了,就这样吧,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我自会找机会去和二妹谈谈的。不过,子清,你一定要答应我,以后千万不可以再这么冲动了,你应该明白,你的身份多一个人知道,你自己就会多一份危险,你要好好的保护自己,明白吗?”
“哎呀,好了,我知道了,你何时也变得如此啰嗦了,堂堂的吏部尚书大人竟然变成了一个啰里啰嗦的老头子,哈哈哈!”
“好啊,子清,你还敢笑我,我这样到底是为了谁。”
两人正说着,就有下人送饭菜进来了,夏子清和赵谨言只好暂时打住了话题。饭菜上齐了之后,夏子清一看果然满桌子都是自己平日里最爱吃的菜色,什么糖醋里脊,酒糟鱼,佛跳墙,红烧狮子头等等,琳琅满目的摆了一大桌子,夏子清看的口水偶读快要流出来了,自然是要开吃了,赵谨言也知道夏子清平日里看着是多么成熟稳重的一个人,但是一到了美食面前就完全没有抵抗力了,如此面对这么多好吃的美味佳肴,两人自然是边吃边聊了。
大吃特吃了一会儿,夏子清觉得肚子饱了才放下了筷子,稍微休息一会儿,都怪这厨娘的手艺太好了,这几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实在是太美味了,让她根本就吃的停不下来。突然想到赵谨言把自己叫过来是有要事要跟自己说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重大的事情。看着赵谨言也放下了筷子,夏子清就问道:“哎,谨言,你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说的吗?到底是什么事啊,现在可以说了吧。”
“好,子清,你跟我来吧。”
赵谨言说完就起身出去了,夏子清自然是跟在他身后一起去了,七拐八拐的,来到了赵谨言的小书房里,两人各自坐下之后,赵谨言就从多宝阁架子上的一个楠木盒子里面拿出了一个东西交给了夏子清,夏子清接过来一看是快羊脂玉佩,她一看就觉得特别的熟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块玉佩不是当初自己拿去当了的,后来赵谨言说要还给她,可是她却转手就将这块玉佩就送给了他,现在赵谨言拿出了这块玉佩,难道是跟这块玉佩有关吗?
“谨言,难道你要跟我说的事情和这块玉佩有关?”
容不得夏子清不担心了,这块玉佩的来历她自己本就心存疑虑,她根本就没有这个身体先前的记忆,也根本就不知道这块玉佩到底代表了什么,此刻赵谨言如此郑重其事的将这块玉佩拿出来,那就说明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一定是和这块玉佩,和自己有关的。
“没错,这件事情确实是和这块玉佩有关系,而且有很大的关系。”
赵谨言知道也许聪明如夏子清,她早在自己拿出这块玉佩的时候就猜到了一些事请的始末,不过他还是要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她,只有如此才对得起子清,也算是不负柳太傅的所托了。
“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我怎么,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听完了赵谨言说的这些,夏子清是真的有一种自己在做白日梦的感觉,怎么可能所有的事情都这么巧呢?怎么会刚好自己就是那位英年早逝的柳公子的孩子呢?怎么自己会是柳爷爷的亲孙女呢?这一切实在是太过于不可思议了!
赵谨言说的自然都是真的了,他把所有的那天在柳府,柳太傅告诉他的事情,全部都原原本本的一字不落的告诉了夏子清,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和不实之处。尽管夏子清觉得无比的震惊,可是如今事实真相就摆在眼前,容不得她说不相信了,而且或许找到一个在血缘上有关系的亲人,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再说了,她也一直都非常的喜欢柳太傅这位非常博学睿智的老人家,如今既然他的的确确是自己的亲祖父,这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让人难以接受。
既然事情都已经说开了,而且夏子清自己也没有什么抵触的情绪,那和柳太傅相认的事情自然是宜早不宜迟了,毕竟柳太傅可是等这一刻等了二十多年了,只不过夏子清始终觉得在相认之前,有一件事情还是必须要去做的。
三天之后,夏子清和赵谨言就约好了一起去柳府拜访,柳府门房的人一见夏子清和赵谨言一起来拜访了,这回却是没有和以前一样热情的上前去迎接,而是转身就飞快的往府里面跑去了。门房的这个奇怪的反应倒是让夏子清和赵谨言感到十分的奇怪,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柳太傅早就下了命令,只要是赵谨言和那位公子一起来拜访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去禀报,一定会重重有赏,而且自从那天赵谨言从柳府离开之后,柳太傅是每天都要一日五,六遍的派人来问门房,有没有客人来访之类的事情,这不赵谨言和夏子清一下马车,那门房就飞快的跑去禀报领赏去了。
“老爷,老爷,赵大人和夏大人来拜访您了。”
那门房到了柳太傅的院子外面自然不能直接进去见柳太傅的,这个消息自然是有人代为转达的了,此时在书房里坐立不安的柳太傅一听到这个消息就一下子转了过去,不敢置信的问道:“你刚刚说是谨言和子清来了?”
“是的,老爷,恐怕这个时候二位大人偶读已经到了前厅了,老爷您快去看看吧。”
柳太傅闻言脸上瞬时就透出了喜色,红光满面的,二话不说抬脚就往外面走,那着急的样子真像是一刻也等不得了,那仆人平日里何曾见过自家老爷有这般着急的时候,心里也非常的好奇就赶快跟在后面一起去了。
这边夏子清和赵谨言二人一进府就被带到前厅里来喝茶安坐了,不过呀没有等很久,就看到柳太傅脚步匆匆的走进来了,夏子清看着平日里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沉稳镇定的老人家,此时此刻就像是一个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迫不及待的要去找大人领奖的孩子一样,是那般的急切和充满着期待。在看到柳太傅的那一刻,夏子清的心突然莫名其妙的酸涩却又欢喜着,或许是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这位老人家苦等了二十年的辛酸,和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欢喜,她想也许这就是亲人之间天然的血缘使然吧。